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以为他根本就不爱我。
在我十三岁那年,我在炉火上座起一个铁锅,偷偷地倒了二两油,炸了五块年糕出来。吃了一半,留了一半,我的牙齿和嘴唇上全粘上了年糕粒。
爸爸回来后,我微笑着将那两块半的炸糕高高地捧到了爸爸的面前,爸爸含着泪,咽了下去。
丽丽,其实,爸爸也很喜欢吃炸过的年糕,并不是爸爸不疼爱你,而是,食用油又涨价了,我们吃不起啊!
作为一个父亲怎么忍心对自己的女儿说出吃不起,喝不起,养不起这样的话呢?
当天晚上,爸爸将剩下的半桶色拉油全倒进了铁锅里,炸出了半筐子的年糕。
丽丽,想吃多少就吃多少,爸爸很爱你的。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挑过食,再也没有乱花过爸爸一分钱。
今天,我却轻而易举地从餐桌上得到了两块炸糕。
我像得到宝贝似的,将盘子捧到嘴边,狼吞虎咽地啃食了起来。
吃着吃着,我便流下了眼泪。
最后,我舔了舔嘴唇边的芝麻粒,用餐巾纸将另一块炸糕悄悄塞进了裤兜里。等下个月放假,我要拿回去给我的爸爸吃。
如果被经理发现的话会被扣钱的,我不说谎,他们这些人真的会扣我们的工资,虽然我们挣得不是很多。
那个时候,一个月就五百块。
我的第一份工资便给爸爸买了一件四百多块钱的皮衣,因为我从来没有见爸爸穿过新衣服,爸爸永远都穿着那件胳膊肘那里已经打过五六次补丁的衣服。
在路过工地时,我看到了年过半百的爸爸用铁锹扬黄沙的样子。爸爸的手心里全是老茧,由于拿铁锹那个固定姿势的重复,以至于年迈后的爸爸在走路时,左脚总是要比右脚沉。
记得在我十岁那年,我和伙伴们去黄沙场玩耍,偶而遇到爸爸在扬黄沙的样子时,却被爸爸说不上理由的骂着回家。
倔强的我并没有回家,而是躲进了深山里。半夜12点,当爸爸拿着我家那个老式手电筒在外婆的坟头找到了我时,哭着对我说,丽丽,爸爸错了,爸爸不应该骂你的!你是爸爸的骨肉,爸爸不想让你看到爸爸吃苦的样子啊!
说实话当时我并没有听到懂这句话的意思,如今,当这样的场景再次出现时,我才体会到我的爸爸是多么的伟大啊!
我躲在暗处注视着爸爸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干瘪瘪的馒头块,面带笑容啃食的样子流下了眼泪。我极力地咬住了自己的拳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爸爸将馒头块吃进肚子里的过程,就算血流染红了我脚下的土地,我也没有叫过一声痛,没有发出一声抽泣。
如果爸爸看到我痛哭流涕的样子,他一定会很伤心的!
回到家里后,我将那件皮衣披到了爸爸的身上,在爸爸满是皱纹的脸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爸爸真帅!
爸爸笑了,我多么希望这样的笑容永远都停留在爸爸的脸上啊!
许多年以后,当我再回到家里时,我从爸爸的箱底中发现了那件皮衣,依旧崭新如故,爸爸一次都没有穿过。
上天啊!同样是长在红旗下,同样是活在同一个国度,为什么与人之间的距离会这么大呢?
我想活得像一个人样,很快我这个从山里出来的土娃子便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诱惑了。
听姐妹们说干那个很赚钱,所以,我在饭店干了一年便进了一家鱼乐城去上班。
并不是我下贱,并不是我不要脸,并不是我不珍惜爸爸对我的养育。
并不是我想不劳而获,并不是我没有事业心,而是真的没有办法啊!
我真的不忍心看到我的爸爸为了我在扬黄沙的工地里折断了腰啊!
在包间里,当第一个男人牵过我的手时,我想过要放弃的。在眼泪冲洗过瞳仁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了爸爸扬了三次都没有能扬起的那把铁锹。
就这样,我便坠落了下去。
许多年后,我给爸爸买回了十桶油,一百斤年糕,哭着说,爸,你想炸多少,就炸多少,我们吃得起!
我终于完成了,纠缠着我灵魂,折磨着我良心,埋藏在我内心最深处的心愿。
一年后,我认识了陈旭。
他经常来鱼乐城捧我的场,久而久之,我们就好上了。
我还带他回过我的家,见过我的爸爸。
为了有一个新的开始,我们离开了郑州,才来到的洛城。
……
文丽的眼泪打湿了床单,密密麻麻的悲伤将我与依依的心渗透得柔弱。
“我后悔啊!我想我的爸爸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依依惨叫了一声,捂着嘴巴,痛哭流涕地向屋外跑了去。
“依依,你要去哪里?”我将依依堵在了门口,深情地盯着她的瞳仁。
“怎么说,文丽在伤心的时候,还有一个爸爸可以去想,还有一个家可以回。我呢?我在伤心的时候,去想谁呢?我在伤心的时候,要去哪里啊?你说,我还能去哪里啊?”口水与眼泪的患难与共,总是出现在她极度哀伤的时候。
我毫不犹豫地低下了头,将嘴唇靠到了她的眼眶边,温柔地吸吮了起来。
“依依,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去年,3月18日,中午。
客厅里。
“警察同志,我没有强尖她,昨晚,我和她是两厢情愿的。”
“谁跟你两厢情愿了,你就是强尖我了。不要急嘛,老娘现在就陪你去警局,扒光衣服查指纹。”
“警察同志,她是一个表子,你们别被他蒙骗了。”
“铁证如山,陈旭,你在劫难逃了!”雪姐用她那又细又第的魔鬼指尖拎起了一个装满牛奶的套套。
遇到这样的事,我们估计都目瞪口呆了,可是人民警察兀自严肃,义正辞严地说:“陈先生,你是不是冤枉的,等化验结果出来,就真相大白了。我们是在执行公务,请配合我们的工作,跟我们走一趟。”
“陈旭,你不是早想睡我了吗?跟老娘风流了一晚上,关你十年八年的也不为过吧!我们这些女人,不是那么容易被男人欺负的。”雪姐歪着脑袋,用小指将额头前长长的甩发往耳后捋了一把,妩媚袭人,好不妖艳。
昨晚,雪姐没有回来,陈旭也没有叫文丽回出租房,想不到这两人鬼混一块去了。
我和依依刚从外面回来,差点误了这场好戏。
“为什么别人和你睡一觉,给钱就行,为什么我跟你睡一觉,就成强尖了?”陈旭不服气的有道理。
“如果潘儿现在想跟我睡觉,老娘脱了裤子就上,不光不收他的钱,还给他红包呢?身体是老娘自己的,老娘愿意和谁睡就和谁睡,你管得着吗?”这话真是天理。
言语间,雪姐还有意地向我抛了一个媚眼,依依也瞅着我,傻笑了一下。
这里只有我与陈旭两个男人,拿我开开心,也能理解。
“你怎么能够证明是我强尖你,不是你自愿的?”陈旭紧张起来了,舌头都在打颤。
“你怎么能够证明不是你强尖我,是我自愿的呢?”够霸道,够爽快,很人权,很在理的眼神,“陈旭,你敢睡我,我就说你是强尖,你能把我怎么样?”
谁要是娶了雪姐这样的老婆回家,假如小两口闹点什么矛盾,半夜起来还不把老公给掐死。
“明明是你自愿的!明明是你自愿的!”陈旭大喝道。
“有话你跟法官说去,跟老娘扯有什么用?就算上了法庭,老娘一口咬定是你强尖,至于法官听谁的,看你的本事了。”雪姐大叱道。
“你这是诬告,你诋毁我的名誉,我要去告你。”陈旭慌张地喊。
雪姐白了他一眼,将右臂向门外摆了去,大喊:“去啊!去啊!去警局告我啊!老娘不怕,老娘有的是功夫跟你玩。把老娘惹火了,我再告你一个恶意伤害罪,让你小子在监狱里多蹲几年。跟老娘叫板,你小子差得远呢!”
这时,文丽拉开了里屋的门,缓缓地走进了圈子。
“陈旭,除了文丽要你,你再也找不下女人了。”雪姐咬着牙,瞪着眼说。
陈旭惶恐地向文丽求救:“老婆,我们相爱了两年,你忘了我答应过你,明年就会娶你的,你快向雪姐求求情,让她,让她,让她放过我吧!”
“你要让我怎么帮你?”文丽冷冷地说。
“向雪姐求求情,当我是一个屁把我给放了吧!”陈旭恐慌地说。
雪姐横眉,喝斥道:“你小子懂不懂法律,这个事已经立案了,你以为案子是想撤就撤的。立了案就是警局的事了与我屁关系没有,翻口供我还犯法呢!”
“好无耻的男人啊!”依依摇了摇头。
“他根本就不是一个男人!”文丽看着墙角,冷冷的口气。
陈旭举拳便往自己的脸蛋上打了去,一边打一边说:“我不是一个男人,我不是一个男人……”
“同样的一个提问,同样是一个女人给一个男人的提问。同样的一个答复,同样是一个男人给一个女人相同的答复。怎么感觉就是不一样呢?”文丽也摇了摇头。
“因为潘儿和依依都彼此深爱着对方,而你和陈旭之间根本就没有过爱!”
你觉得雪姐诠释的合理吗?
“一个男人真心爱一个女人的话,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跟其他男人发生关系。我一直都看不起陈旭,谈起他就来气。后来发展到,提起文丽就来气。现在发展成,一提起来,我就气我自己了。”
文丽捂着脸,躲回自己的屋子,放声痛哭:“雪姐,把这个畜生给我带走,我不想再看到他。”
雪姐指着陈旭的鼻子,强声说:“这两年你花了文丽多少钱全给老娘一分不少的吐出来,就算是赔得精神损失费。你没有钱想办法给老娘去借,就算你还了钱,也得给老娘在监狱里蹲着,免得祸害人间。”
在警察把陈旭带出门,叫雪姐也一起回警局录口供时,雪姐注视着在床头痛哭的文丽流下了眼泪,柔声说:“好姐妹,我去去就回来!”
雪姐不愧是咱天上天的台柱,这个封号绝不是浪得虚名,今天总算是一睹风采,真是大快人心,过瘾,过瘾。
请了四天假,就这样晃过去了。一想起要回那个鬼地方,脑袋都裂了。
你说那个瓦山煤矿和住监狱有什么区别?唯一的不同就是比犯人赚得多点,多也没多着多少。
3月19日,我便恋恋不舍地与依依分别了。
要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她问。
这个月的假期请完了,再回来就是下个月了。我说。
四天的假期,第一天回家,第二天在家,第三天见依依,第四天回去上班。
一个月才能有一次的鹊桥会,时间长了,我与依依的感情能长久吗?
第七集你雪姐喜欢这样的女人吗?
去年,3月25日,晚。
青城巷,某小饭店里。
嘿嘿,爷们回去熬了几天,趁着一个机会悄悄逃了出来,越狱成功。
多休息一天不就是扣半天工资吗?想扣你就扣,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个鬼地方只有领导的办公室有互联,职工宿舍屁也没有,上班又不让玩电脑,日记也没法写。就算抽空悄悄写了一些,还要趁着领导不在时才能偷偷传到qq盘上,可恨的是速还极不给力。不让我码字,不如直接杀了我算了。
“老公,这套中山装送给你,配着你那件白毛衫一定很有型的。”依依将一个衣袋捧向了我。
我还穿着这套中山装拍了一张靓照,当作了我的qq头像,当然这是后话。
“多少钱买的?”我问。
“七十五块,淘宝邮回来的,不是什么名牌噢!”她害羞。
“我给你钱。”在接过衣袋时,我站起一半身子,将一张毛爷他伸了过去。
“你什么意思啊,这是我送给你的。”依依锁眉顿目,不高兴地盯着我。
我忽视着她的脸色,把钱放在了她那边的桌面上。
依依用那种没法形容地眼神目不转睛地瞪着我,就像老牛耕了一天地一样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我避开了她的锋芒,拿起筷子,夹菜吃了去。
就算这里的水煮鱼好吃的要死,也没有夹了几口。
场面十分的尴尬,没有人多说过一句话。
“服务员,结帐。”依依已经将钱递了出去。
“不行,这钱我来付。”我站了起来。
“每次吃饭都是你买单,也该轮到我了。”她笑了一下。
我不花你的钱。说句这话也算呢,谁知道当时我是怎么了,鬼使神差地来了一句:“我不花这样的钱。”
“你说什么?”眼珠子瞪得很大,随着语气的变强,她的身体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再给我说一遍。”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赶紧道歉啊。
“你嫌我的钱脏是不是?”指着我的脸。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好像道歉已经来不及了。
她颤抖着双手将钱包里的钱全翻了出来,七零八落地散到桌面上,指尖一张一张地点数着钞票。
她的眼眶里挤下了眼花,声音很激动。
“我们在一起快一年了,你从来都没有花过我一分钱。一块的,五块,十块的,二十的,五十的,一百的,你好好给我看看,这些钱那张不是人民币了?哪张不是从银行里取出来的?哪张上面印着的不是毛爷爷?我的钱到底怎么了?到底哪里不干净了?你给我说清楚了。”
“你动作轻点,这桌面是玻璃的,打坏了要赔的。”我又尴尬,又表示歉意。
“多少钱,老娘赔得起。”她站了起来,瞪着我。
沉默代表认错,也代表一种尊重。
“我给我爱的男人买点礼物有什么错嘛!你也不问问我是怎么知道你喜欢这种款式的,也不问问我是怎么知道你衣服尺码的。连袋子都没有打开,你直接就给我把钱扔了过来,我又不是送快递的,你这样的做法真的好伤人的心啊!”恋爱的升级阶段,几乎都是由眼泪做铺垫的。
“我与依依的是以不正当的途径认识的。”我的话接得毫不避讳,直截了当,还附带着敢做敢当的面部表情。
“你在这里和我说说就行了,到了外面可别这样和人说啊!对你的影响会不好。”这个借口我怎么没有想到,“你每次去天上天只找依依一个女人,所以,你没有什么不正当,你一直在和依依处对象。”
雪姐笑了笑下又说,“光这一点,作为一代名季的我就很佩服你噢!”
“我已经很不正经了,还佩服我?别教坏了下一代。”来句名言吧,“天下的女人蒙上了脸都是一个模样,不在乎品种与相貌吧!”
“你在qq日志里发的‘上邪’我看过了,里面居然还提到了我,你是不是准备撰写成小说呢?不能说是小说,这就是发生在我们身边真实的故事。你和依依的事我可是见证人,如果不是我从头到尾一路跟着你们走过来的话,我根本就不会相信你还有这样的才华。”雪姐习惯性地抛了个媚眼。
瞧,雪姐多豁达,也没怪我侵她**。
“背着家人与季女产生感情的男人很多,偷偷结婚的也不少,对于这一点我再清楚不过了。但是,敢站出来当着全世界的面给自己爱的女人名份与尊严的我真没有遇到过。”哎哟,夸我还是损我呢?
“那是因为我年龄还小,不知道天高地厚。”我喜欢听真话,不是好话。
“我问你一个明知故问的问题。”雪姐挑眉头的这个动作差点让人流鼻血,“你从来没有花过依依的钱?”
“她给我买冰棍,我也给她买零食,这不算花钱吧!”卖个关子。
“不算。”一锤定音地回答。
“是的,我没有花过她的钱。”造反有理。
“你给她钱她接受了是一回事,她给你钱而你不去花,这就不能怪人家了。”有道理的结论,“不花她的钱就是对她好吗?”
我没接话。
“你可真够君子,真够爷们,也真够傻的。”也就是雪姐,换成别人对我这样的妄自点评,我早生气了。
我躲藏不起地浅笑了一下。
“讲讲我的故事吧!”先问了我一个问题,“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是你说的,姐妹们都称呼你是雪姐,让我也跟着叫。全名是什么,你又没说过,我哪里会知道。”我从不向第三个人打听某个人的私事,想知道的话我自然会去问这个人。
“在洛城这座城市我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的真实姓名,就更不要说我的故事了。”雪姐笑道。
今天她却告诉了我。
“我的真名叫尼雪,今年,28岁。我出生在四川的阿坝州理县,是羌族人。”从手提包最里面的夹层里掏出了身份证,递向了我。
原来雪姐是少数民族的,难怪她的眼圈与我们汉人的眼圈有点不一样,但是,超极漂亮。
“我相信你。”我没有接。
雪姐将这张从不示人的身份证破天荒地以正面朝上的状态搁在了桌面上。
表示诚意与信任吧!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如实记录下来。”雪姐浅笑了一下。
(自传篇)
我的家在理县最偏僻的一个小山村里,早晚八点只有一趟公交车,离市区将近五十多里的路。
这里的房子,山路,一草一木,从我出生到离开都没有过一点的变化。
我的爸爸长年在外打工,一年里,只有过年时才回一次家。妈妈守着家里的那七亩薄地,日起而作,日落而息。
爸爸与妈妈都是老老实实的庄稼人,没见过大世面,妈妈更是连县城都没有去过。他们都不会用银行卡,爸爸一年的收入全都是裹在一个包袱里带回来的。
我还有两个双胞胎的弟弟,大林和小林。
我们一家人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
在我八岁那年的大年初五,爸爸背着一个行囊走了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第二年过年,我向同行的叔叔,大爷打听爸爸的下落,他们总是摇着脑袋一个劲的叹气。
后来,妈妈才哭着告诉我,爸爸为了我们,病死在外面了。
我又问,爸爸是在哪里没有的?
妈妈说,洛城。
我又问妈妈,洛城在哪里?
妈妈说,山西。
妈妈又说,山西离我们理县很远很远,至于是多远,妈妈也说不上来。
我的学习成绩一直是全年级的前三名。
我的歌也唱得很好,在县里的唱歌比赛里,还夺过金奖。
颁奖的领导问我,有什么理想时。
我说,我要成为一名歌手。
我的音乐老师说过,等我考上重点高中后,他会把我推荐给市里的导师,让我在导师树荫下,完成我的梦想。
爸爸走得早,妈妈又有一身的病,为了供两个弟弟上学,我十六岁就辍学了。
我将我的梦想抛到了九霄云外,全心全意地扛起锄头,帮着妈妈在地里干活。
我十八岁时,已经是一个高个子美女了,也是在这一年,我认识了我的初恋,强。
我们那边的思想还很封建,第一次的落红,一定要留在洞房花烛的那天晚上。
他也答应过我,在我二十岁生日那天,他会抬着花轿到我家娶我。
天怒人怨,在我十九岁那年,妈妈得了重病,她老人家只在医院里住了三天,就耗光了我们家半年来的全部收入。
狗p医院不交钱就停药不说,还要让我们腾床铺,什么世道。一次要交三千呢?我们家种着七亩地,一亩玉米一年能卖400块,七亩地一年撑死也就是三千块。就算我们一家人一年到头不吃不喝也不够给妈妈治病啊!妈妈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累了一辈子,把我们三个孩子拉扯这么大,一天清福都没有享过。爸爸已经为了我们病死了,难道我要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妈妈也为了我们累死吗?就算不为妈妈,我还有两个弟弟啊!
我和强是一个村子的,强的家庭条件跟我家差不多,他在县城的一个小饭店打工,做厨师的工作。
当时,我并没有认为自己这样的选择是错的。
(听着听着,我的眼泪便淌了下来,我的朋友,你呢?)
我记得很清楚,我拿出两千五百块给妈妈交了医药费,给大林和小林买回了牛奶和面包。
说出来,也不怕别人笑话,我这两个弟弟还没有吃过用包装袋包装着的城市里的孩子才能吃上的零食呢。
大林像猫咪一样啃食着面包,还将手指伸进嘴巴里吸吮着残留的粒子。小林在喝完牛奶后,又将袋子吹得鼓鼓的,将脖子昂得老高,往喉咙里灌袋子里剩下了几滴牛奶……
可是,看着看着我的眼睛里便淌下了眼泪。
“姐姐,面包真好吃,牛奶真好喝。”大林笑着对我说。
“姐姐,我们以后还能吃到这样好吃的东西吗?”小林笑着对我讲。
我再一次把大林和小林揽进了自己的怀里,左边一个,右边一个。痛哭着一个字一个字地对他们说:“从今以后,我们天天都能吃到这样好吃的东西,从今以后,姐姐再也不会让你们饿肚子了。”
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骄傲与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