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们怀着绝望的心情回到了家。
回家之后,她的身体越来越弱,癌症病人最害怕的疼痛症状也开始显现出来。她整夜整夜地睡不着,整夜整夜地辗转反侧痛苦呻吟,止痛针也不自作用了。我恨不得带她去受苦,代她痛。
我实在没有办法用个人的力量来承受这种痛苦了。
偶尔她觉得好一点儿的时候,就开始向我交代家事。我这才知道,家务事那么多那么繁琐,她平时一个人在家里有多么忙碌。她还告诉我,我爱吃的糟蹄是在哪家饭店卖的,我平常穿的内衣要买哪一个牌子,到哪家超市去买。去世的前三天,她甚至教我怎么使用洗衣机,那台已经用了好几年的洗衣机当时是我同她一起去买的,买来之后就一直是她在操作的。林生说到这里再一次泣不成声。
临终的前几天,她一直说同我结婚,她很幸福,我们在广州的三个月,是她一生最幸福的日子。那三个月也会是我一生的珍藏,虽然,因为这三个月,我失去了提升的机会,损失了许多物质的东西,但同与妻子的享受比起来,所有的东西都成了身外之物。幸好有了这三个月,否则我一生都会良心不安的。
她去世的那天,很平静。我告诉儿子,妈妈失去了另一个地方等我们,将来我们会在那里团聚的,那时候,妈妈还是妈妈,爸爸还是爸爸,他依旧是我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