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他,那脸色冷得跟北极的寒冰一般,别人都放下领导架子谈笑风生,就他紧皱着眉头不说话,像是被强迫拽到这里来,显得那么闷闷不乐、格格不入。此情此景,她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来这种场合,总是免不了要喝酒的。这些三四十岁、又在官场和商场游刃有余的中年男人们,每一个的酒量都不是虚的,一瓶五粮液摆在那儿不到几分钟就见底了。一个个相互敬酒,酒话说得那叫一个溜,圆滑得令付欢又开了眼界。
只是她不会喝白酒,只能倒点啤酒意思一下,轮流敬了两个人后,台长有意见了,直接对她说道,“付欢,你这可不像话啊!听好了,以后《秘境》主要交给你负责,把这儿的领导伺候好了,以后他们才会好好配合你的工作是吧?赶紧的,换个杯子把白酒倒上,你看你连雪山雨林都挑战过的,还怕喝这点酒?”
“祝总,不好意思,我真不会喝~”她难为情的笑着要拒绝。同时却又瞥到他,依然是冷清着脸,坐在那儿兀自喝闷酒,似乎并不理会她此刻的处境。
“人家台长都亲自发话了,就别推辞了。”赵其阳在旁边叮嘱她,“倒半杯试一下吧,嘴巴甜点儿,随便喝两口就行!”
付欢只能硬着头皮倒了大半杯白酒。或许内心深处,她也正好可以借此一醉解忧吧?偷瞄到他那事不关己的冷漠,心中更觉凄凉,不如以烈酒将意识麻痹,就不再为他的一言一色而左右。
于是,她挺直脊背,端起酒杯,在众目睽睽之下绕到江厉行面前来……唇边早就准备好了一个又假又僵的笑容,但开口还是那个令他熟悉的、楚楚动人的声音,“江先生,我先敬您一杯,感谢您对《秘境》的大力支持,我先干了,您随意。”说完,也不等他反应,她一咬牙就仰着脖子要喝下去,可杯子还没送到嘴边呢,就被他劈手夺了过去!
“一个‘贤妻良母’,还是少喝点酒!”他胸口微微起伏,瞪着她的那双眸子更多了几分阴郁,随之端起她这杯酒,一饮而尽!所谓‘一片痴情对酒浇’,大概就是如此吧。
“还是江总有风度啊,懂得怜香惜玉~”周围一茬的啤酒肚大叔们唏嘘不已,笑的暧昧。
她一下又乱了心智,恍恍惚惚的立在那里像是脑子短路一般,不过很快她反应过来,赶紧退回自己的座位上,也笑不出来了,头埋得更低,恰好这个时候,旁边一个她记不住名字也不知道什么职位的男人,主动来敬她酒,她赶紧给自己倒了半杯,和那人礼貌的碰了一下。
其他人又陷进新一轮的吃喝谈笑中,而这个给她敬酒的男人,却在她旁边坐下来不走了。笑嘻嘻的主动找话跟她聊天,问她家庭状况,老公做什么的,孩子几岁了,工作有木有什么困难之类的……这男的目测四十一二岁,带个边框眼镜,笑起来眼角的皱纹可以夹死苍蝇了,还露出一口稀稀落落的黄牙,估计是烟抽多了吧,总之挺令人倒胃口的。
“欢欢,这位是市委宣传部的彭科长,主要负责各大电视台节目内容审核的,整个s市广播电台节目质量都是人彭科长提高的,你可得好好表现一下哦!”多喝了几杯的赵其阳也在旁边打哈哈。
“呵呵,赵制片真会夸张,主要还是你们电视台多关照啊,人才多,尤其是像付小姐这样的精英,会写会说又会导,才制作出《秘境》这样优良的节目来啊~哈哈,难得付小姐还长得这么漂亮有气质,家庭事业都处理得这么好,实在让我感到好奇呢!”那彭科长一杯酒下肚后,脸上一片红晕,眼睛更直的盯着付欢的脸蛋~
付欢觉察除了彭科长眼神里些许暧昧,心生反感想暂时出去透个气,却被他更紧的缠着聊天,他顺便还把自己的椅子移过来了一点,手臂都近的跟付欢碰到一起了。
下意识的抬眼看了看江厉行,却不知道他的位置什么时候已经空了,他去哪里了?走了吗?他居然走了?
极度的失落让她更显得沉默,可身边那姓彭的苍蝇一直在纠缠着她,甚至又给她杯子里倒了酒,说是要多跟她喝几杯。心底凉透的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端起酒杯就咕噜噜的把半杯白酒喝下去,谁知喉咙就像被火烧一样呛得她生疼,忍不住又低头想吐但没吐出来——
见状,旁边的彭科长赶紧拍着她的背,装作体贴安慰说,“哎呀,对不起付小姐啊,我是真不知道你酒量这么差啊,抱歉~”说着说着,他就把手移到她肩膀上揽着她,而且那咸猪手还在她胳膊上做抚摸状,也把她整个身子都拉到他怀里去了!付欢挣不脱,有些着急!
其他有人看到都笑而不吭声,以为是彭科长喝多了发酒疯而已,就没管。可是突然—
“唰!”一声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飞来一只陶瓷的碟子,就是那种白色的陶瓷,底部很厚的那种,飞过来不偏不倚的、重重砸到那彭科长的手背上,痛的他‘啊!’的尖叫着跳起来,随之碟子掉到大理石地板上摔碎了。
付欢听到叫声,这才抬头一看,第一眼就看到江厉行子在她对面,眼神嗜血般的死盯着她,那浑身的怒气令她不寒而栗!根据别人的眼神,她知道了,刚才那碟子是他扔过来的,他又回来了,回来见到这画面,自然是忍不住爆发的。
彭科长知道自己干了恶心事很理亏,也不好追究是谁砸了他,只是气呼呼的要离开,但被台长和其他领导一顿好哄拦住了,最后大家看似相安无事的继续吃饱喝足才走。
来到楼下,付欢又是毫不犹豫的就上了赵其阳的副驾驶,要坐他的车回去,可还没系好安全带,转头就看到车窗外江厉行的车子在旁边,他此刻一个人在驾驶座上,一言不发的盯着她~
“……”她收回视线,心旌荡漾。
“去他那儿吧。”赵其阳好像很善解人意的说,“你没看到刚才吃饭那会儿,他都气成什么样了,我估计要还不走啊,他都得掀桌子了。”
“谢谢赵总的关心,看以后有工作上的需要我再去跟江厉行联系。不过现在都9点了,我得赶紧回家陪我女儿了。麻烦你在宛城路停车让我下来就行。”她装作满不在乎。
“好吧。”赵其阳也不多说,开车走了。她最后看了他一眼,他还是停着车在那里,发呆一样望着她远去的背影。
也不知道怎么的,车子刚转了一个弯开出那个饭店,她就鼻子发酸,偷偷的抹泪,心如刀绞,痛的不能自己。
半路上,她收到江厉行给她发的短信——“在林河南路下车,等我。”
她浑身一震,不过只是短暂的欣喜,就又继续低落下去。她早就下定了决心,要和他一刀两断,既然没有未来,就不要再陷进去~她知道,如果这次轻易的答应了他,跟他见了面,无非又是重复以前的模式,上床、吵架、敏感、自卑、分手……然后又是连续不断的折磨。
她已经到了这个年龄,走到这个地步,还是抛弃那些幻想,走一条现实的路才是正事。
于是,她这次狠心的没回复他。
从赵其阳车子上下来后,她一个人沿街边游荡了一会,由于实在太难受,她忽然不想回家去,那个家,很快就已经不属于她了。她现在跟柯嘉年已经正式分居,柯嘉年也和连静文再次厮混到了一起,家里就公婆和绵绵……想起来就凄凉得可怕,6年的婚姻就要分崩离析。
女儿以后的生活,到底该怎么办?
转累了,她最终进了路边的一家经济连锁酒店,在这儿住一晚上。她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独处,舔舐自己孤独的伤口。离婚了,她就真的没有家了,她现在得再次适应这种无家可归的漂泊日子。她爱绵绵,但她无能为力,无法给女儿一个安定的家,不如就让她暂时跟爷爷奶奶在一起。
一百多元的酒店,条件真的好不到哪里去,房间狭窄拥挤,床又小,靠着马路边,吵得要命,只能说还算干净,凑合将就一下吧。
烧了点开水泡茶喝,把手机充上电,卸了妆、洗了澡刷了牙、还洗了贴身的衣服,她将酒店的电视机打开放到星光卫视,躺床上心不在焉的看着。或许电视的声音也是一种陪伴吧。
电视每个台都是铺天盖地的广告,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她昏昏欲睡的,忽然听到手机又响了~下床来拿过来一看,‘江厉行’三个字,又令她睡意全无!
犹豫了半会儿,她终究还是抵抗不了诱惑的接听了,“喂,你好!”
“开门!”他的声音自电话传来,那么的低沉平静。
“什么?”
“我让你开门!”
“开——”她猛然间心里一阵狂喜~难以置信的,“你来了?”
“嗯。”
“……”她激动的电话都来不及挂,也来不及思索和犹豫,就把酒店房间的门打开!
看到他拿着手机出现在门框里,她的心差一点就跳了出来,顿时觉得浑身每个细胞都在欢呼着,而她却惊得说不出话,只是心脏跳得太厉害!
“要不要我进来?”他脸上终于有了零星半点的笑意,他的笑,比大冬天的火炉还要暖和,暖在心上。
“进来吧。”事已至此,他都找上门了,她也抗拒不了了。想念他的日子,就跟毒瘾发作一样,看到他来了,明知道是毒,可至少能缓解暂时的痛苦,她怎么可能拒绝。瞧,他一来,她辛苦筑起的防线,各种信念,又是全线崩溃。
刚反锁好门,连气都没喘匀,他就从后面搂住她!他好像挺喜欢这种姿势,每次都伸出双臂将她整个上身连同双手一起锁在他宽阔结实的胸膛里,而这次,似乎搂得更紧,紧得她密不透风,动弹不得。
就这样,拥她入怀,真实的感受到她的呼吸和热度,闭上眼睛嗅着她身上熟悉的清香,直到她的人完全把他连日来的思念和空虚填满,他才慢慢放开她,寻到她的唇,逐步探入……
这回的吻,他竟是前所未有轻柔~轻轻撬开她,跟她那片温软饶有默契的交缠着,碰触着,轻咬着~她紧紧的贴在他的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因为他这难得的温柔,她终于有机会可以用同样的炽烈回应他,而不像前几次,都是他占主导,一来就是强吻得她透不过气,弄得她除了被动接受外毫无能力反馈~
他们似乎都忘了上次的分裂,甚至忘了为什么要分开,只是一见面就情不自禁的沦陷,理智都抛到九霄云外!
在这片痴缠中,她已瘫软如棉,被动的躺在那儿,她的心飘飘荡荡,意识混混沌沌,她思想迷迷茫茫,她任他解开衣扣,任他褪下衣衫,他的唇紧紧的吮着她,她逐渐感到那股强大的热力,从她身体的深处游升上来,不再给她挣扎的余地,她的手圈住了他~
进入她的时候,他还是习惯于疾风骤雨般的强势入侵~喜欢探险的他,征服过无数险境的他,在自然界可以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他,在床上征战时总会带着类似的心态。他跟所有男人一样,在这时候很享受生而为男人的骄傲和权威,看着身下心爱的女人为他折服,为他呐喊,为他神魂颠倒,为他柔情似水……他有说不出来的愉悦满足~
风平浪静,良夜已深。她的头枕着他的手臂,他平躺着,看着天花板,他显得平静而温柔。
“在这一刻,你敢说你不爱我吗?”他问。
“我从没说过我不爱你。”她说。
“那么,我们不再争吵了是不是?”他更加更加温柔的。
“我从没有要和你争吵。”
“那么,”他更加温柔,温柔得让人心酸,让人心痛,“做我的女人好不好?”
她不说话了,一下陷入更深更深的沉思里。他说做他的‘女人’,这和做他的‘女朋友、老婆’,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她忖度着,成为他的女人,表示以后身心都只能属于他一人,但他不一定给她未来,也不一定只有她一个女人……
他回过头来,静静的凝视她,用手指轻轻的抚摸她的面颊、下巴,和她那俊俏的鼻子,这是他迷恋已久一张脸~谁说他只是爱她的个性和内在呢,每次看到她的容貌,看到这令他动容的气质,心底总会生出一种怜惜的温柔来~
“好不好?”他再问,声音柔得像水,却又免不了的有几分自大,“你爱我,你不愿离开我,所以要和他离婚,是不是?”
他的声音里有一股强大的、催眠的力量。她的思想在挣扎,感情在挣扎,终于,她闭了闭眼睛,低低的说:“好。”
“给我一段时间,我尽快和他把离婚手续办了~”她情不自禁的抚着他的脸,痴痴的看着他,眼底眉梢柔情四溢,言语低沉却很坚定,“我都答应你。”
得到了这样的答案,他整个的眉头舒张,再一次把她揉进自己怀里~
“说吧,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解决的?”
“我没有需要你解决的问题。”她说,“就是——”
她忽然想到在这种场合下,实在不该谈女儿的事,还是默默放在心底好了,绵绵本来就跟身边的他没有任何关系,不可能以此给他造成什么困扰。
“有困难就直接告诉我。”他在她耳边呼着热气,“我们现在接触不多,你不说出来,我不一定都知道。”
“嗯。”
第二天,付欢下班后再次回到柯家,刚好碰到柯嘉在家,而且苏格跟柯嘉龄夫妻俩也在,大家坐在客厅里一边看电视一边在讨论着什么。
虽然她跟柯嘉年要离婚的事,早就断断续续被柯家的人知道了,但她现在时不时的夜不归宿,还是让公婆跟姑子们很不满。见到她进门来,一个个都没什么好脸色,连一向开明的柯之航也黑着脸。
而柯嘉年,也只是冷冷的瞪她一眼也没多说话。最近失业的他,心里难免是很不顺的,估计和连静文厮混都没心情,只想着如何重新找份工作。客厅里大家议论的话题也是柯嘉年的工作问题。、
根据大家的讨论的话,付欢听出来来了,原来是卓美珍和柯嘉龄要求苏格在烈风给柯嘉年某一个经理级以上的职位。在他们看来,烈风户外虽然不出名,却是闷声发大财的好公司,尤其是苏格在里面又是总经理,跟老板关系好,每年挣个几百万……这样的条件,让他帮柯嘉年一把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苏格却很是为难,说柯嘉年以前一直在医疗行业做事,现在要来户外行业,相当于零经验,不可能一进去能做到经理以上,而且苏格言语之中也明确表示不想帮这个忙。
当然柯嘉年一直没怎么吭声。他不是个傻子,未来的路要怎么走还不需要别人来给他规划,暂时是失业了,可他重新在医疗器械行业随便找个工作也是轻而易举,只不过,他现在并不急~
柯嘉年不管卓美珍和柯嘉龄、柯之航的各种无聊建议,他深思熟虑了一会儿,点了一根烟一边抽着,一边跟苏格聊起来,“苏格啊,最近星光卫视那个《秘境逃生》挺火的,我看到你们烈风户外是节目的独家冠名商,眼光很准嘛,估计你们明年销量又得翻几番,旗舰店都得开到国外了吧?”
“咳,也不一定,现在经济低迷成这样,你也不是不知道,再说了,我们这种小众行业能赚几个钱啊,哪像你们医疗器械都是暴利。现在烈风的广告宣传这一块是做出去了,不过到时候店铺盲目扩张也会出问题,我还是持观望的态度。”
卓美珍听了苏格这话,在旁边插了一句,“要真赚不了钱,你老板还能给你开两百万年薪??我说苏格啊,你好歹也是嘉年的姐夫,你把他介绍进你们公司做事,不难吧?”
“哎呀,我说妈,还是算了吧。嘉年又不喜欢户外运动,又没什么经验,你还是别为难苏格了。”一边是丈夫,一边是弟弟,但柯嘉龄还是更偏向于老公,她转而问苏格,“对了,听说那个节目上出镜的男主持人,就是你们公司老板,叫……江厉行对吧?”
“是啊!”苏格又补充了一句,“他现在跟星光卫视走得挺近。”
“……”柯嘉年听到这里,下意识的瞧了瞧旁边正在给绵绵擦头发的付欢,若有所思~那个江厉行,他以前也有在苏格口中听过了几次,但上次在年会的酒店是第一次看到真人。虽然觉察到付欢和江厉行之间隐约的暧昧,可他潜意识里还是不相信他们真的有一腿的。他不相信,江厉行这种背景的男人,会看上平淡无奇的付欢,他不相信,他柯嘉年都没当回事的‘外贸尾单’,会被江厉行盯上。
“看来你们江老板现在也成名人了。”柯嘉年略带调侃的跟苏格感慨道,“不得了啊,你们江总,利用星光卫视既让自己出名了,也给你们烈风打了广告,现在这节目火成这样,高招啊~嗳、我想问下,你们这次冠名赞助花了多少广告费?”
“呵呵,免费的,没要钱。”苏格觉得跟这个小舅子谈论烈风的内部情况,也没什么忌讳的,就当聊天一样随口说道,“当初赞助了他们节目组价值几十万的户外装备而已,这个付欢应该很清楚。”
付欢在旁边把他们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但涉及到‘江厉行’这个敏感人物,她没吱声,装作漠不关心。
“还有这样的好事?我看那些在电视台打广告的都是几个亿的烧钱,你们还免费冠名?呵,怪不得付欢工资那么低啊,原来是你们投了广告没给钱?”柯嘉年又调侃一句。
“实话跟你说吧,我还真有想法进你们户外行业。”柯嘉年一本正经的不像是开玩笑,他又讨好似得问苏格,“你这个当姐夫的,在这一行干了差不多有10年了,给介绍个门道吧。”
“嘉年,你现在真有点儿浮躁。”苏格劝着他,“你是隔行如隔山,不知道做户外的难处。你看那几个知名的体育服装品牌发展现状就知道个大概了,不是我不帮你,我是建议你多做考虑……你也知道,咱们户外行业的营销模式跟你们医疗行业完全是天差地别,你还不如继续留在你原来那个行业,毕竟积累了那么多客户资源,要改行重头开始吧实在不明智。”
“呵~你说的这些,我不是没有想过。”柯嘉年看他执意推辞不帮忙,也不跟他扯了,“只是在我原来那行干久了,见的背后真相太多,心脏怕是受不了……算了不说了,工作这事儿暂不劳你费心,我再想想。”
“…哦,对了,我有个在‘北拓户外’的同行朋友,说最近营销中心缺人,你要不去问一下?我这儿恰好有他的名片。”苏格虽然不看好柯嘉年进户外行业,不过作为半个亲戚,当着柯家人的面,也象征性的帮个忙吧。
“郑明杰。巧了,这人我认识啊!”柯嘉年看着这名片上的名字说道,“以前一起吃过饭。名字和公司、职位都一样,应该是同一个人吧。”
“那就好办了嘛,老朋友好说话!”
苏格跟柯嘉龄回家后,差不多晚上10点,孩子睡了,公婆也关了电视进房间。
“什么时候有时间去办手续?”当他进卧室来找衣服的时候,她冷冰冰的再次问他。
“哼、迟早都会去的,你就急在这几天?”柯嘉年也是没有好脸色。自从被公司开除后,陷入低潮的他,面对她重复不断的提离婚,以及她的夜不归宿……他更容易被激怒,且随时有可能彻底爆发。
他观察到她现在气色好了很多,没了怨妇的愁眉苦脸,只是多了几分自信和冰冷,对他说话时已经没有半点的温度,眼里也对他充满了各种不屑……是的,这样的她,明显是有男人滋润着的,只是她背后的男人,到底是谁??以她现在的身份和处境,估计愿意接近她对她好的男人,最终的目的也只是想上她而已——他坚定的认为。
“好,我再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你不用考虑财产分割问题,我早就说了不会觊觎你一分钱,只是你该给绵绵的,一分都不能少!”
“这个不需要你提醒。”柯嘉年也是厌倦了她,多看她几分钟就已经不耐烦,“离婚后,绵绵暂时由我爸妈来照顾,你不用操这个闲心。”
“等我安顿好,我会尽量把孩子接到身边。”付欢再次重申对孩子的占有权。她就是想不通,女儿明明是自己十月怀胎历经炼狱般的痛苦才生下来的,也是母亲林晚霞一手带大的,他柯嘉年什么都没付出,只是做个现成的父亲逗逗孩子,他凭什么就要跟她争到这步田地?
他又冷哼,侮辱道,“你想让女儿亲眼看到你这个当妈的被其他男人搞吗?眼见孩子也慢慢长大了,说实话,我是真的不放心,就怕你到时候饥不择食,带些乱七八糟的垃圾男人回来,伤害到我宝贝女儿……我看,你最好还是放弃对孩子的抚养权,你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
“你——真是龌龊!”付欢瞪着他,“你要真的爱女儿,真有种,以后就一辈子别重组家庭,一心一意把绵绵抚养大,你做得到吗?”
“我当然做得到!我为了绵绵,完全可以不结婚了!”他倒是说得信誓旦旦。也就谈到孩子的时候,他柯嘉年像个人样。
都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爸,孩子始终还是跟着母亲生活更快乐些。一想到柯嘉年以后跟其他女人结婚,若把绵绵带过去,不知道会把女儿养成什么样,想想就可怕,她是不可能放弃的,现在只是为了从婚姻里解脱,而在孩子上做出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