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呀,不过想好的先写完,怕明天忘了-_-!
父亲和丈夫怄气,李清变成夹心饼干。听了丈夫的话,李清不由自主地站到了丈夫一边,但另一边是她父亲,她批评不得,只能对丈夫加倍小心。可她越陪着小心,孙仁瑞就越拿她当了出气筒——没辙,他也不敢当面去跟老岳父撒泼。
这几天公司赶一个项目,李清累得两眼发花。加完班回到家,孙仁瑞带着嘎小子回父母家吃晚饭还没回来,屋子里冷冷清清,空落落的。李清趁着孩子没回来,把一些攒了几天的家务活干完。她把干活当发泄,玩命的又刷又擦,等一下累得坐在地上不想动。四处看看,李清觉得一阵凄凉。以前日子过不好,是因为穷。现在有钱了,怎么跟以前还一样呢?她低头看看自己,衣服是变了,工作是变了,收入是变了,可生活还是老样子。
孙仁瑞带着儿子回来,李清听到开门声,赶紧站起来,装出笑脸去迎接父子俩。孙仁瑞睨她一眼,头一扭往里走。李清没敢说什么,抱抱儿子,问他在奶奶家吃什么,开不开心。
嘎小子报了菜名,又用极度跳跃性的思维讲了学校发生的趣事,李清在一旁听着,暂时把不愉快忘记了。突然嘎小子挥舞着拳头对母亲说:“爷爷说了,外公不是好东西,以后不搭理他!”
李清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谁叫他对我爸不好!”嘎小子充满正义感地嚷嚷,“妈,以后咱们不去外婆家了,不跟他们好,他们是吃力眼(势利眼)。”
“闭嘴,谁教你的?不准这么说话,你外公对你多好啊!别听你爸胡说”,李清气得两手发麻,这种事儿,他怎么能跟公婆讲?怎么能跟孩子讲?
嘎小子不服气,“我爸没瞎说,那天阿公就是骂我爸了,我都听见了。”
李清浑身冰凉,不知道该跟孩子说什么,丈夫、公婆、孩子都得罪了,她以后在这个家怎么过?李清捂着嘴哭起来。见母亲哭得伤心,嘎小子有点害怕,怯生生地抱着他妈说:“妈,你别哭,我错了,你别哭。”
孙仁瑞一直在里头听着,见妻子哭他也心烦,出来把儿子拉走去睡觉。李清追在后头,哭着问:“你去爸妈那儿说这些干嘛?以后两家还怎么处啊?”
孙仁瑞脑袋里才不想那么多:“还处什么处啊?我又没编瞎话,你们家做得出就别怕人说。反正以后你家我是不去了,他不是说不认我吗?正好!我还不想认他呢。那是你爸妈,你爱怎么样怎么样,我不管你,但以后孩子跟我回我妈那儿,别让人教坏了。”
爷俩进房间睡觉,李清在客厅里继续抽泣,哭得再也流不出泪了,她洗把脸,悄悄进卧室,轻手轻脚地躺到丈夫旁边,拉上被子。时间不早了,但她知道丈夫也没睡,因为没有鼾声。两个人都醒着,躺在一起,各想各的心事。
到了周末,孙仁瑞真带着嘎小子回父母那儿去。临出门前,他别别扭扭的问了老婆一句:“你跟不跟我们走?”李清心里说,你这白痴把这种事儿都跟他们讲了,我还怎么去!咱俩吵架的事儿,我什么时候告诉过我娘家人?她闷声答:“不去,我回我家。”孙仁瑞想不到老婆的为难,他觉得老婆是坚定地站在了娘家那边,跟他不一条心,怒气冲冲地带着孩子走了。其实李清现在也不想回娘家,她能不怨,能不怪吗?可她也没什么地方好去,那里至少还有个妈。
李老头还在家里得意洋洋地等着女婿低头来认错,跟他发誓以后一定要出人头地。他这辈子大概就没什么学习能力,当初因为儿子不听他摆布,他也玩过这手,结果导致父子俩从此不和。现在他又把“不听我的就不要你”这套用在了女婿身上,哪里知道不等他真不要女婿,女婿先不要他了!
女儿一人神情憔悴地回来,丈夫没来不说,孩子也没带来,李母就觉得有点不对。李清强颜欢笑,说爷爷奶奶想孙子,孙仁瑞带孩子去那边了。李母听了埋怨女儿,这种时候应该跟丈夫孩子一块回婆家,李清也没说什么。
李父失望地看了又看,女婿竟然没来,他跟女儿打探,“小孙最近怎么样,事业方面有没有什么变化?”
李清冷冷地看着父亲,一个她既爱又恨的人,给了她一生,也毁了她一生,而她却不能反抗,忍住满腹怨气,“没有,挺好的。”
“这小子,真越来越没出息了”,李父失望地皱眉。
李清终于忍不住了,冷笑道:“难怪,人家说你是老势利眼。”
啊?李父没听懂,啥?
“现在人家全家都知道你势利!”李清十几年的怨气汹涌而出,“赚得多你就比儿子还亲,赚少了就给白眼看。当初是你说他将来有出息,逼我跟他结婚,现在你又来搞事儿。你有没有为我想过啊!现在连孩子都知道你对他爸不好,说你势利,不愿意过来。他都快跟我离婚了你知道吗?嫌这个没出息那没出息,好像你多本事一样!你有本事,你有本事当国家主席去!”
发泄完,出了口怨气,李清意识到刚才是对长辈的大不敬,心里有点发虚,不敢看父母,低头抹眼泪。李母颤颤巍巍地拉住女儿往屋里走,“走,清儿,跟妈进屋,告诉妈怎么回事儿。没事儿,不怕,有妈在。”李清顺从地跟母亲去诉苦,留下老头一个人原地转来转去。
李老头眨巴眨巴老花眼,顺着转两圈,不是很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努力寻思寻思,掉头再转两圈,还是没想明白。他只是想激励女婿呀!只是想女婿有出息呀!他这也是为女婿好啊!这是……这是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