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分内疚:“对不起,我让您担心了。”
“傻孩子。”杨素很宽厚,“怀孕是一件幸福的事,但也是女人一生最大的磨难,女人只有生过孩子,做了母亲才可以真正成为女人,不然一个女人就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她又给我盛了汤,耐心的劝我:“来,喝点汤吧。”
我这次很顺从,虽然一点食欲都没有,但我还是很顺从的把汤喝了下去。
因为放了寒假,我表妹文文没有回家,她这段时间也住在卓园,说是要留在北京打工赚点零花钱,但我也没见她出去找过工作,成天只见她在房间里上网,有时候和北京的同学出去逛街,吃饭什么的,因为是自己的表妹,我不好说她什么。而段夫人对我这个妹妹也比较宽容,留她在卓园陪着我。文文也劝我,“姐姐,你多吃点吧,为了宝宝,就当这是药,你也得吃下去啊!”
“算了算了。”段玉珉看我实在没什么胃口难受的不行,他不忍心了,“她不想吃就先不要吃了,等一会儿我再让厨师做点别的给她。”
文文不由的赞羡:“姐夫对姐姐是真好,结婚的那天把姐姐抱在怀里,脚不沾泥的一直抱到车上,又从车上抱了下来,好体贴呢。”
段玉珉只是笑笑,他给我挟了一点菜,又随意问文文:“你最近在打工?”
“是,找了一份假期工。”文文说道:“在中关村电脑城发宣传彩页,一天可以有五十块钱的收入。”
“五十块钱?”段玉珉说道:“那么少。”
“不少了。”文文说道:“我只是个大学生,没学历当然找不到工作,况且现在也快过年了,哪个单位愿意要短期打工生呢?有这样一份工作,日结不欠的,挺好啊。”
我没说话,我知道文文是在撒谎,她哪里是打什么工,出去了也不过是找一个咖啡厅,找几个同学在那里喝咖啡,打牌,糊弄一天再回来,但是我当然不可能揭穿她。
“太辛苦了,而且天还这么冷,还是不要去做了。”段玉珉说她:“你姐姐这段时间也挺闷的,你就留在家里多陪陪她吧,要不然,我给你日薪,算你打工好不好?”
我打趣,“那你要给她多少钱啊?”
文文赶忙说道:“就是啊,姐夫你太见外了,我们是姐妹啊,我陪姐姐是天经地义的,要什么钱啊。”
大家都是开玩笑的话,呵呵一笑,话题很轻松,我见段夫人吃的很少,似乎有什么心事,问她:“妈妈,您怎么了?不爱吃饭吗?”
段夫人说道:“也不是,最近休息不太好,感觉有点累,饭嘛,还是高僧的话,量少为好,医生说我有糖尿病,别太贪嘴了。你们慢慢吃,不用管我。”
段玉珉又问我:“你想吃什么?”
我脑子绞尽脑汁的在想,有什么东西可以提起兴趣呢?想起一样东西,我脱口而出,“果丹皮。”
“果丹皮?”段玉珉似乎在想:“这是什么?”
文文抢着说道:“就是把山楂酿成卷了,但又不是山楂糕,超市有卖的,也不贵。”
段玉珉笑道:“看来我这个儿子是个朴实的孩子啊,想吃的东西都不花俏,不过这臭小子有点叼,如果他真的爱他妈妈,就别折腾妈妈了,是不是臭小子?得,我一会儿就去买。”
“我和你一起去。”文文说道:“我也想去超市逛逛,姐夫带着我去吧,好吗?”
段夫人推开了碗筷,她揉了下头,说道:“你们先吃吧,我有点累,上去休息一会儿。”
段玉珉和文文去超市,不过一去却是去了很长时间,我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昏昏沉沉的,现在孩子才不过两个月,按说还没有明显的胎动和反应,但我却觉得很疲惫,很累,几乎一沾枕头就昏昏欲睡了,因为和段启智的关系不太好,段玉珉这些日子也没有回香港,他留在北京处理段氏公司的业务,我知道他从接手修建那条高速公路后就一直很忙,投标那条高速公路,当时冯家也插了手,据说冯敬璋也看好了这个项目,和段玉珉两人争得很激烈,最后到底段玉珉投下了这个工程,冯敬璋又没有得到好处,为这事,冯敬璋十分生气,投标会上拂袖而去,后来听说他去国外养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段玉珉接下这个项目后一度把这个项目搞得十分轰动,他现在在全力忙这件事,非常专注。
我睡得并不踏实,但迷迷糊糊间我突然听见外面象是砰的一声,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炸开了,我受了惊一下坐了起来,天已经黑了,房间里没有开灯,我立即去按床头灯,但是手摸索间碰到了床头的杯子,啪一声,杯子掉到了地上。
女工立即跑过来开门,段夫人听见声音也奔了过来,“怎么回事?韶韶,你怎么了?”
我头顶上都是冷汗,大口的在那喘息,“刚刚是什么声音?”
女工回道:“可能是快过年了,外面有放炮竹的,不过这声音也实在太大了。”她走到窗外往外看,“是哩,就在园子外面的路口上,有人在那里放大炮竹。”
段夫人斥道:“这些人怎么一点公德心都没有,这里是私家住所,他们在园子外面放什么炮竹?”她马上打电话给园子门口的保安室,让外面放炮竹的人离园子远点,还有,她又嘱咐保安室的人,看好卓园外面的动静,一律不许外人接近卓园。
我这才惊魂未定的松下口气,段夫人让女工马上去给我倒水,她又好生安慰我了一番,让我慢慢平静下来,我想起什么事,“段玉珉怎么还没回来?”
段夫人也奇怪,“是,他不过是去个超市,怎么这么久呢?”
又等过了一会儿段玉珉才回来,手里搬了一小箱东西,文文跟在他的身后,也提了一塑料袋的食物。
段夫人问他:“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去了趟书店,买了点书。都是育儿和胎教的。”他好似很满意,“原来书店里的书分类那么详细,从怀孕到生养,还有孕妇的饮食,胎教,什么都有。”他把书一本本的摆出来,我不由的又好笑:“你有时间看吗?”
“我陪姐姐看。”文文说道:“姐姐要是烦了,我就念给姐姐听啊。”她爬到我身边,跪坐在床上给我揉着腿,十分乖巧讨好的说道:“我反正假期也没事,我天天陪着姐姐,好不好?”
所有人都出去后,段玉珉坐在床上,把我搂在怀里和我一起翻书本看,“来,你看,这里面讲的很清楚,什么两个月该怎么做,三个月该怎么做。”这一看封面,“咦,拿错了,这是孩子出生之后的书了。”贞低吗巴。
我呵呵的笑,他会有这个耐心和时间来陪我?我完全不相信,男人有几个能持之以恒做这些事的?但是我当然不会刻薄他,哪怕他只能陪我一小会儿,我也乐得愿意。
他把果丹皮外层的包装纸剥掉,又把果丹皮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插在牙签上让我吃,果丹皮酸酸甜甜的味道很清爽,我终于来了点胃口,告诉他,“我有点饿了。”
“饿了好啊。”他立即下床,叫厨师马上准备给我做饭,“想吃什么?”
“糖醋里脊,或者糖醋带鱼块。”
段玉珉哈哈的笑,“喜欢吃酸的,这是个好苗头,一定是个儿子。”他又得意的把脑袋贴近我的肚子,“我知道,肯定是个儿子。”
“你怎么肯定是个儿子?”我奚落他:“说不定是女儿,而且女儿多好?女儿又漂亮,又乖巧,和父母也亲,比儿子好多了。”
“怎么可能呢?”他振振有词:“我的孩子第一胎一定是个男孩,大师都告诉我了,我的头胎肯定是男孩,绝对不会差的,他是段家第三代的小少爷,我这一代都是名字里带玉的,含玉而生,到他这一代,就是恪字辈,我大哥有两个儿子,恪文恪武,我们的孩子如果是个男孩,那就是段家的第三子,按排行应该叫恪勤,所以这孩子的名字就叫段恪勤,恪勤之后再往下排,便是恪谨,恪鸿,恪敏……”
“全是男孩的名字,如果真是个女儿,叫什么呢?”
段玉珉不以为然:“女儿的话就随便叫了,叫什么都行。”
“真不公平。”我不满地说道:“怎么女儿就和儿子的待遇差这么多啊!”
“当然不一样了。”他很得意:“儿子是要继承家业的,以后需要他挺起门楣,当然不能马虎,而女儿呢,要当公主一样的养,不用她操心这么多事,只要开心快乐就行了,何必让她承担那么多压力?”
厨师很快就把饭做好了端出来,他陪着我在饭厅吃饭,怕带鱼有刺会卡到我,他提前还给我剔了刺,我看着他认真的举动心里也是百味俱陈,没想到阴差阳错,自己会嫁给他,而且,还获得他这么多的爱。
他把鱼肉挟到我碗里,看我还在看他,有点好奇:“在想什么?”
我叹道:“老天也总算待我不薄,他虽然给我堵死了门,但是又给我开了一扇后门,而且还种了一片非常好看的后花园,我的世界没有一片冰雪,现在我很满足。”
段玉珉就把我抱在怀里,他的手轻轻抚着我的肩头,偏过头来他轻吻我,但就在我们还在这亲亲我我时,外面啊一声,我们赶紧分开,看见文文一脸不好意思的站在餐厅门口,她解释:“不好意思,我只是想进来拿点东西。”
我恩了一声,低头继续吃饭,段玉珉想起什么事,“文文,我明天要回香港,你留在家里照顾你姐姐,就不要出去打工了。”
我奇怪:“你去香港干什么?”
他犹豫,我马上明白,肯定是公司里的事,而且,不是一般的小事。
早晨吃饭的时候,段夫人也是心事重重,一桌子虽然清素荤杂各样都有,她只是喝了一小碗粥,段玉珉也很有心事,好一会儿段夫人才说道,“你必须回香港去,发生这么大的事,高层如果不统一意见,财政就不能继续拨款,工程就得停。”
我不明白的看着段玉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段玉珉这才告诉我,还是那条高速公路的事,那条高速,本来是在稳妥的建设当中,但是不知道怎么了,就在前几天工程出现问题,先是前面修的一座桥梁柱桩出现裂纹,然后这一批的水泥钢材也出现了问题,有人写揭发信投到了当地的质监部门,工程还没结束验收,才正在筹建便被紧急叫停,段玉珉大吃一惊,而与此同时,香港方面也传来消息,由于段氏集团上层高管意见不统一,工程后续拨款不能顺利到位,工程要面临全线叫停的局面。
段夫人冷静地说道:“这个时候断款,又说意见不统一?当初在投标的时候为什么没人反对呢?现在说这些话,我看段氏集团里,还真的是要分成几派,要起内讧了。”
段玉珉也疑惑:“按说除非爸爸不同意,否则不可能会有人敢公开反对,而且已经投下了的项目此时叫停?这绝对是不可以的事,集团也不是没有钱,这时候要抽走资金,那不是要断了我的后路吗?”
我对做生意的事并不了解,只能听他闷闷不乐的在那抱怨,“这个工程是我费了心血才拿下的,当初懋光颜氏集团要注资过来,我因为不想和他们合作所以就一力自己承担了,项目我也是和爸爸仔细商谈过的,他对此没有意见,还很支持我,现在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难不成是那个女人在背后搞的鬼?”段夫人思忖,“也不可能,何琳这个女人就算在床上能讨好的了段启智,可是段启智也不是傻子,他不会傻到任由一个女人摆布的份上,我觉得这中间肯定有问题。这样吧,我和你一起回香港,无论如何,段启智是你的父亲,虎毒不食子,你们父子也需要沟通和解。”
“那韶韶怎么办?”段玉珉又有点踌踌:“她现在正是不稳定的时候,需要人照顾。”
“我没事。”我马上安慰他:“卓园有这么多人,我不会有事的,而且还有文文陪着我。”
“是啊是啊。”文文也马上打包票,“我陪着我姐姐啊,我从小就是我们家里的开心果,有我在,大家都很开心,我保证会好好陪着姐姐,姐夫你就放心吧。”
段玉珉和段夫人一起离开了卓园,我虽然有点不安,可是也没办法,豪门就象一个九重门楣的深重大院,一层一层,锁住了很多的快乐和自由,我虽然在很多人眼里,得到了别人艳羡的名分和钱财,但其实我活得非常谨慎,也并不是特别的开心。
文文看我在写东西,很好奇,“你在写什么?姐姐?”
我说道:“是给一个小学的学生们写信。”有一次看见一所打工小学教学环境很差,动了心我便给那所小学捐了些钱过去,那小学的校长非常热情,很恳切的给我回了信表示感谢,我忽然萌生了个念头,想给那所学校捐款重修一座教学楼。
文文说道:“姐姐,你现在是风光得意了,嫁的好,要什么有什么,真是让人羡慕。”
我淡淡地回道:“有时候是运气,有时候也看缘分。认识谁和谁在一起,那其实也是命中注定的。”
文文倒在我身边的床上,她忽然好奇地问我:“姐姐,你和姐夫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我问我爸爸妈妈,还有姐夫,还有你,你们都是闪闪烁烁,含糊其词?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又为什么在蒋励牺牲后把你接了回来呢?”
我一时语塞,我能怎么说?难道我能告诉她,我和段玉珉曾经发生的事?
“没什么。”我含含糊糊的说道:“你知道我脑子有些糊涂的,很多事我也不记得了。”
文文又是哦了一声,想起什么她又来了精神,“姐姐,我求你一件事。”
我听了她的话又是极其意外,文文竟然要在卓园里举行派对,把她在北京的一些同学和朋友都请过来,开一个舞会派对?
我立即表示反对:“这不太好,毕竟这是段家的私人住宅,请这么多人过来不太好说,要不然这样吧,你可以出去办派对,我给你钱。你可以办个热热闹闹的派对,在外面玩,玩的多大都没关系。”
文文顿时不乐意了,“姐姐,你怎么这么小气啊?怎么说我也是你妹妹,你现在还是卓园名正言顺的女主人,就这点要求你都不答应我?”
“这不是我答不答应的事。”我无奈的劝她:“我不算是卓园的女主人,我只是段玉珉的妻子,真正的女主人是段夫人,她如果不同意,谁能在卓园里为所欲为?”
“什么年代了?还有你这么怕婆婆的媳妇。”文文嗤了一声,十分不满地说道:“其实我对那个老太太也没什么好感,什么大家闺秀,还不是一脑门子的迂腐思想,还说什么去找大师求签,希望你生的孩子会是男孩,我看啊,如果你怀的不是男孩是女孩的话,你一定就会被打入冷宫的。”
我没法和文文多解释,我知道段夫人不是这样的人,我其实很尊重段夫人,觉得她睿智,明理,也很和蔼,在婆媳关系宣扬的硝烟弥漫的当今社会,段夫人其实是一个非常明理的人,有这样的婆婆是我的福气。
“我去和姐夫说。”文文悻悻地下床,“姐夫比你好说话。”
“你别去。”我提醒她,“段玉珉现在也有很多事,你不要去打扰他。”
文文出去后,我又轻轻叹了口气。
我知道文文是想给自己长点脸,年轻人好虚荣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但是我不想做得这么张扬,段夫人虽然很宽容,可是我也不想做得太过分,自我和段玉珉结婚后,段玉珉就指使助理封住了关于我的一切消息,我彻底成了深居简出的小女人,这样也很好,我不想让自己太受瞩目。当我决定不爱你:妙
周子驰会所的主管看见我仍然很殷勤,“苏小姐,哦不,小段太太,您来了。”
“周先生呢?”我问她:“我经过这里,想来看看他。”
那主管有点踌蹰不定,“他?我们老板正在楼上见客,不太方便下来。”
我赶忙说道:“没关系,我反正也没什么事,只是路过,他要是不方便我就先回去了。”转身要走我又想起什么事,“对了,有一次我过来吃你们大师傅做的一样甜品,是南瓜条熬制的,非常好吃,那位大师傅现在上班吗?”
主管立即说道:“在,他在,要不段太太您先坐儿,我这叫厨师给您坐。”
可能怀孕的女人都比较馋,一时有了想吃的东西真挪不开步子,我也不想打扰周子驰,就在会所二层找了个小包坐了下来,一边翻看里面的杂志一边等甜品,午后的阳光非常温暖的照在身上,我竟然迷迷糊糊的一下睡了过去,再醒过来,一摸身上,我咦了一声。
果然,周子驰正坐在我一边,他正在那喝茶,“醒了?”
我赶忙掀开身上的薄被坐了起来,“我怎么睡着了?真对不起,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我过来看你睡得正香。就没打扰你。”他向我和蔼的笑笑:“是不是女人怀孕了都是这个样子,因为孩子闹得,想吃想睡?”
我逗他:“你想知道啊?那你赶紧找个女人给你生一个啊?体会一下做父亲的感觉。”
“我?我和谁生?”
我这下又有些尴尬,虽然他不明说,可是我也知道他和他的新婚妻子感情并不好,想一想我真的很心疼他,这种心疼,完全是介乎朋友和亲人的那种心疼,可是对此我又无计可施。
周子驰却马上就换了话题,“我们不说这些,对了。段玉珉匆匆回香港,是不是因为那条高速公路的事?”
我其实也正想问周子驰这件事,我对生意场上的事并不了解,我也知道生意圈子里明争暗斗。刀光剑影的事不少,可是我情愿相信很多事都不是人为的原因,只是意外,我不希望段玉珉被人陷害。
“你真的很单纯呢。”周子驰摇头:“哪有那么轻易的事,一个公司运营,做为最上层的决策者不可能看到下面的所有事物。发生什么事很多时候也不是他所能左右的,段玉珉这次这件事,我听闻过,如果解决不好,这工程可能就得半途而废,一旦中途废弃,前期的所有努力就打了水漂。”
“那怎么办?”我也替他着急。现在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无能,为什么说豪门婚姻也是权益婚姻。因为豪门里的事很复杂,有时候为了维系豪门的利益,那是必须要用婚姻来做筹码的,象周子驰,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婚姻不是自己所要的,而那位郑家小姐也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两个人同意这桩婚姻,但是却并不勉强对方,互相冷眼做戏,又互相为对方遮掩。
周子驰也没有多少办法,他只能安慰了我一番,又尽量劝我往开处想,虽然段启智和段玉珉现在闹的是有些僵,但毕竟他们是亲父子,无论如何段启智不能对自己的亲生儿子打压的太狠,也许他只是想敲打一下儿子,但未必会把儿子逼上绝路。他又吩咐大厨给我做了些好吃的,在他的劝解下我终于放下了心事,有了点胃口,吃完饭他送我出来,我问他:“要过年了,你新年不打算回香港吗?”
“不回去。”他说道:“我父母会到北京来祭祖,顺便会在北京过年,你呢?”
我叹了口气:“我还不是无聊的要死?段玉珉的事我也帮不上他,整天关在那个大园子无所事事,找不到乐子。”
“找乐子?”周子驰抄着手也在冥思苦想什么事,“这要找什么乐子才好玩呢?”忽然他看见一楼进来了几个客人,他立即叫:“赵勇先?”
进来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秃头大胖子,挟着个公文包,身边跟着个穿着雪白貂衣的“剥蒜婊。”(所谓剥蒜婊,就是跟在土豪大款的身后,当大款吸烟,她给他点烟,当大款吃烧烤,她给他剥蒜的女人,行里戏称,剥蒜婊。)。那个男人听见周子驰叫他,回过头来,咦了一声:“周先生?”
周子驰走了过去,指着他就不客气的说道:“好家伙,你还真敢出现在我这里啊,你欠我的钱还没还呢,得,今天逮着了你,你休想再跑的掉,快点还钱,还钱。”手也伸在了那男人的面前。
那个姓赵的好似莫名其妙:“什么钱?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
“你还说不欠我钱?”周子驰说道:“别和我狡辩,有一次你在我这里喝酒,你抓了我一个主管过去陪你喝酒,人家不喝,你非要说什么喝一杯给人家一千,结果把人家逼的喝了两杯,你又不给人家钱了,钱呢?你当我的人是随便给人陪酒的啊?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你快点给钱。”
那姓赵的身边还七八个人呢,这一被周子驰斥责他脸上也有点挂不住,“我说周先生,你这样说就不太够意思了吧,这酒桌上陪着喝个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都是戏话而已,你怎么这么当真啊?”
周子驰脸色拉了下来,“怎么不当真啊?你不知道女人大姨妈来的时候不能喝酒吗?你当时逼我那主管喝酒,她那天正好身体不好,可是为了顾及面子,她还是撑着喝下去了,可你呢,拍拍屁股闷声一个响屁没放,你还真当我的人是好欺负的啊?你别和我争,快点给钱,把钱交上来!”
那个姓赵的这才有点气了,说周子驰:“想不到你周大少有钱有势,还会跟我计较这些,要钱不是,行,我给钱,不就两千块钱,小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