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你就说,别拐弯抹角的。”我又问。
“我找你有事就是有事,没事就是没事,我才不会像某些人一样的虚伪,本来没有事却找着装什么水轮头的借口,把人往家里骗。”她这是说谁呢?
“你不说我下车了。”我要奋斗我要生活,我没她这么轻闲。
“我可没这闲功夫跟你耗。”菲菲说的话也有一定道理,“你是二十四五岁的小伙子,我是二十一二岁的大姑娘,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在一起走走坐坐不行吗?非要问我找你有什么事?我哪里知道找你有什么事,你问我这样的问题你让我怎么回答你。”
“好吧,拉我去二矿按个路由器赚个饭钱。”我说。
“这还差不多。”菲菲说。
菲菲把我送到了目击地,跟我一起去客户家装上了那个路由器,中午,我请她在马路边一家小饭店吃得炒面,要了一个凉菜,等着炒热菜。
“是我妈妈绣的。”我怕薰坏她,还将鞋垫往自己怀里藏了藏。
鞋垫上绣着一只红牡丹,旁边还有一首诗。
“你妈妈的针线活做得真细。”菲菲念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潘哥哥,好像少着一句吧!”
“剩下的那句在右脚。”边说我边将鞋垫塞回了鞋里,穿起了鞋子。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对吗?”菲菲背诵道。
“呦,你真厉害啊!让我刮目相看了。”我说。
我们在北山公园顶端,许愿池边坐了下来。
北山的环境很好,花好,树好,人也好。
菲菲用双手托着下巴,望着洛城的城景,话音很柔和:“我这个人有时候是刁钻了一些,不过,我的心肠还是好的。我十六岁就离家出走,答应自己要过上有钱人的生活。说我二十二岁,其实,周岁才二十一岁,现在我要钱有钱,要房有房,要车有车,但是,总感觉还是少了点什么……”
听着她用这样的音调讲话,我都快睡过去了。
当她发现我盯着自己的手机眼珠子都没有转动过一下时,霍然大喝了一声,语气大变:“喂,奶奶我这么认真地跟你说自己的心里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我连一个表情都没有给她,兀自盯着手机屏。
“你整天捧个手机到底看什么呢?”不等我反应过来,菲菲一把将我的手机夺了去,“太史公曰:吾闻之周生曰“舜目盖重瞳子”,又闻项羽亦重瞳子。羽岂其苗裔邪?”菲菲在念这段文言文时,只有个别几个词念的不是很连贯,但还是完整地念了下来。
“这是‘史记’吧?潘哥哥,看不出你挺有学问的,你还看这个?”菲菲有点钦佩的语气。
“谁像你了,有点时间就捧个手机玩游戏,俄罗斯方块,幼稚不幼稚。”我挖苦道。
“你少笑话我。”菲菲撅着嘴。
“我不喜欢看小说,但是,我喜欢读史书,‘二十四史’在我二十三岁时就已经看完了。只说‘史记’的项羽这卷,我已经看过四遍了。”我从不和任何人说这个,说这个干嘛?显得自己很有学问?有学问你怎么没有去上大学?
“难怪你有时说话那么有内涵。”菲菲问,“你是学文的?”
“不是。”“学理的?”
“我没有念过高中,谈不上学文学理。”“为什么没有念?”
“家里穷,没钱呗!”说到这里,我的眼睛有些湿润了,“我的学习成绩一直都很好,每次的年级考试,凤凰,小文,还有我,我们三个人都没有出过前三名的圈圈。我念书那会初中还是四年制,记得,那一年中考,要教240块的中考费。去年吧,和朋友们出去吃饭,在结帐时当收银员说出240元这个数字时,我都有些敏感。”
“哎!”菲菲叹息了一声,凝思了片刻,“然后呢?你是不是弃考了?”
“当妈妈推着老爷车把铁道边扫来的碎煤卖到镇里的小饭店,弄到钱时,中考已经结束了。”我含笑。
“后来呢?”菲菲和很真诚地眼神注视着我。
“家人叫我退一年,明年再考的,我说就算考上了高中,得到了高中的优待政策,也念不起大学。为了分担家务,所以,我只念了一个职高。”微笑了一下,目视着菲菲,“你是不是想说我讲的是假话是可怜话,而证明是假话的依据便是,我家的亲戚就没有借个钱给我去考试?”
“不,我没有怀疑过你讲的事是假的。”菲菲的声音有些凄切。
“我的家也很穷,我家的电视还是黑白的,从小到大我家就没有交过闭路费,爸爸将铝合金编织在一根木棍上,插在房顶当天线用,也能收到几个中央台和地方台。在我十一岁时中央八台播出‘西游记’,我是多么想看一看孙悟空穿得衣服是怎么样的五光十色,多么想知道顶着凌宵宝殿的那几根柱子到底是红色的还是黑色的。我就去叔叔家看电视,却被婶婶骂了出来。这也是一种暗示吧,看一看电视都不让,更不要说和他家借钱了。没有钱,没有权,没有地位,谁认咱这个亲戚呢?”说到这里,菲菲情不自禁地将手心拍到了我的手背上,还发出一声轻脆的响声。
“你没有对象吗?”我只是随便问一问,不算是打听她的**。
“有对象的话,我天天缠着你干嘛!”菲菲挤了挤眼皮。
“你这么优秀,追你的男人应该排成队了吧?”我问。
“是有很多,不过,那些男人不是图了我的钱,就是图了我这张脸。说实话,我对这样的追求者很是反感,但那些即有钱又有长相的男人又不会看上我这样的女人。”这声嬉笑却将音线拉得老长,“还有,还有,还有一一我对我老公的一些要求,不是任何男人都可以做到的。”菲菲说。
“哈哈!”我大笑。
“潘哥哥,我拉你上道吧!”菲菲和蔼地说。
“上什么道?”我问。
“当然是发财致富的道了。”菲菲说。
那个下午,我们聊了很多事,也是在这时才刚刚发现,我与她居然有那么多的共同语言。
傍晚,洛城高专校门外。
每到礼拜五的下午,宝马,奔驰,保时捷等等一辆又一辆高档的轿车就像车展会一样从校门外的广场一直挤到对面的桥头。
在这里菲菲的a6只能算是中档次的。
“猛猛地赚两年钱,后年,我就把a6卖了,换辆宝马开。”菲菲这是事业心,还是虚荣心。
a6在校门外的广场上,停了下来。
6点半,放学铃声一响,学生们带着刑满释放的笑容从校门里涌了出来。
一个背着书包的女学生走到一辆宝马车前:“哥哥,刚才是你给我响的电话吗?”
“是的。”青年男人摇下车窗,“你就是‘北极雪’?”
“你这是强词夺理,雪姐和你领的这些女学生根本就是两种情况。”我反驳,“你让自己过得好点没有错,但是,你就不能走正道吗?”
“我想与王董谈一批生意,可是,我与他非亲非故,我对装潢又只是一知半解,人家凭什么让我赚他的钱?凭什么把他的大厅交给我这个二把刀乱折腾?如果不用这些学生妹把这个领导伺候好了,他能把工程包给我干吗?只有在他的床上乱折腾,他才允许你在他的大厅里乱折腾,这就是潜规则!”好经典的警世之言。
菲菲加快语速:“投标竞标全是扯淡的东西,只有这样才能揽到工程,才能赚到钱。有能力的全都是打工的,没能力的全是当头的。你靠着你勤勤恳恳的劳动就想上位?现在是21世纪,不是毛爷爷那个年代了,潘哥哥,你醒一醒吧!人往高处走,水往地处流。并不是我想这样,也不是这些学生妹想这样,而是时代的脚步,逼着引诱着我们这些女人往这条路上走啊!”
顿了顿,又补了句:“当然了,这条路也有这条路的走法,像依依那种干法,一辈子都走不出天上天。”
“只要一家人健健康康,快快乐乐,能够幸福就可以了,钱只是可多可少的东西。”我自持地说。
“没有钱,哪里来的幸福?没有钱你让我怎么幸福?”菲菲差点吼了起来。
“你怎么可以把幸福与金钱放在一个角度上说事?”我反驳。
菲菲硬声:“只要有了钱就能吃上山珍海味,就能穿上名牌,才能活得更健康。只要有了钱就能四处玩耍,游山玩水,才能活得更快乐。只要有了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别人就不会小看你,才能活得更幸福。”
说着说着,她的音调开始变得有邪念:“你好好瞧瞧,为什么我出门就开着奥迪,想到哪就到哪?接触着上层社会的朋友,办着大事,赚着大钱。为什么你出门就要挤公交?还刷着月票卡,接触着下层社会的人,按时上下班一个月拼死拼活赚的那点钱,还没有我一个月加的油钱多呢?为什么我就抽着一盒八十块钱的中华,为什么你老妈为了省下两块五毛钱的差价,就要从沃尔玛坐着公交车往家里扛一袋四十五块的大米?金钱与幸福根本就是一回事。”
我本来还很有劲头和大声她争辩的,只是她突然点到了我的妈妈,刚才高亢的情绪突然降到了冰点。
我叹惋了一声,望着天空,语重深长地说:“记得我在大街上摆地摊的那段时间,每到月底都会在村口西瓜家的小卖部割上两斤猪肉回家,再吃着妈妈做的面条,我觉得自己很健康。爸爸没有固定工作,每次外出回来都会将打临工的钱一点一点攒起来,在我家大门口的那株老杨树边盖起了一个新房子,我有着这样的爸爸,我觉得自己很骄傲。”
低吟片刻,又说,“因为没有钱我失去了继续读书的机会,可是我从来没有埋怨过我的爸爸妈妈,他们一直都在以他们最大的努力养育着我,我已经知足了。虽然我现在还没有能力给爸爸妈妈买名牌,也没有资本请他们去高档的饭店吃过饭。虽然每次去远门,我总是叫一辆村口的私人出租,但是,我也在用我最大的努力去回报养育我的爸爸妈妈。”
讲到这里时,眼眶中泛起了泪汁:“每天都有笑声,每天都坐在一起看电视,讨论电视剧里的剧情。虽然我们一家人没有住着高楼大厦,没有豪华的旅行,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在意过别人对我有没有看不起,从来都没有感觉到过自己哪里不如人。”
抽噎了一声:“我们一家人都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每天早晨起床都有一张快乐的挂满笑容的脸,圆圆满满,其乐融融,我觉得我们一家人很幸福。当我穿着妈妈绣着的鞋垫子走在大街上时,我感觉自己走到哪里都有妈妈的保佑,走到哪里都很踏实。”
“金钱与幸福根本就是一回事,没有钱就没有快乐,没有钱就没有健康,没有钱就没有幸福!”菲菲依旧大声地说,“钱是万能的,这个世界上,没有钱办不成的事。”
“你带着这些女孩去疯吧!去赚你的钱吧!请你记住我今天对你说的这句话。”我死盯着她的眼睛,郑重其事地说:“菲菲你这是诱良为娼,伤天害理,等你再长大一两岁,当你体会到你的爸爸妈妈对你的爱时,你会后悔的。”
“还有,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拿爸爸这个称谓当玩笑使。”说这句话时,我用极严厉的眼神瞪着她,斩钉截铁地说。
菲菲反指着我的面门,扯着嗓子,怒斥道:“姓潘的,奶奶我警告你一次。从今以后,不许你在我的面前提我的爸爸妈妈,我不喜欢他们,我非常非常地讨厌他们,他们是死是活跟我什么关系都没有,就算我饿死在外面,也不会再回那个土窑洞天天吃窝窝啃白菜。”
在菲菲狂甩袖子时,从眼睛里还流下了两行眼泪。她也会流泪?真是千古奇观。真的没有想到,还会有人对父母这个字眼,对爸爸妈妈的爱,这般的抵触。
“你这个臭表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自己的生身父母?你还有没有人性?”我的心理真的无法承受这样大逆不道的行为。
菲菲伸出手掌快要打上我的脸,但还是放了下去,怒骂道:“艹尼玛的,奶奶今晚打算拉你见见世面,挺好的事都让你搅黄了。叫你一声潘哥哥,是奶奶逗你玩呢?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又道:“如果不是看在你是依依老公的份上,奶奶我认识你是哪根葱吗?要车没车,要钱没钱,要房没房,要事业没事业,给脸又不要脸的猥琐男,敢跟我叫板,你有这个本钱吗?穷**丝,能滚远滚多远!”
去年,6月28号,上午。
我准备去小豪的广告公司帮忙,突然,菲菲的电话便来了。
“潘哥哥,你现在在哪里?快来医院一下,我有急事。”像是死了干爹似的,她每一次激动的讲话都不像是演戏。
“奶奶大人,你现在在不在医院,你有没有急事,去跟你的父母说,跟你的爱人说,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给我打电话干嘛?我欠你的了?”我本不想接她的电话,但,还是接了起来。我怕她,哼!
菲菲很急很急地语气:“我是真有急事,你快来医院一趟好不好?我求你了。”
“上次你骂我骂得屁颠屁颠的,这才过了几天呢,忘了!今天怎么像没发生那事似的?我就是菜市场没有人买扔在路边的那根葱,没钱,没车,没房,也没事业。我现在滚远了,已经消失在你的视线范围之外了,你少烦我!”我不忿地吼道。
“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小家子气,骂你几句会死啊!”菲菲也大吼。
“奶奶大人,在我和你交往的这段日子里,每次跟你谈话我都很痛苦。明说了吧,我讨厌你这种人,也不想和你交朋友,你别再给我打电话了,ok?”我喝道。
“行,你行,你这个龌龊货,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来的话,我现在就开车去你家,告诉你的爸爸妈妈我叫杨晓依,是一个季女,还是你的女朋友。”刚说完硬话,便又温柔开了,“市一院门诊部,来了响声电话。”
干她们这行的去医院就像来假例一样,要定时检查。
某层,楼道口。
“老公,你可来了。”菲菲双手捧着一张诊断报告表,非常急切的眉目,老远便向我招唤,等我走近时,她结结巴巴地说,“以前检查身体我都是去私人诊所的,这回我来了一趟市一院,这里的体检很全面,抽血查出我的随机血糖是11.2mmoll,我也没有怎么在意,医生让我今天别吃早饭再来检查一次,我的空腹血糖是7.2mmoll,医生居然说我有糖尿病,还是二型的。”
“不是胖人才会得糖尿病的吗?”好天真的问题。
“医生说,瘦人也有这个概率的。”菲菲捧着报告表,焦切地说,“老公,你快进去帮我好好问问医生。”
“你要挟着我来医院就为了这点屁事是吗?你自己不能去问,干嘛让我去问。”我瞪着眼说。
“人家是女人嘛,女人一遇到事就想着有男人可以依靠的。”菲菲撅起小嘴说。
“你这么漂亮这么阔气,身边不缺男人吧!”我问。
“我认识的那些男人没有真正关心我身体健康的。”菲菲撇着嘴。
“我也不关心你,你是死是活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话罢,我推门而入。
医务室。
医生说:“二型糖尿病多在35至40岁之后发病,占糖尿病患者90%以上。二十多岁的人一般是一型糖尿病,二型的极少。”
恭喜菲菲中奖,羡慕死我了。
“我才二十二岁,实岁才二十一啊!怎么会得这种病!”菲菲拉下了沮丧的脸,抽泣了起来。
“现在老百姓的生活条件都好了,人也开始奢侈了,你没看电视上说吗?八岁的小女孩就长出了**。”医生又问,“你平时的喝水量大吗?”
“我从不喝水。”菲菲的眼睛瞪得很大,嘴巴张得很大,“我渴了就买饮料,五花八门,什么饮料也喝。”
“平时吃些什么?”医生又问。
“鲍鱼,龙虾……什么贵吃什么。”这就是你的饮食标准?小时候穷疯了?
“平时做一些体育运动吗?”“做什么运动?什么才算是做运动?我出门从来都是开车的。”
“这种情况持续多长时间了?”关键的一问。
“五六年了吧!”沉声回答。
“病因找到了。”医生郑重地说,“以后要注意严格的饮食控制,多喝白水,加强体育锻炼。我先给你开一些降糖药,看你的病情发展如何,如果控制不佳,衍生出并发症的话需要用胰岛素治疗。”
“这个药要吃多久啊?”从没见她这么惊慌过,脸色煞白如雪,不是生病那种白,而是吓的。
“糖尿病患者一旦明确诊断开始药物降糖后,即需要坚持长期服药。”医生认真地说。
“长期是多久啊?”鬼知道。
“有可能是一辈子。”本来就是一辈子。
菲菲的身子一沉,顿时便瘫软在了椅子上,目瞪口呆。
走出医务室后,双双坐在了过道的凉椅上。将诊断书捧在手心,呆若木鸡一般,从没见这个妖精这样真心真意地掉过眼泪。
“瞧瞧你天天神气的傍大款,求保养,就保养成这副模样。”有点得理不让人的味道,“上个礼拜刚拿金钱与健康的话题跟我争论了一番,今天就把话食又喂我嘴里了。”
“我最近是不是消瘦了很多啊?”菲菲的眼睛里的光线四下扩散,失魂地问。
“消瘦什么?是咱保养的苗条。”“我最近是不是脾气很暴躁啊?”
“你不得病,脾气也暴躁。”“我最近经常失眠的,口渴,小便也多,这全是糖尿病的症状啊!这可怎么办啊?”
“你不是有钱吗?你不是说没有钱办不成的事吗?拿钱治病去啊!”说这话,咱也够缺德少良心的。
“我明白了,人的五脏六腑确是是消化五谷杂粮的。”菲菲低着脑袋,双手失落地膝盖上。
有时候她的强势与霸道都让我招架不住,但是,有时候感觉她就是一个黄毛未退,乳嗅未干的淘气孩子。
“不,不,不,是吃山珍海味的。”我还真笑得出声。
那些像我一样的**丝们,也别因为菲菲这个事,就有了幸灾乐祸的仇富心理。
富人很多,但是,富成她这样的,我也是只见过这么一个而已。
我越来越感觉到笔录这些事的必要性,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的责任。
哎,可怜的菲菲!
第十三集我想回家
去年,7月2日,半夜,一点多。
我搂着依依在地下室里正做着美梦呢!是在做梦吗?
突然之间,电话响了。
“是楠楠啊?有什么事吗?”接电话时有点生气,当我真正听到楠楠那细腻的声音时,一点气也生不起来。
“浪浪,你快出来看看雁儿吧!她要跳河自杀了。”楠楠惊魂不定的喘息声。
“是吗?这可是大喜事啊!难怪你半夜打来电话专程告诉我,真值。明天咱们一块去给她收尸,完了我请你吃大餐,好好庆祝庆祝。”鬼知道菲菲在耍什么把戏。
“浪浪,我很认真的,雁儿真的要跳河了。“楠楠还真信?
“楠楠,你是不是又上她的当了?”我的朋友,你说呢?
“你怎么总是这样说呢?雁儿到底哪里得罪你了?她哪里让你不舒服了?雁儿是我的闺蜜,你对她能不能客气点。”楠楠还生气了。
换成别人敢这样教训我指挥我,以我的浑蛋性格,早挂电话了。
“好吧,就算她真的要跳河,跟我有屁的关系,给我打电话干嘛!”谁让楠楠是我的女神呢!
“雁儿终归是我们的好朋友吧!就算你帮不上忙,我打电话让你知道一下也有错了?什么态度。”楠楠不高兴地说。
“浪浪,你别贫嘴了,你就来看看她吧!算我求你一次。”用不着向我低头,楠楠完全可以用命令的口气怒斥着我像狗一样爬着去的。
“她不知道又在耍什么把戏,你别理她。”之后我挂掉了电话,等着再打来吧!
不到一分钟,真的来电了。
“潘儿,菲菲真的出事了,你和依依也过来吧!多一个人多一个办法。”是雪姐的来电,语气很真诚。
“好吧,我现在就去。”菲菲可骗不了咱家雪姐。
“楠楠和雪姐都和菲菲在一起?肯定是出事了?”依依被吵醒了,激动地说,“老公,快去看看我的好姐妹怎么了?我们一起去。”
刚才眼睛还迷糊着瞌睡得要死,突然间,精神百倍,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说起这个跳河了,在洛城这片地,只有桃河桥具备演自杀戏的条件。
走,一块去瞧瞧这个糖尿病患者的演技有没有进步。
夜空里没有一颗星辰。
下着蒙蒙的小雨,地面一片潮湿,雨水落到草丛上更像是清晨的露珠。
浓浓的寒流以隐形的状态混合在雨水里,跑出几步时,感觉像是蚕丝粘到了脸上。
雾气不算是很浓,也不算是太浅。
站在桥头,只能看到河岸两边建筑物的一个轮廓与模糊的亮化灯光,确实是一个很适合死人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