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什么时候还也行。”名正的鼻子上还沾了面粉。
走出厨房我准备去棋牌室溜达溜达,站在门窗外,我意外地听到了这些对话。
“潘誉那小子还悄悄找小姐呢?真看不出他是那种人?”都是同村人,别报人家名字了,乱取一个也不太好。
“家里穷呗!找个小姐不花钱不说还能倒贴呢!”依依没有钱,依依没有钱……
“他爸妈知道这事吗?”
“现在全村子的人都知道了就他爸妈不知道,谁敢多这个嘴。”
“万一他爸妈知道了这个事,还不被潘誉这小子给气死。”
“人再穷也不能娶一个季女吧!这种人真是没志气,我打心眼底看不起这样的男人。”
“那就是一个傻b,找小姐的人多了,悄悄的就行了。你倒好写成故事汇还发表在上,你们说他是不是脑子有病。”
……
我只听到这几句话便悄悄地离开了,没有再敢听下去,也不想再听下去。
我的朋友,我和依依在一起是图了她的钱吗?我是没有志气的男人吗?
压力好大啊!
我开始考虑选择依依的错误性。
去年,8月5日,晨,八点十分。
“老公,我上班去了,你早点起床。晚上回来,给我做点好吃的。”依依眨了下眼皮,走出了屋门。
大约二十分钟后。
“开门,开门。”手掌拍屋门的力道很重,仿佛要将这扇小破门震下来。
怎么是潘天凤这只母老虎,她怎么会找到的这里?
“你走错门了。”管她怎么找到的,我才不会引狼入室呢!
“错你妈个头。”潘天凤冲着门框狠狠地踹了一脚,“艹你妈的,给老姐开门。”
“我妈不是你妈?”我吼了一声。
“姓潘的,我告诉你——”不等潘天凤说完,我果断地打断了她的话:“你不姓潘?”
别误会,我们没有在吵架,我们胡闹惯了,我跟我姐从小就是一对冤家。
她出嫁那天,我妈还逗我说,宝儿,跟你吵架的伴要嫁人了。
“你这个小兔崽子,少贫嘴,给老姐开门。”潘天凤怒喝了一声。
“不开!不开!就是不开!”我大喝道。
“艹尼玛的,是谁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的,是谁用甘甜的乳汁把你哺养大的。”潘天凤扯着嗓子大喊道,“忘了!”
“给我换尿布,给我擦屁股这个事是有的,但是,谁吃过你的奶?你早熟呢?”我也喊道。
话罢,我穿了条秋裤,光着背,耷拉着凉拖,打开了锁扣,不等我拉门潘天凤便猛然将门推开了,差点扇掉我了鼻子。
“小弟,难怪你对找对象一点都不着急,老姐我真没瞧出来,原来在这里金屋藏娇啊!”那种让人听着很不舒服的笑。
“老姐,这个事是谁告诉你的?”哪个家伙背党投敌了?
“我神通广大什么事能逃得出我的法眼。”潘天凤不说,对告发者还挺守信。
说着,她将手提包搁到了桌子上,我们姐弟俩紧挨着坐在了床沿。
“小弟,你也不小了,能不能好好找一个对象?”老姐这个愁啊。
“老姐,我哪里不好好找了。”大实话。
“这两年,你是不是一直和天上天里一个叫依依的小姐在一起?”总有一天会让家人知道的,没有想到会是今天,“好小子,真有出息,看不出你还漂上了?”
潘天凤是见过世面,思想开放的现代女性,如果换成爸妈知道了这事,真不知道是什么反应。
“我承认我去过天上天,但是我从来没有漂过,我一直在和依依谈恋爱。”用雪姐的话顶回去。
“去那种地方不漂季,难道是做慈善?完了事给你开发票没?我帮你报销。”潘天凤这张嘴真够份,“你漂季没有感觉到过羞耻,反而觉得自己很光荣?”
“由你说吧!我不解释。”说不清。
“你从小都很乖很听话的,自从和宛儿分手后的这两年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姐夫托熟人在矿上给你安排的后勤工作多清闲,刚进去工资是少了点,但是,只要再熬两年就能转正,你气儿都不跟我吭一声就给辞了,给领导送礼扔进去的五万也打了水漂。班不好好上,工作也不好好找一个,整天跟小姐鬼混在一块,还不是一个,是一群。你知不知道现在村里人说你那些话有多难听?”生了孩子的女人就是大变样,潘天凤今天讲话还算是客气的,换成以前,先大巴掌抡一顿再说。
“老姐,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不知道她们背后的故事,请不要用这些肮脏的词语来形容她们好吗?她们每一个人都有一段凄惨的过去,她们的人品她们的所作所为并不比正经女人要差。”我的立场会站在姐妹们这一边。
“很多女人都说因为家里穷走投无路如何如何,但,这并不是堕落一生的理由。”潘天凤表态。
“正因为不是堕落一生的理由,所以依依现在会从良。”我认真地说了句,“我认定了她。”
“好弟弟,你的爱情已经跨越种族了。”潘天凤是在骂人,“这个依依是哪里人,家里还有些什么人,为什么出来干这个。”
“她是四川利州人……”我兴致勃勃地正准备说些感天动地的传奇故事,潘天凤便果敢地打断了我的话。
“她家的情况,全是她口头上说的,证据呢?”潘天凤并不是在打断我的话,而是在接她上面的话,“骗走了八万八的彩礼钱,有一天,花一块钱坐个公交车溜了,你上哪找人去?”
“我要是想这么多的话,就不爱她了。”就是这个原因,“老姐,你不了解实际情况,不要瞎猜好吗?”
“昨天回家我可是查过咱家的帐本了,这两年你就没怎么往家里交钱。你赚的钱,是不是全花在依依这个表子身上了?”潘天凤厉声问。
我锁着眉,摊出手说:“老姐,我们都是文明人,你对这些姐妹尊重一点好不好,不要总是表子长表子短的,能不能用点文雅的形容词。”
“我跟你是在一个屎盆子里拉过屎长大的,我还不知道你吗?傻小子一个,就算你自己不吃不喝,也少不了那个,那个,那个她的。”潘天凤硬声。
听到这里,我感觉到自己的脸蛋阵阵发热,摸上去还烫手。
我的脸居然红了?我居然会在潘天凤的面前脸红?就算我在天桥口跟乞丐抢碗里的硬币,就算我坐公交没有给老大爷让座被小姑娘鄙视,就算我躲在黄泉路车站的广告牌后面偷偷撒尿被熟人发现,也不能在这个母夜叉的面前脸红啊!
这事要是传出去,还不被她笑话死,真是奇耻大辱!
跟潘天凤吵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丢过人。
“切——瞧瞧你这点出息。”潘天凤开涮了,“有点志向行不行,宁可娶个丑八怪,也不能娶小姐。”
“老姐,你怎么把我说得跟没有人要了似的?”晕得个我。
“我问你,假如——”伸手掌在脸前比划着,停顿了一下,“听清楚了,我说的是假如——”带着面部表情,又强调了一声,“不是真的啊,是假如——”
“我听清了,是假如,不是真的。”我不耐烦了,“假如什么,你痛快点。”
潘天凤挑起舌尖,省略了除问号之外的所有标点符号,以最快的速度说完了这句话:“假如你要带着依依回家你怎么跟爸妈说这个事?”
终于问出来了,我也终于等到了。
“就跟爸妈说,是在外面打工认识的,就说依依在商店里卖衣服,或者首饰店卖首饰,总之别提天上天的事,不就行了。”我的朋友,你是不是也是这个办法?
“你的意思是,不要让爸妈知道依依是小姐,就这样瞒天过海地娶进家门是不是?”潘天凤试探。
“是啊!”我老实地说。
潘天凤倏地便蹿了起来,上翘的食指指着我的脸,厉声尖喝:“我告诉你龟孙子,只要有我在,你压根就别往这个方向想。娶小姐回家,不只是在丢你的脸,更是丢了爸妈的脸。立马跟那个一一,还是二二的小姐分手,否则,我把你大切八块,剁成肉酱扔到桃河里喂鱼。”
“桃河里没鱼。”洛城的桃河里,还真没有鱼。
“我跟你说正经事呢!你小子认真一点。”潘天凤发飙。
我没当回事的样子,说:“你要表达你对一件事的看法,这是你的权力,但是,你说话的时候完全可以温柔一点。”
“我的嗓门天生就是这么大,我就要大声吼。”眼睛瞪得贼大,唾沫星子喷我一脸,“就别说重要部位了?小姐那条身子被多少男人碰过?你不觉得恶心吗?如果你敢领这样一个烂货回家,我***阉了你!”
第十七集 我没咬她
8月,?日,中午。
鬼知道是几号,反正是10号以前的事。
一矿,大马路旁,晋阳饭庄。
矿区很有名的一家饭店,三层楼,五六十张台面。一到饭点,门口的私家车把马路对面都停满了。
“都是土生土长的洛城人,我就奇怪这些人的奔驰宝马都是怎么来的?”潘天凤穿着制服站在吧台前,喃喃道。
收银员笑道:“潘姐姐,就靠咱做领班一个月两三千的工资,攒一辈子钱也买不起一个车轮的,想想就行了别入了邪道。”
潘天凤摇头颠脑:“老老实实上班才是真理啊!”
其实这段对白是我与潘天凤的,只是情节需要安插了一下。
一个女服务生走了过来说:“领班,18号桌的女士找你。”
潘天凤眺望了一下,发现18号桌只有一个人,还是一个打扮很时髦的二十出头的女生,问:“一个女人不去勾搭男服务生,找我干嘛?”
“这位女士说她找你有事谈?还说是关于你弟弟的。”女服务生说。
听到这里,潘天凤向18号桌迎了过去。就在还差三四步时,那个女生很恭敬地站了起来,老远很伸出了手。
潘天凤并没有握住这只手,疑虑地问:“你好,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吗?”
那个女生收回了手,依旧露着善意的笑:“请问,你是潘天凤吗?”
“是的。”潘天凤说。
“潘誉是你的弟弟?”那个女生又问。
“是的。”潘天凤问,“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那个女生举止优雅地摆出胳膊指了一下对面的座位,吐气如兰:“坐下来聊吧!”
收下吧!
农贸大门外的广场上,停放的全是小三轮和蛋蛋车。
“开着奥迪a6到菜市场拉白菜,还跟人砍价。”我将一袋大白菜垛进了后备箱里,“别人以为你的车是偷来的。”
“听说沃尔玛的鸡蛋比我们村的便宜着两毛钱,下午跟我去拉上二十斤。”菲菲很认真地说。
“搞交际,包工程,介绍业务,你不都是办大事赚大钱的吗?从来不买菜的吧?差那两毛钱吗?”我调侃,“你一向都是大手大脚的,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精打细算?”
“以前我去酒吧k歌,一晚上能宰七八千,这样的消费每个月固定一两次,我会稀罕那两毛钱?”菲菲解释说,“只是现在长大了,也体会到了爸爸妈妈的辛苦。这就是生活,这就叫过日子。自己家做的饭多香呢?你说是不?”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顾。
突然,菲菲的手掌捂向了肚子,眼皮极力一挤,嗲声嗲气地说:“作女人真是麻烦呢,走,走,走,跟我去趟厕所。”
作女人怎么麻烦了?
哈哈……
笑过之后,恍然大悟。
“来时,不是刚去过一回了吗?”我故作不知,微笑着。
“你不知道糖尿病人尿频吗?”这妖精就好意思说这话,“你跟我一块去嘛!”
“你一个人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就行,我去干嘛?”老子伺候不着你。
“你就跟人家一块去嘛!”菲菲挤眉顿足道。
“我不去。”口气坚决,她这是想在不知不觉中把我培养成她的鸭子,不能上她的当。
菲菲白了我一眼,带着要挟的语气:“我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去不去?”
“我去。”还是去吧,如果不去谁知道她又会搞出什么整蛊花样。
厕所外。
“哎哟喂,疼死个我啦!”菲菲呻吟了一声,从厕所里奔了出来。
“奶奶,你又怎么了?”真烦人。
“刚才关门时,门上的倒刺扎进我的胳膊里了。”莫名其妙,“老公,你快帮我瞧瞧啊!”
“给我伸过来!”我怒视着她,吼了一声。你又不是我老婆,老子没这义务关心你。
只是菲菲听到我用这种态度对她,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很配合地将前臂摆到了我的眼底,脸上露出了那种只有她这种人才能显露的笑意。
我抓过她的胳膊发现前臂上果然有一个针孔般大小的血点,我用十指吃力地挤兑,却只是从小孔里挤出那么一滴血珠而已,也没见到有刺啊!
“看来扎得很深,老公,你用牙咬吧!”菲菲撇着嘴,楚楚可怜的表情,仿佛还有些怕疼的样子。
“你可忍住了。”我管你疼不疼呢!是你让我咬的。
我张大嘴巴对准目标,狠狠地咬了上去。
“老公,使劲,使劲,用力,用力。啊!啊!我受不了!我受不了!”这种**的音色,这样娇媚的面部表情,如果不是苦心修炼的话是装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