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单元门时,熟悉的感觉跃上心头,我快速扫了一眼,没有熟悉的人,也没有熟悉的车子,又是我的错觉吧。
回到家里,吃了饭,陪晨晨玩耍了一会,开始哄晨晨睡觉。
小小的身体在我的怀里,莲藕似的小胳膊揽着我的脖子,这个比我生命还重要的小东西把我的心填的满满的。
我吻着晨晨的脸蛋,眼睛漾着柔和的笑意,她就是我生命的一束阳光,永远绽放。
哄睡了晨晨,听着她酣酣的呼吸声,诠释着此刻的香甜与安宁,我柔柔的心脏似海绵里的水,溢的满满的。
沉寂的房间内,我睁着眼睛望着一室的漆黑,刚才的错觉又蹦入我的脑子里,往事的帘幕轻拨。
那个熟悉看的身影赫然窜入我的脑畔,合着这段时日以来偶尔的错觉。曾经我以为他会是我这一世绽放最美的缤纷,最后却演变成最哀婉的插曲。
淡淡的思念,深深的回忆,凝聚成绵绵的忧伤,幻化成我黯然的眸光,紧紧盯着窗帘缝隙,淡如莲的月光散落进来,氤氲着我心底的幻影。
沿着记忆的长线,我想到了他曾留在我家楼下一地的烟头,五层搂的距离,既是咫尺,又是天涯。
就着素淡的月光,我再一次悄悄走到客厅,轻拨开窗帘,趴着窗户向下看去。
一辆陌生的车子里,微微的火星在一闪一闪,应该是有人在抽烟。
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难道不是我的错觉,可是这辆车子我从来没有见过。
不要自己吓自己了,巧合而已,我这样安慰自己。
一夜辗转难寐,第二天我自然顶着粉底都遮不住的黑眼圈,在上班时间的最后一秒到了公司。
蔫蔫的揉着眉心等电梯的时候,我眼神随意一瞥,一个熟悉的身影撞入我的眸底。
我的心一凛,怎么是他?
那个笑脸朝我走来,在我身边站定,“苏小姐,我们缘分不浅啊。”
我眉心紧拧,看向他,后退一步,强装淡然,“刘总,您好。”
“不用这样害怕。”刘总双眼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放心,我现在对你不感兴趣。”
一句话,我心中的石头稍稍落了地,唇角缓缓划开一抹浅淡的弧度,“谢谢刘总。”
这时,电梯来了,我职业微笑,“刘总,您请。”
电梯门缓缓合上,我看着电梯里刘总意味不明的笑意,思绪如秋天的落叶,随风飞舞。
不是说他跌的很惨吗?怎么又出现在了这里。
愣愣出神的时候,电梯来了,我走进去,电梯门再次打开,我走进办公室,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早上的插曲,很快在我的脑子里淡去。
升了职,工资涨了一大截,年终奖也让我喜出望外。
公司年会,又是要求“盛装出席”。
心情大好的我,奖励了自己一套仰望已久的裙子。
回到家里,我把裙子穿在身上,含笑的眼睛看向兰兰,“来看看本姑娘漂不漂亮。”
“来,走进一点,让本宫瞧瞧这个少『妇』还有没有韵味?”兰兰笑着朝我勾着手指,我扬起手,做着要打她的姿势,快步走到她面前,兰兰笑的爽朗,“这分明就是大妈,非要装什么小姑娘。”
我跳着脚扑到兰兰身上,“快说,我漂不漂亮?”
“漂亮,漂亮。”兰兰直点头,“再配一条项链就完美了。”
“我哪有……”我猛的噤声,想到了一年前陈以深送我的项链。
项链还在,早已被我束之高阁。
“你的眼睛出卖了你的心。”兰兰意味不明地笑道。
“那我心里在想什么?”我很快回神,同兰兰打趣着。
“我哪知道?”兰兰挑眉。
……
放假的日子越来越近,我犹豫着要不要回家。
回家吧,我担心农村的闲言碎语,我知道,我的事情已经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话题,还是不屑的那种。
不回家吧,我又想妈妈。
几个日夜的徘徊后,我决定了回家。
新年的钟声敲响的时候,手机短信蹦个不停,一个陌生的号码,简单的“我想你。”震颤着我的心。
紧紧地盯着手机屏幕,我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氤氲的光。
“明年这个时候,以后每一年的这个时候,我一定要和你一起过。”这是一年前的此刻,他发给我的短信。
原来,有些事情,我从未忘记。
新年的气氛冲不淡那条短信带给我的忧伤,我看着春晚,听着外面的鞭炮声,闷闷的摆弄着手机。
突然灵光一闪,我打开网页,把这个陌生的号码输入了搜索框。
一页页翻过,我看到了我们公司黄页的负责人联系电话,居然是这个号码。
张总的号码我是知道的,不是这个号。
现在的人,同时有两个以上号码也正常,我又安慰自己。
我试着拨打了这个号码,心跳如擂鼓,只几秒,我又按下了挂机键,微颤着手指缓缓打出,“你好,哪位?”
时间的表针一点点敲击着我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
在漫长的几分钟等待后,那个号码又出现在了手机上,我划开屏幕,“发错了。”
简单的三个字,我拍着胸口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心底有淡淡的释然,有浅浅的失落。
这两天,我因着这个莫名奇妙的短信怅然若失着,我一次次拿过手机,看着那两条短信,总共六个字,我的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初二开始,陆续有要给我介绍对象的登门,如今,我已经不奢望爱情,不期盼婚姻,我只想带着晨晨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妈妈劝我,“找个好人,好好过日子吧。”
婶子大妈也说,“女人,总要有个男人撑腰的。”
烦躁不已的我初五就登上了回石市的客车,妈妈舍不得晨晨,留下了晨晨,等开学前,让哥哥送回去。
初六,晚饭后,我下楼散步。
晨晨不在身边,我的心空荡荡的。
我坐在小区后门的长椅上,犄角旮旯也没有路灯,黑暗里,我沉淀着烦躁的思绪。
突然我的脖子被一只有力的手臂勾住,瞬间另一只手捂上了我的嘴,“想活命的话,不要反抗。”阴狠的男声刺穿我的耳膜。
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想叫,随即一个软绵绵的东西覆盖在了我的鼻尖和嘴巴,同时一阵刺鼻的味道冲进我的鼻腔。
我想挣扎,想喊叫,却很无力,绝望的因子无力的蔓延,意识越来越迷糊。
再醒来时,我的第一反应是头痛欲裂,且被冻得浑身发抖。
我无力地睁开眼睛,四周是空荡荡的黑,浓浓的霉味刺激着我的鼻腔,我不由打了个喷嚏。
我想揉揉鼻子,这才发现手已经被绳锁束缚。我想活动活动手,绳子绑的很紧,几乎一动都动不了,手腕被绳子磨得都有些微微刺痛。
刚刚适应了黑暗,突如其来的光亮刺痛了我的眼睛,我闭了闭眼再睁开。
我迅速扫了一圈四周,好像是一个废弃的工厂仓库,角落里堆着废旧的麻袋包。
自己身下是一个软垫,很破,边上都飞了边,露出里面灰色的棉絮,仓库的窗子很高,玻璃都不是很齐全了,寒风风从上面钻进来,有点冰寒彻骨,窗外漆黑的天空,如同我的心,只剩黑暗的绝望。
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刺穿我的耳膜,
我努力沉着冷静,抬头,只见刘海民(刘总),李建军,身后还有四个流里流气的陌生男人,一齐朝我走来。
刘海民和李建军走在我身边站定,他们的双眼都是浓浓的恨意在熊熊燃烧,四个陌生男人双眼发亮,我的心脏剧烈的颤抖。
“你们,这是犯法的。”我强装镇定的开口,却掩饰不了声音的怯懦和颤抖。
刘海民勾唇浅笑,蹲下身体,抬头拍了拍我的脸颊,我冷哼一声,侧头过去。
刘海民手指掐住我的下颚,痛感袭来,头也随着他手指的力道又偏了过来。
“你们放了我,你们这是绑架,是要坐牢的。”我的声音有着明显的恐惧。
刘海民冷笑一声,松开了我的下颚,我刚想舒一口气,刘海民抬手就是一巴掌,我眼冒金星脸颊火辣辣的痛着,声音狠戾,“就算是被枪毙,我要让你们死在我前面。”
后面一个男人上前,“刘哥,不如先给她点教训。”话音落,男人猥亵的目光直直的落在我的身上。
刘海民瞥了那人一眼,又看向我,唇角浮起一抹阴狠的弧度,“我这帮兄弟有日子没碰女人了,乖乖配合,不然的话,我只能把你发给他们,赠你一场人体盛宴。”
我下意识扭动着身体向后退缩,心底的恐惧幻化成浓浓的水雾,声音颤抖,“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一直冷眼看着我的李建军突然狠声道,“他妈的,我问你认不认识陈以深,你怎么回答我的?”
思绪飘回刘海民对我用强那天,那时,我和陈以深只是简单的老板和员工的关系,我进他公司之前仅有的几次擦肩,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的背景,谈不上认识。
“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刘海民冷哼,随即对着后面的几个男人命令道,“你们去按着他。”
几个男人刷的一下一齐朝我走来,我下意识起身,拔腿就跑,身后是几个男人沉厚的脚步声,刘海民和李建军刺耳的笑声,一齐刺穿我的耳膜,我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
几乎立刻,感觉一个铁棍有力的袭上我的腿,我的腿一软,钻心的痛骤然袭来,我软软的滑倒在了地上,紧握着痛的几乎麻木的小腿。
“还跑吗?”一个男人微黄的指尖挑起我的下巴,声音如冷冽的寒风,窜进我的心脏。
那痛感化作泛滥的河水,汇聚在我的眼睛,奔涌不息。
另外两个男人上前,一把把我按到在地上,每人各按着一个肩膀,我不得动弹,腿的疼痛让我几乎失去了知觉,一个男人上前,拉着我羽绒服的拉链,“不要,不要。”我无力的摇头,声音是绝望的苍凉。
另一个男人从我的衣服领子探进去,“生过孩子的就是不行,手感都差了。”
随即猥亵的笑声充斥着我的耳膜。
“不要,不要。”我绝望的摇头,无力的哭道。
“好了。”刘海民突然开口,“先把照片发给陈以深吧,再加上一句话,不要报警,否则撕票。”
“发过去了。”一分钟后,一个男声响起。
“好,手机关机。”刘海民又命令道。
几个男人离开我的身体,刘海民瞬间俯身,阴狠的笑意刺痛着我的眼睛,伸手拍了拍我的脸颊,“我们打个赌,你的照片很值钱的,信不信?”
疼痛的腿几乎麻木,我不敢动弹,就这样躺在满是灰尘的冰凉的地面上。
我忍着钻心的痛,倔强的对视着刘海民阴狠的目光,苍白的声音带着一抹失落,“你找错人了,他不会管我的。”
我都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到他了,他已经完全退出了我的生活。
“你不信?”刘海民饶有兴趣地轻笑道。
我苦笑一下,闭上眼睛,感受着地面的冰凉,感受着刺骨的寒风,感受着小腿碎裂的痛,我似一个破布娃娃躺在那里,无力又绝望。
“我既然拿你做筹码,自然是对你有信心的,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刘海民狰狞的阴笑声,合着透过破碎玻璃窗窜进来的寒风,一起掠过我的耳际。
“这一次,你真的错了。”我没有抬眼,压抑着濒临死亡的窒息,我淡淡地开口,“我和他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刘海民冷笑,“你和他没有关系不要紧,他可是经常看的见你呢,在你和兰兰吃饭的餐厅,在你家楼下,在你们聚餐的ktv,为了偷偷看你,他还买了一辆普通的车子。”
我的心随即一颤,猛的睁开眼睛,原来那不是我的错觉,原来他真的一直在我身边。
我忘记了疼痛,忘记了周遭的一切,思念的潮水霎时把我淹没,幻化成浓浓水雾,氤氲着我的眼睛,氤氲着我心底的幻影,不,那不是幻影,那是真实存在的,一次次在我眼前一闪而过,一次次窜进我的第六感,看不见,摸不到,却真实存在的身影。
“你拿我换什么?”我闭了闭眼睛,再睁开,一双泪眸,多了一抹镇定。
“一千万,和他公司的股份,怎么样,有没有觉得自己很值钱?”
我不知道该如何搭话,喉咙涩涩的滑动了几下,我又闭上了眼睛,陈以深的身影窜入我的脑海,那身影似乎有着安抚人心的魔力,沉淀着我的恐惧,我的绝望,我的无力。
“我把你的照片发给了他,又关掉了手机,他现在都急疯了吧,等他无路可走的时候,随我开价。”刘海民拍着我的脸颊,狰狞的笑声在破旧的仓库回荡着我心底绵绵的思念。
一千万和他公司的股份,一千万和他公司的股份。
刘海民的话一直在我耳畔萦绕。
“看好她,别让她跑了。”刘海民阴凉的声音又滑过我的耳际,“把她抬垫子上去吧,别冻死了,就不好玩了。”
“千万不要想着跑知道吗?”刘海民又拍了拍我的脸颊,我睁开眼睛,看到他狰狞的面目和阴狠的眼神,“我这次可以绑架你,不成功的话,下次我还可以绑架你的女儿,她叫杜月晨吧,在星华幼儿园中班。”
我的心一颤,“她还是个孩子啊,求求你们,不要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