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韶韶:“你猜到这个神秘佐罗是谁吗?”
韶韶也不说话。其实我们谁都猜的到是谁。
她说道:“他永远都是这样,有时候他会戏言,说他做什么事都是自私的,就象养一只鸡,也要养熟了才能让它给自己下金蛋,他不是只付出不要收获的人,其实我们都知道,他才是最潇洒最从容的,甚至自己吃了亏也愿意一笑置之,但其实只有他这种心境和做法,才是人生的最高境界。”
我也不得不叹,“所以我们都爱他,不止我们,所有女人也都爱他。”
我们都猜到了,那个在紧要关头伸出援手的人就是周子驰,他为什么这么做呢?也许他是为了朋友之情,又也许,他的心思我们根本猜不到。
转眼间三个月过去了。
段启智被释放,他也从医院回来了,经过这次打击,他再不是从前那个指点江山气度不凡的段氏掌门人,他苍老了很多,因为中风,他不得不坐上了轮椅,傅斌把他的轮椅推回门厅,段夫人和勤勤在门厅下等他,夫妻见面,都是十分感慨。
良久,段启智才问:“老四呢?”
段夫人叹:“他还没出来。”
段启智和杨素这对夫妻,貌合神离的过了大半辈子,也直到现在才算终于放下恩怨,直面相对。
段夫人让人把段启智和何琳的私生子段玉琅带了出来,那个小孩子已经会走路了,只是看见段启智非常茫然,也不认识段启智,段夫人说道:“何琳的事你应该知道了,这孩子我收养了,终归是一句话,恩恩怨怨都不应该牵扯到孩子,我接受这个孩子,也是提醒你,你做了错事才会有今天的冤孽,佛家有语,因果有源,这就是结果。”
段夫人又说道:“你自己想想这些年来你是不是一个好父亲,玉珉变成这样,难道你没有责任吗?他这些年来也做了不少,他虽然有错,可是他也努力弥补了。他把自己手里的钱全部拿出来交了那笔非法套用的资金,如今千金散尽,他也一无所有,这个家变成这样,到底是谁造成的?”
段启智默然,他转过了脸。
…………
…………
段玉珉随后也被放了出来,待到他出来,又是一个月之后了。算起来,前前后后他在拘留所里足呆了四个月,他进去的时候敏敏百天,现在敏敏也七个月了,我检查孩子的牙?,发现已经有小牙冒出了头。
但是段玉珉出狱后却又失去了音信,他甚至连家都没回就没了踪影,这下我们所有人都开始不安了,段玉珉到底去了哪儿?
我心里惴惴不安,抱着女儿我在家里徘徊,想起这几年来和他的相识,相处,心中酸涩难平,我爱过这个男人,也怕他,畏他,屈从他,如今两个人走到现在,虽然不可能成为夫妻,但是他仍然是我女儿的父亲,看着女儿,我总能在她脸上找到段玉珉的影子,每到夜晚我都难以入睡,眼泪跌了出来,我很牵挂他,他到底去了哪儿?
我想起了一个人,那个崔爷爷。
都说眼睛看不见的人他们心里其有眼,他们能看到我们常人看不到的东西。终于,我又去找了崔爷爷,可是我没想到我竟然能遇到韶韶,她也放心不下段玉珉,我们两个竟然不期而遇。
“你也来找崔爷爷?”
我有点尴尬,“是。”
韶韶说道:“我怀勤勤的时候,段玉珉曾经带我来看过崔爷爷,崔爷爷当时提醒我,不要被小人左右,要爱惜自己的生命,可是我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想,那真是当局者迷,如果我当时能想想他的这番话,我也不会冲动的朝自己开一枪。”
她把一张字条展给我看,我这一看,上面竟然是一行字。
“南来北往走西东,看得浮生总是空,天空地空田地空,一入佛门成梦中。”
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韶韶摇头,“我也不知道,可是我再问,崔爷爷也不再说了。”
这四句话让我们都费了解,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两个根本不明白这话里的真意,这浮生是空我们能明白,可是最后一句,一入佛门成梦中?这话是什么意思?段玉珉不会出家了吧?
终于在我们所有人都胡乱猜测急得不行时,派出去找段玉珉的人传回了消息。
“段先生去了湖北天门山。”傅斌不安地告诉段夫人。
段夫人大吃一惊,“他去那里做什么?干嘛?他要出家啊?”
我们都是吓了一跳,段玉珉不会是真的要出家吧?
段夫人急得焦头烂额,“他不会真的想不开了居然要去当什么和尚吧?他才多大?还不到四十岁,就算人生有什么挫折困难那都是能度过的,何必要想不开的去侍候弥勒佛呢?”
释真远法师告诉我们:“段施主并没有出家,他只是选择了皈依佛门,出家和皈依是两种概念,出家是指离开家人,剃发修行,皈依却是心灵的寄托。段施主只是皈依佛门,他想清修一段时间,所以这段时间他避在本寺,拒见任何人。”
皈依佛门?我还是困惑不解,这都皈依佛门了,那和出家又有什么分别?
我们谁都没想到段玉珉竟然又能做出这样让人匪夷所思的事,从拘留所出来后,他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湖北天门山,他正式拜天门山一间寺庙的住持释真远法师为师,而且还取了个法名,叫什么延澄?
我们都不敢置信,在我们的强烈恳求下,我们终于见到了段玉珉。
与上次见面到现今,一晃四个月过去了,比起四个月前,段玉珉略微有些清瘦,他一身灰衣布鞋,非常虔诚的正跟着法师在念功课,一举一动虽然有些缓慢,但是却并不生疏。这么长时间没见他,他的头发已经略微见长,而他就顺势把头发留了起来,就在头顶扎了一个小髻,配着那一身灰色的僧衣,真的好象一个在佛门静修的俗家弟子一般。
钟声悠扬,段玉珉在佛像前下拜。
释真远法师安慰我们:“其实人有一个心灵的寄托是一件好事,红尘滚滚,缘浅缘深,有些人在俗世里挣扎不清,有些人却能放下情仇爱恨,一心静修。段施主如今醒悟了一切,他给自己的人生找寻了一个明确的方向,我们应该为他高兴?”
高兴?我根本就高兴不起来,我不懂佛,不信佛,也不明白这个老和尚所说的是什么意思,看他非常虔诚地在佛祖面前祈祷,完全就象与世隔绝了一样,我只觉得心寒。
韶韶却有些轻松,她安慰段夫人:“也好,让他在这里静修一段时间吧,他从前一直不信佛经里的话,他觉得那些佛语不过是安慰人,让人思想颓迷逃避现实的,现在他放下诸多心事,坦荡自然,这是一个好事,我们真的应该为他高兴。”
不不,我不明白,我不明白段玉珉为什么要这样做,韶韶象是明白他,我却不明白,再三恳求,段玉珉终于出来见我了。
一晃四个月未见,再见到段玉珉,我心里十分难过,站在他面前,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反而段玉珉看见我倒是从容自若,“行云,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