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都没有看到李副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和李副总的公事接触也都是公事公办。他面对我始终坦然,仿佛那晚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我的心也慢慢的放了下来。
如果人有先见之名,我一定会在事情发生的第二天毫不犹豫的选择辞职。是不是这样就可以躲的过命运的捉弄。
不久,毫无征兆的,突然被告知我升职了,李副总的助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一下就懵了。嘴巴瞬间张成“o”型,呆呆的愣在那里。同事张姐叫了我好几声我才听见,“发什么呆呢,你这是高兴傻了吗?”张姐笑呵呵地说,“李总助理要辞职回家结婚,人事说再给他招个助理,李总说别从外面招了,就苏雅文吧,细心。”
听着张姐的话,我却是思绪万千。升职?李副总助理?李副总钦点的?
这是什么情况?
办好了交接手续。我咬咬牙,忐忑不安地敲响了李副总办公室的门。
“李总。”我微鞠躬客气的跟李副总打招呼。
“小苏来了。这件事情提前没有跟你商量,希望你不要介意。你的行政的工作做的很好,同事之间,各部门协调也很好。所以就调你过来了。别的别想,好好工作。”李总语调平稳,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我的心稍稍放回了肚子里。
“谢谢李总,我一定会努力工作的。”我公式化的回应着。
“去忙吧。”李副总抬手示意我出去。
是不是我想多了。难道真的是对我的能力的肯定?
没有时间多想,我需要尽快熟悉新的工作。副总助理对我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我需要更加小心谨慎。
日子就这样在紧张忙碌中进行着。李副总也没有不合宜的言行。我的生活忙碌充实中还带着升职后的喜悦。
这日,我正埋头做报表,手机铃声响起,我拿过来一看,是前夫杜鹏的电话,时隔大半年,我依然一眼就记起他的电话。
这是离婚后他第一次打电话给我。
我把手机调成静音,走到卫生间,声音淡淡的接起来。
“雅文。”杜鹏的声音有急切有欣喜。
“有事吗?”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杜鹏告诉我想来s市看我和女儿,我回绝了。他是我生命中的一道疤,异乡漂泊母女相依的我实在没有勇气再撕开这道疤。
挂断电话,我愣愣地出神。突然听到外面的同事用不太小的声音议论着。
“苏雅文肯定跟李总有一腿。”
“那还用说吗?”
“什么叫细心啊,我看是在床上细心吧。”
“平时看着挺正经的,原来也是这么没节操。”
“她一个离婚的女人要什么节操啊。”
“哈哈,这叫什么?潜规则?”
“就他那样的,也就能爬上肚大腰圆的李总的床吧。”
“你说他俩谁先勾引谁的?”
“肯定是苏雅文勾引李总了,看她那一双狐媚眼,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
我努力的平复着胸中的波涛汹涌,走出来。看着那三个议论我的同事,平静微
笑,“谢谢你们告诉我,我上过李总的床。”
那三个同事尴尬的笑笑走了。
想着同事们的闲言碎语和杜鹏的电话,心情沉闷的回到家里。打开防盗门,一阵欢声笑语飘进我的耳膜,仔细一看,兰兰和晨晨正滚在一起,笑的不亦乐乎。
“什么事儿这么乐啊?”我笑道。看见晨晨的笑脸,所有的阴霾瞬间烟消云散。
“妈妈,救命啊。”晨晨张开两个小胳膊,飞快地向我跑来。晨晨看“喜羊羊与灰太狼”学会了“救命啊”这句话,动不动就拿出来说说。
我一把抱起晨晨,亲亲晨晨的小脸,“兰姨欺负你了?”
“我拍兰姨睡觉觉,兰姨还挠我痒痒。”晨晨嘟着粉嘟嘟的小嘴说着。
“小丫头一边拍我睡觉,一边说妈妈睡着了。我就让她叫我妈妈,小丫头嘴硬,就是不叫。”兰兰笑道。
“想要孩子自己生去,成天让晨晨叫你妈妈,你还嫁的出去吗?”我挖苦兰兰。
“晨晨不叫我妈妈我不是照样嫁不出去吗?”兰兰这个斗战胜佛又恨嫁了。
“晨晨想吃什么,我们今天出去吃,妈妈请你和兰姨吃大餐好不好?”
“大餐是什么?”
“大餐就是好多好吃的。”
“我要吃肉肉,还要吃鱼鱼。”
“好。”
晨晨是我生活的动力,只要看到晨晨,所有的疲累都会无声散去。
升职的喜悦慢慢淡去,我也渐渐适应了新的职位。
杜鹏又打过两次电话,我有时会不咸不淡地接起,对我的消息一直守口如瓶。
工资涨了,我看着每个月工资卡短信提醒,眉开眼笑。
我仿佛走在阳光大道上,昂首阔步,雄赳赳气昂昂,光明的未来在向我努力的挥舞着小手。
时间漫步过季节的转轮,又一个秋风覆盖纷繁花叶的季节。
李副总一早用内线叫我去办公室。
李副总说他要跳槽,新公司叫俪人行,也是一家服装公司,比现在工作的公司规模要大一点,职位不变,待遇上调,问我跟不跟他一起。
我本来犹豫了一下,想说我习惯了这里的工作环境想留下来。李副总似乎看出我的小心思,接着悠悠开口,我明白他已经把我留下来的路堵死了。
在平静了半年以后,我再一次走在了抉择的十字路口,跟李副总走还是自己另谋出路。
此时的我,丝毫不知道,这一次不只是工作的十字路口,更是人生的十字路口,我丝毫预料不到这一次的抉择对我的人生有着怎样的意义。
思虑再三我决定了跟李副总走。
周一,我和李副总到新公司报到。李副总告诉我俪人行老板叫陈以深。
我和李副总跟在陈总秘书后面,敲开了陈总办公室的门。
从来不知道,一扇门,门里门外,会发生这样的故事。
我面带微笑踏进陈总办公室。
一眼看到他,心“扑通”一下,我以为我眼花了,闭眼,再睁开,没错,是他。
----“我不做了,你别哭。”
----“原来是你的孩子。”
----“你也找不到妈妈了?”
居然是他,我的新老总,陈以深。
想到那个不期而遇的夜晚,我在他浓烈缠绵的吻下落荒而逃,我恨不得顿时化作一股青烟随风飘散。
心扑通扑通乱跳,我竭力镇定,淡笑,“陈总,你好。”
陈以深视线驻足我的脸庞,目光深邃幽深,看不出什么神情,轻轻勾唇,“你好。”
陈以深的淡然让我的心一怔,旋即释然,现在他是我的老总。
看着陈以深和李副总侃侃而谈,刚毅的脸上是岁月积淀的内敛,轻扬的唇角笑意却不达眼底,幽深的眸子是仿佛要把人穿透般的犀利,举手投足都流露出他浑然天成的王者一样强大的气场,一点也不像我以前认识的那个温和随性的他。
我保持着优雅的坐姿,淡笑,目光在李副总和陈以深的办公桌之间徘徊。我特意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目光。
晚上煞有介事的为李副总举办了一场欢迎宴,就是同事们一起吃吃喝喝,熟悉熟悉。
“陈总,敬您。”我端着酒杯,来到陈以深面前,淡淡一笑。
“好。”陈以深声音淡泊,目光在我脸上扫了一眼,我心虚的转移视线。
我一口喝掉了杯中酒,回到座位。
陈以深谈笑风生的声音不时飘进我的耳膜,这个我们曾经**相对的男人,这个我们曾经缠绵接吻的男人,我没有他那么强大的内心,做不到他那样的坦然。
我的大脑慢慢的浑浊起来,于是我轻轻走了出去。
沐浴着凉爽的秋风,感觉脑袋清醒了好多,压抑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
十分钟后,我轻轻推开了包间门,本想悄悄溜回座位,一抬头,撞入陈以深含笑的眼睛,我赶紧移开目光。
在公司,我和陈以深的交集并不多,我只是李副总的助理,通常是匆匆走个对过,我能闪就闪,不能闪就恭恭敬敬的喊一声,“陈总。”陈以深淡淡扫我一眼。
只在一次坐电梯,最后只剩下我和陈以深,我站在他身后,看着他修长高大的身材,喉咙滑动了一下,我在纠结要不要和他打招呼。
“苏雅文。”陈以深有些清冷的声音忽然传来,如果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会以为我听错了。
“是。”我愣了一下,赶紧应着。
“为什么躲着我?”陈以深始终没有转身,我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
“啊--”我的心一颤,“没,没有。”
陈以深没再说话,电梯门打开,他大步流星走了出去,我拍着胸口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进公司两个月后的一天,我加班做明天李副总开会需要的ppt。
等我做好ppt,点了保存,发到李副总邮箱。这才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看了眼窗外,天已经漆黑了。我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关掉电脑,拿起手机,拎上包,转身。身子却顿住了。
“陈总。”我怔在那里,看着陈总慵懒的倚着办公室的门,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叹口气,无奈地摇头,不置一词。
寂静的房间又传来陈以深清亮笃定的嗓音,“至少我不会被你累倒。”
我咬唇,睨他一眼,闭嘴不言,埋头吃饭。
饭后,依然疲累的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径直躺回床上继续睡觉。
香甜的睡梦中,朦朦胧胧间感觉有带着电流的灼热在我身上蜿蜒,我翻了个身,那感觉却越来越强烈,我忍不住发出了忠于身体的声音。
我的身体随即被一双大手又翻了过来,我睁开眼睛,陈以深的舌尖正在我的花蕾舞蹈,灼热的手指已经没入我的身体。
“我累死了,不要了。”我双臂无奈地推拒着他的身体。
“再给我一次。”陈以深轻咬着我的耳朵低声诱哄。
陈以深的唇舌缓缓向下,灼烫着我的每一寸肌肤,落在我满是泥泞的芳泽,舌尖弹跳,手指舞蹈,迷醉着我最脆弱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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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次被送上浮云之巅的我已经累的连眼皮都懒得睁开了,我翻了个身,倒头就睡。
耳边隐约传来陈以深似远似近的声音,却划不碎我沉重的睡意,“你在家睡觉吧,我去公司开个会,晚上我去接晨晨。”
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回应他,沉沉睡去。
正睡的酣畅淋漓之际,感觉有东西在我怀里动来动去,我揉揉惺忪的睡眼,晨晨的笑脸赫然映入我的眼帘。
“妈妈,你醒了。”晨晨稚嫩清脆的声音窜进我的耳朵。
“嗯。”我把晨晨揉进怀里,抵不住浑身的酸痛,还想睡去。
“醒醒吧,我们先去吃饭,回来再睡。”陈以深浑厚的嗓音又传入我的耳膜。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转头看了陈以深一眼,叹口气,声音是被打搅了好梦的不悦,“你们真烦人。”
饭后,我顾不得和陈以深嬉闹的晨晨,继续睡觉。
第二天,陈以深出差走了,我又恢复了没精打采的样子,任思念的潮水把我淹没。
下班的时候,我刚走出公司门口。“妈妈。”晨晨朝着我奔过来,扑到我的怀里。
“晨晨,你怎么在这里?”我疑惑地问道,下意识抬头,撞到了杜鹏含笑的眼睛,正紧紧锁着我和晨晨。
“你们怎么来了?”我疑惑地看向杜鹏,嘴角噙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我这两天没什么事情,过来看看晨晨。”杜鹏低眉顺眼地笑着,声音温和。
我淡淡地“哦。”了一声。
我拉起晨晨的手,朝着马路走去,杜鹏走过来,拉起晨晨的另一只手。
我一滞,这样的举动看在别人眼里,会引起误会的,而且在这下班高峰,被同事们看到也不好。我随即松开晨晨的手,刚想快走一步,和他们拉开距离。
“妈妈也拉手。”晨晨清脆的声音把我的理智划的支离破碎。
我低头看着晨晨懵懂的眼睛,开心的笑脸,心一软,又拉了起晨晨的手。
招架不住杜鹏一脸无害的热情和晨晨清澈眼中的期盼,我们三个人又一起吃了晚饭。
饭后,我自己回了家,迎上兰兰八卦的笑脸,“听说你昨天在老陈的别墅睡了一天。”
我扬眉,“你有意见吗?”
“我有没有意见有什么用?”兰兰坏笑。
我突然想起陈以深让我挑婚戒的事情,我拿出包里的图册给兰兰看,让她给个意见,兰兰一边看,一边笑,“他啊,是太在乎你了,所以要挑一个有纪念意义的,如果你在他心里的位置轻一点,一个钻戒而已,钻石够大,钱花到位就可以了,什么款式不款式,对男人来说其实都一样。”
我猛然想起了那天沈丽同我说的话,“陈总说了,要听到你独到的见解。”
什么叫独到的见解?怎么样才有纪念意义?
当我把心中的疑惑问出来的时候,兰兰笑语,“这个我可真给不了意见,你怎么理解你们之间的爱情,你期待你们的爱情有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你认为你们的爱情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这都要你去琢磨,我只是局外人。”
兰兰的话让我醍醐灌顶,这大概也是陈以深的意思吧。
兰兰说的对,一个钻戒而已,戴在女人手上,任何的款式对男人来说都一样。最重要的,那钻戒象征了他们的爱情,寄予了他们的未来,浓缩了他们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