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陈以深把我抱回床上,“想吃什么,我让刘阿姨去做。”
“你陪我躺会。”我轻声道。
我想他在身边,我贪享着他在身边的每一秒,。
正午的阳光很温热,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我窝在陈以深的怀里,感受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我的喉咙涩涩的,似被绵绵针刺堵着,我想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我害怕我一开口,就会引起他的警觉。
我想告诉他,但是我不敢,我知道老先生的话没有说错,他说的出,就做的到,晨晨不会随时在我身边,不会随时在陈以深的眼前。
沉寂的房间,只余我们的心跳声,奏响爱的音符。
良久,陈以深轻轻推开我,“我去看看饭有没有做好。”
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我们一起去。”
从未有过的恐惧袭遍我的全身,我想每一分,每一秒,坐着,站着,躺着,都和他寸步不离。
午饭后,陈以深在床上拥着我,“要不要睡会。”
我在他怀里轻轻“嗯。”了一声。
他的体温似最好的安神药,我沉沉睡去。
再次睁开眼睛,我看着空荡荡的大床,空荡荡的房间,我没来得及穿拖鞋,赤脚推开书房门,看到陈以深正在办公桌前低头办公,我的心沉沉的落了地。
“醒了?”陈以深抬头。
“嗯。”我唇边溢出清浅的笑意,走到陈以深身边,靠在他的身上,勾上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脸颊,感受着他的呼吸声。
陈以深把椅子往后挪了挪,一把把我抱在他的腿上,“怎么没穿拖鞋。”
我没有说话,只是就这样在他的怀里,和他静静地相拥着。我贪心地想要记住他的一切,想要把他的一切都刻进我的脑子里。
过往的一切在我的脑子里清晰的闪过,从第一次酒后乱情未遂,就注定了我和他会有这样的感情纠葛。从阳光下他抱着晨晨同我并肩而行,就注定了我们终有一天会继续那日的幸福。从他遇到被领导潜规则未遂的我,就注定了我会和他一起走。
我何其不幸又何其幸运,我遭遇了一个凉薄的男人,又遇到了一个深情的男人,他给了我无尽的幸福和宠溺,给我了无尽的希望和柔情,只是,我却没有承受一生的福气。
思绪翻飞,心底酸涩,我强忍着胸口的巨浪翻滚,头又在他的怀里紧紧蹭了蹭,惹来陈以深的轻笑,“你是对我有想法?”
我想开口,酸涩的喉咙却被堵的说不出来话。
陈以深的手机铃声适时响起,我赶紧跳下他的身体,跑回主卧室,趴在床上,任苦涩的泪水无声倾泻。
不多时,门口传来陈以深的声音,“我有事情,出去一下。”
不敢回头,就这样趴在床上,伸出胳膊,朝他摆摆手。
听着陈以深渐远的脚步声,稍倾又是汽车的声响,我走到阳台,朦胧的视线看着远去的车子。
他刚刚离开,我就开始了思念,任咸涩的泪水淹没了我的眼睛,流进我的嘴里,渗入胃里,在全身的每一个可细胞扩散,叫嚣着冲出身体,在每一寸空气弥漫。
傍晚,我让张阿姨去幼儿园接了晨晨。
晨晨欢快地窜到我身边,“妈妈,今天老师表扬我了。”
我揉上晨晨的脸蛋,“老师表扬晨晨什么了?”
“我画画考了一百分。”晨晨一脸骄傲地说着,然后拿过书包翻出一张纸递到我面前。
我看着晨晨稚嫩的画,太阳下,一栋三层小楼前满是花花草草,一男一女两个大人并肩席地而坐,一个小女孩手里拿着一朵花,朝着男女的方向走来。
“这是什么啊?”我问晨晨。
“这是叔叔,这是妈妈,这是晨晨。”晨晨清脆的声音撞击着我心底的柔软。
我唇边溢着浅浅的笑意,看着晨晨的画,看着看着,我又心酸起来,在晨晨的心里,我们三个早就成了一家人,陈以深给予她的,也是厚重的父爱。
如果离开,我肯定不会再嫁给别人,我的心已经给了陈以深,不管我在不在他身边,我的心都是他的,我的人也是他的。那么晨晨怎么办,她只能跟着我漂泊无依,前两年,她已经跟着我尝尽了太多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好不容易我和她有了稳定的生活,有了一个可以承担我和晨晨一生幸福的男人。我爱他,需要他,晨晨也爱他,也需要他。
是不是,我可以把老先生的话讲给陈以深听。是不是,我可以相信他有能力保护我们。是不是我可以为我的幸福,他的幸福,晨晨的幸福,为我们一家人的幸福向他倾吐我的为难。
这样想着,眼泪又无声无息地滑落,泪滴掉在了晨晨的画上,“妈妈,你哭什么?”
我轻勾唇角,“晨晨画的这么好,妈妈开心。”
晚饭前,陈以深打来电话,他晚上有个应酬,晚点回来,让我不要等他。
晨晨睡后,我到客厅的沙发上,慵懒地翻着一本书,聆听着外面的动静。表针滴滴答答的声音清晰地在耳边流淌。
困极的我,拿了一条毯子盖在身上,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有人拿开了我的毯子,环上了我的身体,我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对上陈以深眉眼的笑意,“怎么睡在这里了?”
“我在等你。”我轻声说。
陈以深一把把我打横抱起,“我抱你回房。”
陈以深轻轻把我放在床上,轻啄了一下我的唇,“我去洗个澡。”
我轻轻点头。
----一个星期之后,我会让你只能见到他们之间的一个人,你要相信,我说的出的话,就一定做的到。
----你要相信,我说的出的话,就一定做的到。
看着陈以深的背影,老先生的话再一次在我耳边盘旋,似魔咒般咆哮着,叫嚣着。
我凄然一笑,是的,他说出的话,就一定做的到。
我不敢赌,因为我输不起。
陈以深从浴室出来,看到的就是眼眶溢满晶莹的我,氤氲的眸光下,陈以深疼惜的眸子落在我的脸上,“你哭什么?”
我吸了吸鼻子,定了定神,抹了一把眼泪,“谁叫你回来那么晚,害我等那么久。”
陈以深轻笑一声,钻进被子里,揽上我的身体,“都说了让你早点睡的,不要等我了。”
我揽上他的腰身,头埋在他的怀里,“你不在,我睡不踏实。”
陈以深没再说话,轻抚着我的背。
沉静的房间里,我依在他健硕的胸膛,闻着他身上沐浴露的香气,他醇厚的男人气息紧紧包裹着我,似巍峨的高山落在我的心里,沉稳,踏实。
良久,在我以为他即将睡去的时候,陈以深低头吻上我的发,声音低沉暗哑,“你今天怎么了?”
我一愣,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没怎么啊。”我定了定神,故作淡淡的口气,随即话锋一转,“都怪你,前几天,天天带我去公司,时时刻刻陪在我身边,现在你一会不在身边我就患得患失了。”
陈以深轻笑一声,“等结婚后,我给你找点事情做吧,省的你在家胡思乱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