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陈小聪进屋时,郑娇玲已经坐回床上,并且将自己裹进被褥里。灯光打在她粉黛未施的脸上,反射出“纯洁”的光泽,某个词语就这样从脑海里蹦出来,他不由被自己狠狠打击了一下。
郑娇玲靠在枕头上微笑的看他,张嘴吐出两个字,用了很小的声音,这种行为使她的唇形开起来很饱满。陈小聪愣是没听明白,她便不再说了。直到他走进浴室,站在莲蓬头下面,才突然想到,她说的是,“老公”。
他用手哗啦啦的洗着头发,心里想道:现在的女人,真是不简单,明明不见多深厚的感情。
甚至算不得爱情。
他换上她给买的睡衣,黑灰相间的格子,厚度适中,很阳刚年轻的样式。 再出去时,发现她并没有吃多少东西,已经裹在被子里睡着了。
搁在大衣口袋里的手机又嘀嘀嗒嗒的响,他掏出来看,短信一条,犹豫数秒,再没回复,关机睡觉。
郑娇玲在陈小聪那儿并没住多久,学校离她上班的地方太远了。由于孕期忌沾烟酒,自从定下婚期,她便向公司提交了调换岗位的申请,开始做培训指导的工作,每月四千来块,上下班打卡,和以前在销售部门做一名小经理时自然是没法比的。
她仍是住回原处,因为新婚数天后,陈小聪便要出国了。他走的那天,郑娇玲从公司赶去机场送别,路上恰巧堵车。很不容易到了,时间所剩无几,她不得不从大门一路小跑向入关口。郑娇玲爱美,既是怀孕也穿了四五厘米的高跟,小心翼翼之下仍是崴了脚。
那个瞬间,她看见陈小聪转身离去,背影渐渐消失在人潮之后。
谁遇见谁倒霉(一)
等郑娇玲一住回家,王伟荔就开始对这门亲事颇有微词。
缘是亲朋好友都在她耳边旁敲侧击地打听:“你亲家老爷子怎么看都是有钱人模样,出入有名车,结交的人物非商即官,怎么就没给这对小两口买套房子呢?没有房子嘛,总得给辆好车吧。若是因为儿子要出国进修来不及筹办,总得把新媳妇儿接回家里住住吧,家里又有保姆,他们生意人再忙,保姆也能伺候着,再说只要有钱,劳动力是不缺的,更何况孙子都快有了……”
旁人状似无意的询问,字字句句都敲打在王伟荔的心坎上。她表面上笑语托辞,暗地里却是恼火女儿这门亲事让自家掉了里子又失面子,于是这心里也越想越窝囊,成天里揪着这些问题在郑娇玲跟前不放。每次都唠叨说:“谁让你这么火烧眉毛的赶着结婚,让人看了笑话,自己送上门去的人家当然不稀罕了。男方那边连个新房首付也没备着,还让大肚子的媳妇住回娘家,除了那啥没地位的小姑子经常来看看,其他人根本不把你当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