三十三
我的性格里基本不具备歇斯底里的成分，很难有一件事能让我为之声嘶力竭地大吵大闹。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最典型的处理办法便是任其晾着耗着，不出声也不表态，等待我自己去想明白，或是等到感情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耗费掉。我知道，这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在人与人的关系里，尤其是两个人的世界中，吵了闹了至少让对方感受到了你的情绪，知道你因为什么而心神不定，至少让她知道你在试图寻求问题的解决方法，而不需要费心神去猜测。
就如同那天我坐上了Carmen的车，两人间的交谈能简短的我都尽量让它简短，言语间还费力地躲避着她美丽的眼睛。若由一个不了解事情始末的外人来在旁判断，定是不会知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亲密到如此程度。
一段时间的冷场后，她忽然问我：“我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事一样。我来看你，你就小不惊喜一下吗？或者说你只有惊，没有喜？”
“都有……”我淡淡地应着。
“还是说你不舒服？”说着，她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想伸出想摸我的脸，我下意识地避开，任性地任由她的手悬在那里。她有点惊讶地拧头看我，却因为正在开着车不好和我作太多的僵持，片刻便缩回了手，一言不发。
我意识到自己有点过分，想打破僵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更柔和些，问她：“我们去哪里？”
“你饿了吗？”她带着询问的表情转过头来看我，嘴角上还带着一点点笑意。尽管笑得有点勉强，但她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异样的更激烈的情绪。她总是这样纵容着我的任性。和叶杨在一起的时候，她需要这样吗？女人在男人面前应该总是被讨好被取悦的吧，而不是像现在的她，需要这般费心地迁就着我。是因为我太年轻，所以不够成熟不够体贴？还是因为同一性别的两个生物体根本就有着相似的敏感相似的需要？黄小洛的话又一次回响在我脑海中，她和我在一起，真的是一定不会幸福吗？
“不饿，不想吃东西。”
“那去我家？”
“嗯。”
去了她家，两人简单地吃了点东西，便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只留两盏橘黄小灯，两人一人坐在沙发的一头。她见我情绪不好，特地挑了一部轻松的轻喜剧一起看。她看得挺投入的，偶尔捂嘴低声地笑，偶尔还像个小女人一样和我分析一下剧里角色的性格。我漫不经心地附和着她，根本无心在看，也无心要去弄懂这部剧到底在讲什么，只知道直勾勾地盯着屏幕，只知道剧里一群金发碧眼的鬼子在走过来荡过去。过了一会，她大概是察觉出了我的心不在焉。把电视的音量调小了些，爬过我这头来轻轻地倚着我，问：“不喜欢？”
“没有，挺好的。”我伸出手来把她环在怀里，让她的身体深陷在我怀中，这样才觉得安心了些。只有肌肤和肌肤间温暖的碰撞才能令我确信她是属于我的。有时候，我也鄙视自己的浅薄，但在爱情中，不知不觉就想拥有，就想独占，我也无法自己。
她忽然从我怀中抽出手来，摸摸我颈上她留下的仍残留着的吻痕，咬着唇笑着在我耳边问我：“你怎么跟你同学解释它？”
她的说的每一个字都跌落在心坎，越甜蜜便越感觉疼痛。我我捉着她的手，让她看着我的眼睛，忽然有一个问题很想很想问她。
“你，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