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
陆景怡嗤了一声,她身后的两个人马上过来给我检查身体,她们推来了一个躺床,把我放平在了躺床上,一个用听诊器在听我的腹部,一个开始检查我的**,看我是不是要生了,我听陆景怡慢条斯理地说道:“你说我要干什么?我总不会和你玩躲猫猫吧?”
那给我听胎心的是个外国女人,她摘下听诊器,用英文和陆景怡说道:“她是要生了,羊水已经破了,必须要生。”
陆景怡点点头,回道:“那就让她生吧,你们处理。”
她竟然要我在这里生孩子?我惊恐起来,“陆小姐,陆小姐……”
陆景怡咯咯地笑,她手上本来戴着一副手套,这时摘了下来,但她说话仍然是不疾不徐,“干嘛啊?大家一起迎接小生命的降生,这不是一件很喜悦的事吗?”
咣的一声,门又拉上,我被阻隔在了仓库的里间里,此时我的肚子开始下坠着剧痛,我大口的喘气,痛得叫了起来。
那个洋护士抓住我的一只胳膊,把我的双手分别扣在了躺床的两侧,那个女医生则熟练的把我的腿弓了起来,她戴上了胶皮手套。贞投双血。
陆景怡就坐在我的脑袋一侧,她冷眼看着面前的一切,一点也不急躁。
“你是挺幸运的。”陆景怡淡淡地说道:“这七年来段玉珉不知道玩过多少女人,可是没一个女人能给他生孩子,他的命令下得很死,他不想要的,哪个女人也别想给他偷着生。”
我疼的在那哭,那两个给我接生的女人用英语和我说话,示意我用力,呼吸,我脑子都乱了,根本都不知道怎么办了。陆景怡又说道:“不用怕,我找的人是很熟练的妇产科医生,给人接生从来没有出过岔子,你放心好了,保证给你顺顺利利的把孩子接生出来。”
我断断续续地问她:“你到底要干什么?”
陆景怡笑:“我不过就是想要你的孩子,段玉珉已经有了一个儿子,现在又要有一个女儿了,他那个儿子他看管的很严,偷不出来,那我就只好要他的女儿了,我倒要看看,在他心里,你和他的女儿,能占多少份量。”
给我接生的女医生大声的用英语告诉我,吸气,用力,我大口喘气:“陆景怡,你认识段玉珉比我时间久,你知道他是一个心狠的人,他连他父亲都可以害,何况是女人,他根本不爱我,就算你把我扣住了他也不会听你摆布,你放了我吧,求求你放了我吧。”
我啊的又叫,痛死我了,眼泪流了出来,我大声呻吟,几乎绝望,万万没想到我会在这样的情形下生我的孩子。
仓库里竟然还有柜子,陆景怡过去拿了一瓶香槟,倒了一杯继续坐在我的面前。
“你说的对。”她还是挺平静地,“段玉珉确实是一个心狠的人,不止心狠而且麻木,我认识了他三十年,三十年啊,到最后我也没认清这个男人。”
她喝了一口香槟,舒出口气说道:“三十年啊,没人知道,其实我爱这个男人,足足爱了三十年。三十年啊!”她声音酸涩,“从我六岁时见他第一眼,我就喜欢他了。……每年我都盼着放寒暑假,因为那样我就可以从国外回来,就可以见到他了。”
“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喜欢他,……”她苦笑:“直到八年前,我们在香港见面,那时候他失魂落魄,好象失恋了一样,我鼓了很大的勇气去安慰他,他终于告诉我,他被甩了,有女人不要他了。我就问他,什么样的女人竟然会甩你?他只朝我无奈地笑,我于是和他半开玩笑地说,别管那个女人,她不要你,我要你。”
“女人呐。”陆景怡叹:“女人是多傻的一个动物,我陆景怡也是个见过世面的女人,这些年来我什么男人没见过,可是我竟然能低三下四的和一个男人说这些话,哈哈。”她在那笑:“而我没想到,段玉珉竟然答应了,他竟然愿意和我订婚,我当时真是心花怒放,……可是我万万没想到,订婚后没多久,我还没从喜悦中平静下来,他竟然又找到了我,说他要解除婚约。”
陆景怡继续说道:“我不相信,几番辗转,我知道那个让他伤心的女人,叫苏春韶,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竟然是个神经病,一个神经病女人,竟然让他失魂落魄。”陆景怡摇头:“段玉珉真的疯了,他是真的疯了。”
我痛得用手紧紧的抓住了床两边的把手,借助把手有了点力气,那个女医生大声教我如何用力,又告诉我孩子的头已经进入了产道,我必须要努力,我却哭着只在想,孩子,你别生,求你别生,你如果生了这个恶魔女人就会把你带走,我不要失去你。
陆景怡在一边漠然的看着我们三个女人,她一边喝香槟一边说话,我断断续续地听到了她的话,她在说,她痛恨苏春韶,是她,找人去害春韶的,她找人在雍和宫暗算春韶,也是她,找的郑晓容,让头脑简单的郑晓容误以为周子驰和苏春韶有奸情,郑晓容在段玉珉面前挑拨是非,骗段玉珉说周子驰和春韶有奸情。她还用了很多方法想要让春韶的孩子流产,可惜杨素把春韶看管的很严,她的人根本就在卓园做不了手脚,而就在她觉得没什么希望的时候,段玉珉自己的后宫却乱了,他搞出了一出丑闻,最终让春韶和段玉珉关系破裂。
陆景怡呵呵地笑,“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傻瓜?段玉珉根本就不是个好人,他既不善良也不专情,可是我怎么就偏偏喜欢他呢?七年了,苏春韶死了七年,再看见段玉珉,我仍然是心疼着他,他游说我和他合作,我竟然傻里傻气地立即就同意了。明明知道他有可能是在坑我,报复我,我还是傻的对这个男人报有一线希望,我是不是一个傻瓜?一个地地道道的傻瓜!”
她后面说的什么我全都听不进去了,我大声地哭叫,终于那个女医生托出了孩子的头部,她先告诉陆景怡,“girl,……”
是个女孩,我心里一喜又一沉,女儿,真的是女儿,我的女儿生了。
助产士把孩子身上的血擦干净,包在小被子里托给陆景怡看,我哭着伸手,“孩子,我的孩子……”
陆景怡小心抱着孩子,在那哄着她,孩子发出细弱的哭声,一声声跟撕我的心一样,我流泪求陆景怡:“求求你,陆小姐,不要带走我的孩子,求求你……”
我从躺床上努力翻身,没等那医生和护士反应过来,我从床上一下跌了下来,我瘫在地上求陆景怡:“陆小姐,我求你了,把孩子给我,……”
孩子哭了几声后就不哭了,陆景怡满意地盖上小包被,她朝我笑笑:“不错,是个挺漂亮的女儿,放心吧,不见到段玉珉之前,我是不会伤这个孩子的,不过,如果段玉珉真的狠心不管这个孩子,那怎么办呢?”
我眼盼盼地看着她。
她又轻轻一笑,“那我就只能把这个孩子带走,让你们一辈子也见不到她喽!”
门关上,我撑着想爬起来:“陆景怡!陆景怡!”
仓库里只剩下我的回音,我放声痛哭,“孩子,我的孩子,段玉珉,段玉珉……”
…………
…………
救护车把我拉往医院,我看着段玉珉,他坐在我身边,抓住我的手,“行云,行云。”
我哭道:“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韶韶也坐在我身边,她用手帕擦我的汗,“放心行云,孩子不会有事,孩子不会有事。”
她也是个母亲,她最理解失去孩子的痛苦,我看着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段玉珉的脸色很复杂,春韶看他,她求他:“答应陆景怡,段玉珉你答应陆景怡,你不管做了多少错事都可以原谅,可是如果你不去救你的孩子,那你就真的无可救药了,段玉珉,你答应陆景怡。”
我看春韶,她把我的头捧在怀里,眼泪也掉了下来,她叫我:“行云,可怜的行云……”
医生给我处理伤口,我浑身麻木无力,就象弥留一样,我脑子里只在想一件事,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我眼睁睁地看着她从我身体里出来,可是我连摸她一下都没摸的到,眼泪不停的流,我痛不欲生。
我昏了一夜,一直到第二天早晨,我终于醒了过来,睁开眼第一个念头,我的孩子,我马上撑着想坐起来,韶韶把我按住了,“行云,你不要动,你流了很多血。”
正在给我输血,还有其他的液体,我低声问她:“有孩子的消息吗?”
韶韶安慰我:“段玉珉已经和陆家通上话了,陆锦笙并不知道陆景怡做这件事,段玉珉和陆锦笙下了最后通牒,让陆锦笙一定要劝住女儿不许伤害孩子,如果陆景怡敢伤害孩子,他也一定不会放过陆家。”
我还在那儿流泪。韶韶轻轻劝我:“你放心吧,陆景怡应该还不敢伤孩子,她只是想要段玉珉屈服,她这次和段玉珉合作,段玉珉手里有一款新手机的最新功能应用,陆家虽然做电讯做了很多年,但是这个技术他们还没有,陆景怡想要的就是这个技术,现在所有的手机都生产完了,只等最后写码,段氏突然出了这桩事,集团撤资,段玉珉也单方面毁约,陆景怡是受不了这个打击所以才做出的这件事,行云……”
我还在哭,他们怎么去斗我都不在乎,我只想我的女儿,她从出生我还没抱她一下……
门开了,段玉珉进来,他过来问我:“行云。”
我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流泪。
他伸手,用手指背给我拭去眼泪,半晌,他低下头来,轻轻在我脸颊上吻了一下。
“对不起。”他低声,“我让你吃了苦。”
“我的孩子。……”
他抚着我的额头,“放心,孩子不会有事,我答应你,我马上去找孩子找回来。”
我看着他,“段玉珉,我求你,求你……”
他轻轻叹了口气,把一个文件袋给我看,“行云,你放心,我答应你,我答应陆景怡,我给她她想要的,只要她把孩子还回来,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他的手机终于响了。
“你在哪里?”他走到了窗前,背对着我。
是陆景怡的电话。
段玉珉只是听着陆景怡的话,半晌他沉声说道:“你要的,我都给你,说地点,孩子怎么样,我要听见孩子的声音,如果我的孩子有任何事,陆景怡,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给我的孩子陪葬!”
他放了电话要往外走,我叫他:“段玉珉,段玉珉。”
他过来安慰我:“行云,我去把孩子换回来,你放心。”
我死死抓着他的胳膊,“带我过去,带我过去,……”韶韶急了,她劝我:“行云,你身体还很虚弱,你还在输血……”
我一把就把针管拔到了一边,血从针管里滴滴的滴到地上,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我竟然一下下了床,“带我过去!”我抓着他的衣领,“我一定要看见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我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在那哭叫,抓着他的衣服我死活不松手,段玉珉苦苦恳求我,但不管他和韶韶怎么劝我我都不松手,我就是要他带我去见陆景怡,孩子,我的孩子,如果她有事,我也不活了,我真的不活了。
我嚎啕大哭,韶韶给我披上衣服把我抱在怀里。
外面起了雾,雾气中,城市所有的建筑都若隐若现,我看着车窗外,眼泪又涌上来迷住我的眼睛,陆景怡定了地点,是在北京一所大厦的顶楼,我心中生起一丝绝望和寒意,好多电影的结尾都是坏人和好人站在天台上对决,崩溃的坏人可能会失去理智的发疯,那我的孩子怎么办?
段玉珉同意了陆景怡的要求,他把那个文件装在文件袋里,下车后,有防暴警察迎上他:“段先生,狙击手已经安排好了,就在那间大厦的对面,你放心,我们会尽全力保护孩子的安全……”
段玉珉摇摇头,他也知道,这么大的雾,又是清晨,隔的近都容易误伤,何况是大雾天隔的又那么远。
他说道:“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她只是想要东西交换而已,我只要我的孩子,只要我的孩子平安无事。……”
我们都上了天台,韶韶扶着我,她把我紧紧抱在怀里,电梯升到了最顶层,我看见有警察守在天台的外面,没有露面,但是警察严阵以待,看见警察我又感觉到恐惧,段玉珉象是知道我想什么,他拍了下我的肩头,打开门,他自己出去了,我和韶韶不能走过去,只能守在门的一侧。
陆景怡果然坐在天台的边上,她怀里抱着孩子,一看见那孩子,我又差点情绪失控的要跑过去,韶韶把我紧紧抱住了。
段玉珉走了过去,在离陆景怡大约三米的距离他停了下来,陆景怡抬起了头,她向段玉珉笑笑,“来了!”
“东西我带了。”段玉珉扬扬手,“就在这里,你要的文件我已经签好了字,我无条件把**的技术转让给你,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先看一下。”
陆景怡轻轻拍着怀里的孩子,她看着段玉珉:“段玉珉,你真的以为我就是要和你这个文件啊?”她又笑:“真傻,我玩你的!”
我们的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我玩你的,段玉珉。”陆景怡哈哈地笑:“你以为我缺钱啊?我才不要钱呢,我就是要玩你!”
段玉珉无奈下来:“陆景怡,你到底想干什么?”
“都说了,我在玩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