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太阳当空折腾到天色渐晚,旧木床“嘎吱”了一下午,中途他起去两次,不算甘心情愿。因为孩子在哭,她踢他下去瞧瞧,无非是换尿布喂牛奶,弄完这些事,他把孩子扔回小床,自己又赶紧折回来。等娃娃再哭,他也不理了,只顾把她抱在怀里磨蹭。
到最后他的态度才算温和了些,俯在她身上,胳膊肘撑在她脑袋两侧,用手摩挲她头顶的发,时不时又轻轻吻她。两人身上湿漉漉的,郑娇玲简直快奄奄一息,只觉得他现在无论做什么都极其可恨,一面又担心楼下邻居上来提意见,一面又记挂着儿子。她伸手推他,他偏不起去,她懒得再有所动作,自个儿闭上眼睛休息,忽而又想起来,于是问:“为什么你最喜欢这种姿势?”
他温存地笑笑,用鼻尖和嘴唇轻轻擦滑她敏感的颈侧,低声答:“我想看着你,我想吻你。”
郑娇玲心里一暖,卧在他怀里,不多时昏昏欲睡。
傍晚,她醒来,不知何时他起去了。
等她再瞧见他时,他穿戴整齐神清气爽。
陈小聪走过来拨弄下她的头发:“我走了。”
屋里的灯亮着,她突然间就觉着他陌生,不若裸裎相见时那般亲切,不觉皱着眉瞧他,他也学她的样儿看过来,过了一会又道:“起来,孩子醒了。”说着把一条链子戴在她手腕上。
郑娇玲一瞧,正是先前那串贝壳,她一直搁在自己枕头底下,想是刚才被他发觉了。
她心里有些儿不高兴,赌着气,把手链撸下来扔地上。
陈小聪似乎微微一怔,什么也没说,转身去捡了,走出去。
郑娇玲也不想说话,赖了一会儿床才强忍着疲惫酸痛起身,结果胳膊和腿都像是长在了别人身上,别扭得很。
孩子正躺小床里摆弄他的小铃铛,她又去厨房转了转,饭菜做好了,都搁在那儿呢,她仍是提不起精神说话,回头见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她,才问:“你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