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觉日子慢慢变得不好过了,赚钱的门路少了,艺术楼的杂物间被发现了,学校三三两两开始卡着我了。等我依稀明白的时候,陈小聪已经指挥着他的一帮爪牙对我展开了围追堵截的浩瀚工程。
换而言之,我们的梁子算彻底的结下来了。
临近寒假期,我户头上的数字只减不消,我在寝室里来来回回的踱步,焦躁得厉害。有女生在门口商量:“我们要开始准备买票了吧,就快期末考试了。”彷佛灵光乍现,我一拍头暗自喜道:“天无绝人之路,这不是还有条黄牛党的阳关大道么!”
我飞快画好海报和广告词贴在宣传栏上,不消两个小时已经五六个电话来询问票务的事情,明码订票,童叟无欺。我对自己的主意沾沾自喜。隔了两天,统筹完人数后,我请好假背上干粮和谁,早上天黑五点的时间,跑到火车站的广场排队。
南方的冬天一直很暖,那一年例外。天台上的风声呼啸,天色暗沉没有一线光芒,天寒地冻的像要冻伤骨头的架势。揣在兜里的小馒头,一咬一口面渣。
我是一边跺脚取暖,一边哼歌勉励自己的。这个癖好很奇怪,我喜欢在人群里唱儿歌。一直等到日上三竿才轮到我,还没能走近报上此车,队伍里忽然插上来两个警务人员,抓着我去一边问话。
“你是黄牛党吗?”有人问我。
“我是三好市民!”我拘谨地回答,警务指了指一旁,淡然道:“有人告发你是黄牛党,倒卖车票!”我心头一惊,极力争辩道:“我是好学生!”
“那好办了,他说是你同学,良心发现不忍你误入歧途!”陈小聪在人群里挥了挥手,一脸得意。我扑上去抓着他的衣领,他咳嗽了两声,“嗨,妹子!记得温柔点!”
“你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我的?你是铁心了要陷害我!”我拧着他的衣领,无比气愤!陈小聪定定笑道:“你贴广告的时候,我就打这主意了。徐织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我还是货真价实的小人一个!”我气结。
队伍里有人上来挑衅,指着我愤怒道:“黄牛党,都是你这种人,我都买不到票!”我望了望天,装痴拌傻。来人似乎越骂越来了兴致,骂人也是容易上瘾的,我懂!
一直沉默的陈小聪忽然一掌推开他,抓着我头往自个怀里揽。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别人,“骂什么骂,有本事跟我干一架。”他想了想,掏出兜里钥匙上的水果刀,很江湖地喊:“白刀子进,红刀子!喊疼的是孙子!”几个人被唬一愣一愣的。
我从没有说过,其实陈小聪长得很好。人如其名,看上去文弱温和。凶起来,像地痞流氓一样无赖,我哼哼唧唧“陈小聪,你忽然好人心发作了么?”他不动声色地说:“你看过《加菲猫》吗?你就跟欧迪一样,你只准给我一个人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