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又是。
第四天,重复。
第五天开始,聪子干脆不上晚自习了,蹲在车棚等着。实在饿得不行,去小卖部买了一包辣条,果不其然,一回来,就出现了三个字。考不上。
聪子气疯了。跑回教室嚷嚷着要搜每个人的身,查一下谁包里有笔就知道!我说他幼稚,谁杀完人还把刀放包里等着你。今天算了,明天继续蹲守吧。聪子怒气冲冲抹掉了字,结果放学的晚上,又出现在了车座上。
三天后的市一模,郑小玲考砸了。直接跌出了年级前十,市前一百都没进去。聪子莫名其妙因祸得福,居然考了个第九。
揭榜那天,“考不上”三个大字依旧神出鬼没。郑小玲崩溃了,第一次看见她哭。校花连哭的时候都那么动人,楚楚可怜,让人一时看呆,不知如何安慰。聪子默默走过去,一脚踹倒了郑小玲的车,说,这车不要了,从今天起,我送你。
聪子把自行车直接停在教室最后一排,紧挨着巨幅高考倒计时,跟班主任说自己得了强迫症,总幻想丢车,看不见车子做不了题,后来班头看着多辆车子也无所谓,就默许了。
从此以后,三人行变成了两辆车。聪子春风得意像回到了90年代,骑着自己的大二八就能演甜蜜蜜。我骂他傻逼,把人家送进北大自己也考不上。聪子说无所谓,他不上北大,随便北京哪个学校都行,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迎亲队伍磨磨唧唧开到了,一系列繁杂又弱智的规矩,折腾一番,聪子公主抱着新娘从楼里走出来,后面跟着庞大的伴娘团,好不傲娇。聪子喜气洋洋,一脸中了六合彩的模样,幸福得叫人想骂街。
哦,那年最后,郑小玲没考上北大,我们一起进了北京X院,依旧是铿锵三人行。
不出意外地,大二的时候他俩牵了手。聪子约我出去喝酒,喝完了打台球,他赢了,买单的时候突然抱住我,妈的我吓傻了,他说兄弟谢谢你,我结婚一定请你当伴郎!哦,伴娘!
他妈的,当年说话当放屁。
到酒店交了份子钱,婚宴就算开始了。一样俗套得无以复加,简直就是胡说八道,虚假煽情,无中生有,一个人和一只狗都能被这司仪说成天作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