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眼睛是黑的，心是红的。眼睛红了，心就黑了
李老师，你是不是喜欢郑小玲？
我站在地上看着陈小聪没有走……因为我好想知道答案。虽然知道现在的场合不对，可我也还是好想知道。
陈小聪做的那些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出于什么样的动机。
是饱含何种感情。
何佳怡稍微有点吊眼梢，她话说的咄咄逼人：“李老师，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对郑小玲这么不同……你说你想给谁上课，是私生活我们管不着。行，可以。但是你对女同学的关心超出了正常范围，那就是品行问题了吧？我们老师的品行，我们怎么”
“李老师，你是有女朋友的。”陈敏慧煽风点火：“再说，你女朋友还……”
“我女朋友燕飞晓怎么样，我很清楚，谢谢你们提醒我。”陈小聪没有回避问题，他坦白的让我害怕：“第一次去查寝，郑小玲在做什么，我就不说了……我不想她衣衫不整，我把上衣给了她……郑小玲给我洗的衣服，我再没有穿过，一直放在衣柜里。”
“我刚来当导员那学期，在机场见过蒋小康和女朋友。”陈小聪轻咳了一声：“这学期，我听说郑小玲和蒋小康在一起了……我找了我的高中同学，我的高中同学在蒋小康女朋友的学校当导员。我知道蒋小康没和女朋友分手，却又跟郑小玲在一起了，所以，我想拆散他们两个。”
“我买勤工俭学的名额，我安排周末的时间让郑小玲补考，我让我的同学故意泄密告诉蒋小康的女朋友……我以为，我是想感谢郑小玲。我以为，我是想保护郑小玲。但是到后来，我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儿。”
我无意识的呢喃：“陈小聪……”
陈小聪没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说，他语速不变的往下讲：“你问我喜不喜欢郑小玲？我告诉你们，我喜欢。我喜欢郑小玲，因为她开朗朝气……郑小玲，活的真实，活的有活力。这样的女孩子，我为什么要不喜欢？”
周围静默了几秒，何佳怡才再次发难：“可是李老师，你是有女朋友的。你女朋友因为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难道你想抛弃她不管？”
“我要是想抛弃我的女朋友，”陈小聪笑里有我能读懂的酸涩：“相信我，我现在就不是给郑小玲补课这么简单了。”
周围人再次无话可说。
“郑小玲，是个很单纯的小女生。我所做过的种种，就是想要保护她单纯的天性。”陈小聪准备结束对话了：“如果什么人做了什么，打扰了郑小玲无忧无虑的生活……会发生什么事情，你们会有幸见到的。”
陈小聪拉上办公室的门：“还有事儿吗？没有的话，我们要继续上课了。”
“好了，郑小玲，你还困吗？”陈小聪的脸上无风又无波，他淡淡的说：“你要是困的话，你再休息休息。”
我猛的摇摇头：“不，不困。”
陈小聪刚才的话，真是提神醒脑又明目。别说困了，我现在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我看着陈小聪的脸，心里翻涌的情绪完全无法诉说。
“看什么？”陈小聪拍拍办公桌：“郑小玲，你要是不困我们接着上课。”
“陈小聪，”我抽下鼻子，哑声问他：“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你觉得呢？”
我又重重的抽了下鼻子：“你说的要是真的，我就等你。”
陈小聪点鼠标的手停了一下，我笑道：“你和燕飞晓在一起，那我等你们分手。你和燕飞晓结婚，那我等你们离婚……陈小聪，我18岁的时候我等你，我28岁的时候我等你，我38岁的时候，我还是等你。我等你，我永远都等你。”
“我是8月的生日，我是狮子座的。”陈小聪斜靠在书架上，灯光将他的影子拉的老长：“郑小玲，我不喜欢听别人跟我说话，我自己，也不喜欢说谎话。”
说完，陈小聪很谨慎的补充：“话说一半的情况，不算谎话。”
外面的天黑漆，静悄悄的下着雪。屋子里面温情暧昧的空气脉脉流动，我和陈小聪对望着。大概过了一分钟，我和陈小聪同时笑了。
“郑小玲，收拾东西吧！”陈小聪关掉电脑：“我送你回去。”
“啊？”我看了眼手机：“现在才6点多，不再接着往下讲了吗？”
陈小聪耸耸肩：“不讲了，反正也没情绪了……我送你回去，你早点休息。”
“你不用送我了，”何佳怡她们刚来闹完，现在让陈小聪送我，实在是不太明智：“天又不是很……送送送，我让你送，你别推我了！”
我路走的踉跄，几乎是被陈小聪推着出了教学楼。外面人不是很多，自然也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我使劲的把脸锁在围脖里，尽量避免露脸。
“这么怕别人看到啊？”陈小聪一说话，他嘴边是一串的白色哈气：“郑小玲，刚才的事情……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没有啊！”我心不在焉的踩着地上的雪脚印：“我应该说什么？女人嘛，就是喜欢虚荣的……我妈总跟我说啊，这个人的眼睛是黑的，心是红的。眼睛红了，心就容易黑……其实也不怪她们说，我自己也觉得很不安。像我那天和你说的，用别人的命换来交流名额，不是太让人愉悦的事儿。”
陈小聪表示赞同：“郑小玲，你妈是个聪明的女人……你也很聪明。”
“我可不聪明，我傻的很。”我紧了紧外套，笑道：“跟我妈比较，我就是个傻子。”
陈小聪不赞同我的话：“郑小玲，你不是傻……你只是活的，很有原则。”
“蒋小康的事儿我没告诉你，而是想办法让他女朋友知道了。”陈小聪的话略微歉意：“害你丢了人挨了打，我很是过意不去。”
“不怪你，你给我提过醒了。”似乎陈小聪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你也是活的，很有原则。”
我笑笑不再说话，陈小聪沉默的在我右面走。直到走到我们寝室楼下，陈小聪才再次开口。
陈小聪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信封交给我：“你的推荐信……别在外面看了，你弄脏了，我还要再写一份。”
“好吧！”我把推荐信揣好，真心实意的说：“谢谢你。”
“谢谢我什么？”陈小聪反问。
“什么都，谢谢你。”
在飘雪的夜里，陈小聪眼睛灿若繁星。我从来没见过，陈小聪笑的如此欢快：“郑小玲，我今天送你回来，是来收最近英语课的学费的。”
正当我打算告诉陈小聪老娘我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时，他熠熠生辉的眸子却突然凑近。我被陈小聪推到冰冷坚硬的墙上，他俯身吻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