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也不能在这儿哭,与其呆在这里,不如趁早离开。
她打定主意,想走过去抱孩子,那孩子正瞪着乌黑溜圆的眼珠子瞅着自己,她既是要走也一定要带他一同走。她甚至想到,也许以后再也不会踏进这个门槛,她却不能犹豫,只能走出去。
陈小聪适时握住了她的胳膊。
他的手心很热,有些像那些溶溶的水蒸气,却又生硬的烙着她。她尝试着挣脱,却被他抓得更牢。
旁观者中有几人同郑娇玲一样的心思,眼见这尴尬的火苗就要烧到自己身上,当然走为上计死无对证,正想着撇清干系,却听陈小聪冷着声音:“走什么?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清楚了。”
那几人面露难色,却立时顿住身形。孙慧国平时最忌惮这位陆家长子,原本只是想在亲戚们面前挑拨几句就此孤立郑娇玲,出出自己心里的恶气,没曾想事态会发展成这样。但凡陈小聪在场,她就老实了许多,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这会儿还想辩解几句,却被陆老爷子一眼给瞪回去。
陈小聪又看向妹子:“说,谁说了什么,讲明白点?”他原本就不算和蔼之人,至少陆程程见他严肃认真的一面居多,此时又见他神色凌厉,不觉自己心里也有些儿着慌,畏畏缩缩的瞄了眼周围的一圈人,欲言又止。
陈小聪语气缓和了些:“没事儿,这么多长辈在这儿,谁还敢把你怎么样,尽管说。”
陆程程只得从和王伟荔在门外听到什么话开始讲起,她原本厌恶孙慧国,这会子见自己的兄长就在跟前,也不忌惮了,字字句句说下去,只恨不得把那些所有膈应人的话全安在继母一个人头上。
陆程程多说一句,她哥的脸色就难看几分。等她说到郑娇玲被王伟荔打了一巴掌的时候,忽听见“砰”的一声响。
陆程程吓得一哆嗦,抬眼瞧见是他哥将放在案台边沿的一只不锈钢锅子往里面推了推,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为之。
那锅子撞在贴了瓷砖的光润墙壁上又弹开少许,盖沿蹭着锅边嗡嗡作响。
众人皆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