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作为一个“壕”，安分守己是本分
“我回寝室啊！”我指指车上的大包小包：“你想去别的地方溜达？那你等我把东西送上去吧！”
陈小聪不松手：“东西不都带了吗？直接去我那里住吧！你在这儿，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笑着拍拍陈小聪的肩膀：“你啊，是今天吓到了……凌辉就住我旁边，我不会有事儿的。”
陈小聪的眼光越过我的肩膀到车外凌辉的身上：“就是因为有他，所以才不放心。”
小心眼的陈小聪，已经是非常的难缠。而受过惊吓的陈小聪，更是难缠的要命。我好说歹说，他怎么都不肯。最后还是我勉强说上楼去两件衣服，陈小聪才答应。
“好吧！”陈小聪摸摸下巴：“郑小玲，我跟你一起上去。”
我无可奈何，只得答应陈小聪。路上我盘算着如何说服陈小聪……可到宿舍楼上一看，完全是我想太多。
凌辉和李夕莹站在我们寝室门口，我纳闷的凑上前询问：“你们两个傻站着干什么呢？怎么不……屋里是咋了？”
我和凌辉的卧室门都开着门，卧室里被扯的乱糟糟。客厅地上丢的都是东西，我的内衣内裤甚至被挂在了电视上。啤酒瓶和炸鸡……如果凌辉不是跟我在一起，我真怀疑是他半夜喝多跑回来发疯了。
现在这种场景，不用多说我也能猜到是被劫了。
“报警吧！”陈小聪的表情，是出乎意料的高兴：“看看丢没丢什么值钱的东西！”
学校现在处于放假阶段，学生不是很多。监控录像被剪断，也没人看见行踪可疑的人。警察在屋子里检查了半天，线索颇丰：“这里是谁在住的？”
我和凌辉举手示意。
“你们两个最近有没有去过酒吧之类的地方？”
凌辉的眉头拧在一处：“有什么关系吗？”
警察点头：“有关系啦，我们最近在抓的几个入室杀人抢劫的盗贼哦，他们就是酱紫的作案手法……幸好你们不在家啦！要是在家的话，肯定是没命的。不过也是奇怪哦，这伙人很少会抢劫学生……好啦，你们放心啦，我们会尽快追查出结果的啦！”
“还有哦，”警察拿一个透明袋子举起来给我们看：“这个是你们掉的吧？”
透明袋子里有一张字条，字条上面写着的正是公寓地址。而从笔记上来看，字条应该是凌辉的……我隐约记得，凌辉在办理入住的时候担心自己记不住抄过地址放在钱包里了。
肯定，就是这张了。
我估计，八成是凌辉那天去酒吧喝酒发钱招来的贼。而警察更是从凌辉愧疚的表情上明白过来，责备的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哦，就是不注意。以为是怎样啦？社会上的不法分子哦，就是利用你们这种大意的心理呐，然后……”
然后的时间里，台北的警察给我们上了20分钟的政治课。
陈小聪本身是教政治的，他听课听的专注。陈小聪不仅听课听的专注，他更是要求我听课听的专注。等到台北警察走了之后，陈小聪眼眸微微眯成一条缝隙：“郑小玲，走吧，别在这儿住了啊！”
“可是……”
“还可是什么啊？”陈小聪不容置喙的拉我往外走：“万一那些歹徒回来，你怎么办？万一那些歹徒潜伏在周围，你怎么办？你真以为自己是大力女金刚啊！一‘妇’当关万夫莫开？”
我对陈小聪的说辞十分不满：“谁？谁？谁？你说谁是大力女金刚？我是性感美少女好吧？”
“就你？”陈小聪的眼神很不相信。
凌辉抢在陈小聪的前面：“你们去哪儿？我也要去！”
“为什么带着你？”陈小聪绕开凌辉：“你不是我学生，又不是我女朋友。”
凌辉脸色微暗，他忽又笑了：“我不是你学生，我也不是你女朋友……但是你女朋友郑小玲，她可得管我。”
陈小聪停下来回头，凌辉同样看着我：“郑小玲，我要是自己住在这儿被人绑架了分尸了谋杀肢解敲诈了……”
“行了，你不用说了。”凌辉我太清楚了，他说个开头，我就明白他后面想干嘛：“你的意思，我已经完全了解了。”
我请示的看着陈小聪：“带着他一起吧！他要是自己住在这儿被人绑架了分尸了谋杀肢解敲诈了，我妈，她会掐死我的。”
提到我妈，陈小聪明显的虎躯一震……陈小聪什么感觉我不知道，李夕莹倒是被我和凌辉渲染出来的场面吓到了：“那个啥，李老师，你们带着凌辉一起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啊？”
“行吧！”陈小聪说话有点大喘气：“那都先住我那里吧！”
我们一行人，从新竹回台北，又从太子学舍去了陈小聪的酒店。一路折腾下来，午饭吃的比晚饭还晚。因为我和凌辉的损失比较惨重，陈小聪请我们大鱼大肉吃了顿好的。
酒足饭饱后，李夕莹喝多了。
李夕莹的脸红扑扑的，她抱着酒瓶子呵呵的傻笑：“我能有你们三个朋友，我真的非常非常开心……呜呜，你们知道吗？我的同学们，他们都不喜欢我。小时候因为我家里穷，买不起好的玩具……”
陈小聪脖子有伤，背李夕莹回酒店的艰巨任务就交给凌辉。李夕莹一边哭一边说，大鼻涕蹭了凌辉一身。
“你哭什么啊？有什么好哭的啊？那些势力的人，你理他们干什么？”李夕莹的嘴巴离着凌辉耳朵近，凌辉被吵的不耐烦：“李夕莹，你在哭的话，我可把你丢在道边上了啊！”
凌辉就是这样的人，嘴巴臭，但是心眼不算坏。所以我经常开玩笑，凌辉可能是我妈生的。虽然一直说要把李夕莹丢在道边，却还始终背在身上……李夕莹信以为真，她哭的呜咽：“你们有钱人，就是为富不仁！干嘛把我丢在道边？穷人不是人啊！”
不知道怎么的，我想起之前在医院碰到的宝马车主。
李夕莹和那个宝马车主，她们两个竟然巧合的给了凌辉相同的评价。一旁的陈小聪问我笑什么，我便把那段事儿讲给了他听。
“李老师，”我觉得好奇：“你没碰到过有人跟你说类似的话吗？我觉得你的长相，看起来还是很为富不仁的。”
“为富不仁吗？”陈小聪把手搭在我肩膀上，笑说：“那倒是没有……但是我也被人骂过。”
陈小聪被骂不稀奇，稀奇的是竟然会有人敢当面骂他：“他骂的你什么啊？”
“有钱你了不起啊！”
“为什么这么骂你啊？”
“哦，我当时在机场用流量看美剧来着。”
“……”
我忽然感觉到来自这个世界森森的寒意……有钱人现在都这么炫富了吗？
前面李夕莹在凌辉背上哭的惨烈，后面我和陈小聪慢悠的走着笑的嘻嘻哈哈。强烈的反差，生出强烈的情感。我能感觉出，李夕莹，其实是挺孤独的一个人。
虽然李夕莹总是强调别人是她的朋友，但是真正拿她当朋友看的却并不多。虽然李夕莹的好友列表全是为她点赞喝彩的，但是真心为她祝福的却并不多。
我笑过之后，又感觉有几分惆怅。陈小聪笑着说我神经分裂，可我知道我没有，我只是很有感触罢了：“爱人需要缘分，朋友，也是需要缘分的。”
“是吗？”陈小聪喝了点酒不多，他处在微醺的状态。耳鬓厮磨间，陈小聪的声音性感：“郑小玲，你这辈子，能有爱人缘分的，只是我。”
如此文艺忧伤的氛围，陈小聪犯小心眼的话实在是太扫兴。我没好气儿的应承：“是啦是啦！这辈子，就跟你是爱人，不换了。”
再说，也不舍得换。
跌跌撞撞回了酒店，我累的只想睡觉。陈小聪住的是套房，里面一间外面两件再加开放式的厨房。四个人三张床，床铺分配怎么都不均。
陈小聪肯定是不会跟凌辉一起住的，而李夕莹喝多了自己霸着整装床。我让凌辉自己去开一间，他又不干。凌辉眼神瞪着我，我又不好意思说跟陈小聪一起住。
昨天晚上凌辉的“敲墙”事件后，陈小聪虽然一直没有表态。但是我能感觉出来，陈小聪多少还是不太好意思的。毕竟凌辉在隔壁听到多少，我们谁都不知道……陈小聪退了一步，他问凌辉：“那你想怎么办？”
“我们都不睡了！”估计凌辉喝的不是酒，他喝的一定是鸡血：“我们三个晚上都不睡了。”
“你在开玩笑。”我毫不留情面的说。
凌辉无比严肃：“一点没有。”
“不睡觉……然后呢？”陈小聪继续问：“咱们咱个在客厅坐一晚上吗？”
陈小聪翻箱倒柜的找，他从行李箱里掏出扑克拍在桌子上：“咱们仨打扑克，斗地主！”
“哥哥，你疯了吧？”我真是陪凌辉玩不起：“闹一天了，斗哪门子地主啊？你……”
陈小聪捂住我噼里啪啦说不停的嘴：“嘘，别吵……以后哥哥只能叫我，别随便叫。”
我不屈的把嘴钻出来：“感叹词。”
“感叹词，”陈小聪毫不犹豫的把我嘴再次挡上：“也不行。”
我以为陈小聪如此卖力的阻拦我，是他有什么好的办法制止凌辉胡闹……没想到，陈小聪点头同意：“斗地主是吧？我不会玩，你教我。”
听到陈小聪不会玩，凌辉整个人来了精神：“哎，等一下！我们不能就这样玩。”
“哥……少爷，你又想怎么样啊？”困的浑身疼，我无比羡慕有床睡的李夕莹：“大半夜陪你玩斗地主，你还有意见？”
陈小聪再次点头同意：“你想赌点什么？”
“郑小玲不算，咱们两个轮着抢地主。”凌辉信心满满洋洋得意：“玩16局，输的那个人出去找房间住。”
“不错啊，是个好办法。”陈小聪的话，让我恨不得把他脑袋撬开：“不如，我们每局赌钱吧？斗地主是不是可以赌钱的？”
凌辉摩拳擦掌，兴奋的脸都红了：“10块钱的底，每叫一次地主加10块。剩下的翻番，到时候我教你。”
“好。”陈小聪解开衬衫的扣子：“开始吧！”
我拉住陈小聪：“你不是开玩笑的吧？跟凌辉赌这么大的？你都不会玩，你不是给他送钱去呢吗？”
“玩嘛！”陈小聪没有说太多，他和凌辉一人一面在化妆椅的两侧坐下：“郑小玲，你也来！”
陈小聪确实不会打扑克，从他拿扑克的姿势就能看出来，是个门外汉。凌辉的手气不错，第一局他就赢了陈小聪500多块钱。我坐不住了，嚷嚷着不要睡觉。凌辉看出我的心思，他笑话我：“怎么的，怕李老师输啊？”
“放心，”凌辉接过陈小聪的钱，他得瑟的扬手：“我保证给他留下住宿钱，不会让他睡大街的。”
看着陈小聪赌钱，真是提神又醒脑。几把下来，他都在输。我无数次的想要退出，却都被陈小聪拉回来。我气的捶腿，陈小聪始终但笑不语……等到第七局开始，局势突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在第七局，陈小聪赢了凌辉10块钱。凌辉满不在乎的拍拍一旁赢的钱：“切，10块钱而已……”
可是渐渐的，凌辉的话再也不轻松了。因为从第七局开始，陈小聪就没再输过。凌辉赢的钱一点点变少，等到第十二局的时候，凌辉便要从钱包里掏钱了。
“是不是可以了？”第十五结束后，陈小聪摸了摸赢来的钞票：“我觉得没有玩下去的必要了吧？愿赌服输，你出去找房间吧！”
凌辉气的摔扑克：“你不说你不会玩吗？”
陈小聪用钱扇着风，他笑啊笑的气凌辉：“十赌九骗……你去宾夕法尼亚大学周边的酒馆问问，我陈小聪赌扑克，什么时候输过？”
我就说，凌辉跟陈小聪斗，他太嫩了点。
既然住房问题解决，那我们各自准备去睡觉。临送凌辉出门前，我裤兜里的手机短信响了。
“谁啊！”陈小聪问：“这大半夜的。”
这个时间……我说：“八成是刘楠。”
可我打开短信，彻底惊呆了：“坏了！我妈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