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买断金给嘎小子交赞助费这事儿,李清早跟婆婆提过几次,婆婆只是敷衍,说等有准信儿再说。李志费了好半天劲也没找到跟教育圈有联系的朋友,只能跟妹妹说抱歉。
换了以前的李清,这时候也“只能”躲回卫生间哭几鼻子,然后找茬跟老公吵架,骂老公没用。现在的李清已非吴下阿蒙,她不死心地开始在周围打听,甚至勇敢地加入幼儿园其他家长的交谈,请教有什么能保证孩子入学的办法。或许真是天道酬勤,有天她突然打听到一个初中同学正在那家市一级小学教书。虽然两人上学时也只是泛泛之交,初中毕业后就断了联系,李清还是厚着脸皮带上礼物登门拜访。幸好那位同学还记得李清,两人回忆起十几岁时的青葱岁月,唏嘘不已,聊得热火朝天。最后同学打了保票,只要李清按照今年的加码交足赞助费,保证她儿子有学位。
事情算是有了准信儿,可李清心里没底,婆婆万一还是不肯拿钱出来呢?
听了媳妇带来的好消息,孙老太太先是一阵乐,她的宝贝大孙子有出息了,能进市一级小学啊!老太太脑海里浮想联翩,眼前勾勒出孙子从清华北大毕业回来,赚大钱做高官的美好图画。一时乐晕了头,她爽快地跟媳妇说:“行,你啥时候要钱就过来拿。”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李清心里一块大石落地,瞬间对婆婆充满感激,暗自许诺:妈,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孝顺你。
这边李清正沉浸在极度的幸福与满足感中,那边孙老太太却开始清醒了。她寻思寻思,5万块钱呐!这个心里就翻腾开了。为了孙子,这钱当然得掏,但是掏了真心疼。孙老太太的存款属貔貅性质,只进不出,钱只要进去就轻易出不来。她和老伴当年都是普通工人,工资都不高,全靠她精打细算和这貔貅性子才能攒下一份家业。好在儿子早早就进工厂做了技术工人,工资一直也是在老太太手里管着,所以儿子结婚前几年,家里的存款数字取得前所未有的增长,让孙老太太看着存折本就合不拢嘴。貔貅老太太的存款这些年只动过2次,一次是儿子结婚,折腾几天就少了三四万,一次是媳妇生孩子,生产到摆满月酒共花了一万五六(满月酒收的红包6450块算新收入,不跟支出相抵,貔貅嘛)。
小两口婚后头几年工资加起来也有三千出头,吃住都跟她在一起,连生活费带孝顺钱,她让儿子媳妇每月交2500块上来,剩下的给他们零花。俩孩子都听话,不仅每月乖乖交钱,逢年过节也还从自己的小金库里再给钱他们。没孙子之前,儿子媳妇交上来的钱能余下个一千七八,有孙子之后也能余下个一千左右,貔貅老太太的银行存款还是呈直线增长趋势。谁知道孙子2岁多,儿子媳妇突然下岗,每个月交上来的钱不仅没有富裕,还要她从自己口袋里补贴,这一贴就是几年,随着孙子长大越贴越多,老太太开始隔三差五失眠了。其实,她手里的存款这几年没少。貔貅嘛,不管每个月多紧张,她宁可带着老伴吃半个月的酱油拌饭也坚决不会动老本,实在撑不下去还可以出去捡瓶子废纸来卖。可是,只要看着这几年除了利息以外再没有进项的存款本,貔貅老太太愁啊!老两口年岁大了,身体越来越不好,就靠那么点退休金过日子,还要补贴儿子一家三口。她敢动存款吗?
儿子媳妇的买断金,老太太一直是替儿子存着,真没打算贪。但存久了就有感情,总觉得跟存折里“亲生的”存款一样。这么一大笔钱突然要从存款本里消失,貔貅老太太本能地感到恐慌。一恐慌,老太太又浮想联翩起来。万一,媳妇是想假借孙子上学为名把她的钱诈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