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里狠狠地呸了一声,一点也不留情,“苏子阳,你要不要脸?那钱我要给公公看病的,你看他病成那样,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苏子阳不笑了,本性暴露无遗,“老婆,瞧你这话说的,那是我爸我怎么可能不管呢,你把钱给我,我才能给他看病啊。”
我冷笑,“苏子阳,除了那天要钱,你踏进过公公的病房一步么?你给他看病,你当我是傻子么?”
苏子阳显然没有耐心跟我僵持下去,“程妍初,我还叫你一声老婆,就是念着旧情,你最好识相点,要不然,我现在就把结婚证寄回去给你爸看,好像你爸身体也不好吧,万一气出个好歹,那就不好了你说是不是?”
我被苏子阳的话气得七窍生烟,死死地握着电话喘着粗气,一把拉开卫生间的门躲在里面,“苏子阳,你要是敢,这钱你一分都别想要。”
“老婆,我苏子阳不是吓大的,我不过就是图个新鲜玩个女人,你还不是找了那个流.氓么,跟你道歉了,可你非要跟我离婚,我有什么办法,毕竟那钱是我爸的,不是你的,当然要物归原主,是不是这个理?”
我感觉我整个人都被滔天的怒火给烧起来了,心里的愤怒像是一头肆意挣扎的野兽,恨不得现在逃出胸腔将苏子阳撕个粉身碎骨,我真的没有想到,他居然能够说出这样厚颜无耻的话来。
“你别逼我。”我咬着牙,一字一顿。
“老婆,你也别逼我,要么,你回来跟我过日子,那钱我还能分给你一点,要么,一分不少地给我,离婚协议我签字。”苏子阳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多么的无耻,还在那里理所当然地跟我讲着条件。
这一刻我不止恨苏子阳,我更恨我自己,居然到他露出本性这一刻才看清自己以前多么愚蠢,简直就是傻得可笑,可悲。
“老婆,你好好考虑考虑吧,我再给你一天时间。明天不给我答复,就别怪你老公我翻脸不认人了。”苏子阳恬不知耻地说完,挂掉了电话。
我握着忙音的电话狠命地咬着下唇,直咬到齿间腥甜,一股从心里滋长上来的冷意席卷全身,我抱着胳膊,靠着冰冷的墙壁跌坐在地上。
好冷,好恨。
冷得像是置身在气温零下的冰箱里,连心都冻成了冰碴;恨得简直连血液都在燃烧,仿佛要将我烧成灰烬。
我流不出眼泪,也不想流泪。
很多人都说我心太软,我自己也知道,所以我以前根本想不到,有一天我的心竟然也可以这样冷硬如磐石,这一刻就算苏子阳拿着刀子捅我的心脏,我也绝对能不流一滴血。
扶着墙慢慢站起,我已经不再发抖。在心里狠狠地发誓,苏子阳,我保证这四十万,你一个子儿都拿不到。
回到办公室,筱玲已经忙完了,正在等我,拎起包看了我一眼就皱了眉,“阿初,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我摇摇头,“可能是这里冷气开太凉了,我体质本来就怕冷。”
筱玲信了,连忙拉着我的手,“快走吧,你这手都凉成这样了,真够吓人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浑浑噩噩地跟着筱玲坐上车的。筱玲一边开车一边跟我搭话,我坐在副驾驶上,两眼无神地望着前方,筱玲叫了几遍我才听见。
“你怎么了?这么魂不守舍的?是不是不舒服,需要去看医生么?”
我摇摇头,觉得很疲惫,“可能是妊娠期容易累吧,回去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筱玲也有些凝重,“我已经在帮你联络医生了,要不,阿初,你别上班了,我怕你累坏身子。”
我连忙摇头,坚定地说道,“无论如何,我都不能丢掉这份工作。”
今天面试我的安语琪说过一句话,女人就该自强。我今天这个样子,都是我看错人应得的下场,所以就算苦,就算累,我也该自己咽下去。
筱玲知道我倔起来谁也没办法,于是也不说了,“只是真的很心疼你啊,哎,都怪那个天杀的禽.兽。”
筱玲说着叹口气,“也不知道他上辈子到底修了什么福气,居然遇到了你。”
我不置可否地笑笑,“或者是我上辈子做了挖人家祖坟这样丧尽天良的事吧,所以这辈子来还债。”
吃完了饭,我和筱玲两个人抱着薯片看电视,突然筱玲的手机响了,她接完电话欣喜若狂地抓着我的手,“阿初,有救啦。”
我不明所以地望着她,“什么意思?”
“我朋友给我介绍了一个很有名的妇科大夫,他叫John,在美国休假,过段时间就要回国了,到时候让他帮你手术,肯定没问题的。”
我一听,也是喜不自胜,“真的么?他有那么厉害?”
筱玲点点头,“那你以为,人家可是国际上有名的妇科医生,出诊费那都是好几个巴掌。”
我顿时垮了脸,“我哪有那么多钱?”
筱玲笑了,“还真巧了,John还欠我朋友一个人情,说是已经答应免费帮你手术。”
我熄灭的希望又燎原地烧了起来,“真的么?”
“我就说吧,上帝一定不会亏待你这么善良的姑娘的。”筱玲一把抱住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差点就忍不住落泪,趴在筱玲肩头心酸得窒息,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睡觉的时候,我摸出手机,打通了江远墨的电话,江远墨许是正在睡觉,声音透着慵懒,接得不情不愿,“喂?”
“我是程妍初。”我吸了口气,轻声道。
江远墨顿了一下,听声音是清醒了不少,“是你,这么晚了有事吗?”
我默认,没有出声。
“不会是面试失败了吧?我早就说你不行吧,哈哈,要不我帮你给江董事长打个电话叫他给你通融一下?”江远墨贱贱地说着,可我知道他只是嘴上喜欢损人,可实际上,他是个很仗义的男人,不然我也不会打这个电话给他。
我没有像平时一样斟酌词汇反击回去,只是静静等他说完,才开口道,“我需要你帮帮我。”
“什么?”被我的郑重感染的,江远墨的声音也正经了不少。
我叹了口气,“江远墨,我实在是想不到别人来帮我了……所以,我……”
江远墨立马将我打断,“你说吧,再磨叽我可不管了,还有一大堆妹子等着我泡呢。”
“嗯,”我顿了顿,将公公住院以及把卖房子的钱托我保管和苏子阳用结婚证和户口本威胁我的事一字不差地告诉了江远墨。
江远墨那边沉默了,我等得紧张,又道,“江远墨,我爸爸出过车祸,身体一直不好,我不想让他知道,所以我跟苏子阳领证的时候才一直瞒着他,你能不能帮帮我,你要多少钱我都……”
“程妍初,我不缺钱。”江远墨冷声打断我,他第一用这样凛冽的语气跟我说话,我顿时心里一凉。
是啊,我只是病急乱投医,可我忘了江远墨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我们的交集不多,又不算朋友,他凭什么帮我?现在才考虑到这些,我发现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天真,说白了,就是傻.逼。
我正要说“算了,你当我没有说吧”的时候,江远墨又开口了,“明天见个面吧,我当面跟你说。”
“你愿意帮我?”我惊喜地反问,本来以为他那样说了以后,是会拒绝的,可没想到他居然答应了,他要见面,就是答应帮我的意思吧?
“当然,谁让我江少爷天生就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呢?明天什么时候,哪里见?”
我的心情瞬间阴转晴,扯着嘴角无声地笑笑,“我明天上班,中午你过来江氏找我吧,听说我们公司楼下有家拉面不错,我请你吃啊。”
江远墨的声音带着笑意,“你能再小气点吗?”
我立即反驳,“拉面怎么了?拉面一份也要十块钱好吧?不要看不起我们贫苦百姓。”
“知道了,很晚了快休息吧,明天中午等我。”
我点点头,“那你也早点睡。”
挂了电话,我突然莫名地有了安全感,江远墨现在就是我的救命稻草,汪洋中的一块浮板,似乎抓着他我才能得救。
他看起来应该是那种能靠得住的人吧,虽然有时候嘴巴比较贱,人也比较自恋,但总体来说,这短短几次的相处,他给我的温暖,真的比苏子阳六年给的还要多很多。
很奇怪我为什么会拿他跟苏子阳比,这么想着我渐渐进入了梦乡。
梦中,居然是十七岁时与苏子阳相遇的场景。
我站在当年的树荫下,眼睁睁看着苏子阳从我身边走过,却没有如当年一样怯怯地伸手拦住他,我与他擦肩而过,就像一生的错过。
依旧和筱玲一起进的公司,总之我是已经想透了,别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要是没有在这里继续呆下去的能力,就算是靠着筱玲也没用。
李文媚来得是最晚的,看到我注视着她不屑地瞪了一眼,我耸耸肩,知道跟李文媚的梁子已经是结定了。
我还是跟昨天一样,抱着那份文案细细研究,但是却没怎么看进去,因为心里一直盼着中午快些到,早点跟江远墨商量一下昨晚没说完的事情。
果然,十一点五十分左右,江远墨短信来了,因为在等他的消息,所以我手机虽然调了静音,却是放在手边的,一亮我就看到了。
“我已经到了,就在对面那家‘betray’咖啡店,你下班了就下来吧。”
赴约这么积极,肯定不会拒绝帮我的,我安心了不少,迅速地回了条,“十二点就下班,你再等一会。”
然后我觉得这几分钟居然比一个早晨还要难熬,好不容易电脑上的时间变成了十二点。毕竟是新来的,我不能表现地太明显,看着办公室里有人起身准备下班我才跟着站起身,“雅涵,我有点事,下去一趟,待会见到明总监跟她说一声。”
杨雅涵点了点头,似乎要问我什么事来着,我已经迈开步子走了。电梯里只有李文媚一个人,我犹豫了下还是进去了。
我本以为李文媚是要去二楼吃饭的,按电梯的时候我才发现她按的是一楼,难不成她也有约?
李文媚斜着眼瞟我,我也若无其事地瞄着她,李文媚鼻子里轻嗤了一声,抱着胳膊望着电梯顶。
我心里急着见江远墨,也懒得搭理她,快步走出了电梯。
江远墨说得那家“betray”咖啡店就在马路对面,有大大的落地窗户,我远远地就看见窗户边一条黑色的人影,悠然地喝着咖啡。
我径直坐到江远墨对面,抻着头向外望了望,“你怎么坐这里了?万一被我同事下来看到多不好。”
江远墨放下手里的咖啡,“那又怎样?由他们看呗,反正我又不认识,你吃什么?这里的西朗牛排不错。”
我摇头,我是白米饭和面条胃,一直以来都吃不惯西餐,“咖啡店就老老实实煮咖啡得了,卖什么牛排,你吃吧,我一会去吃拉面。”
江远墨脸色黑了黑,“又不要你付钱。”
“不要我付钱我也不吃。”不知怎的,在江远墨面前丢人,我竟一点都不觉得尴尬。
江远墨无奈地翻着白眼,掏出钱包甩出两张票子,“走,我陪你吃拉面。”
我没有附和,“你还没喝完,要不咱们先在这里谈吧,谈完再去吃,我不喜欢吃饭的时候说事情,影响食欲。”
江远墨瞪我瞪得那叫一个狠啊,“你怎么这么麻烦?”
我撇嘴,“不麻烦能叫女人么?”
江远墨没有跟我继续胡搅蛮缠下去,他将杯子的液体一口饮尽,擦了擦嘴角,“你重新跟我说一遍。”
“苏子阳,可能明天会找我拿钱,我不知道怎么办。”一想到这里,我又开始发愁。
江远墨却是神色轻松,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你告诉我他住的地方,还有他一般去哪里,这件事我帮你搞定。”
我又喜又惊,“你真的能帮我?”
江远墨嘚瑟地挤了挤眼睛,“小事一桩,但是,我不能白帮你吧?”
我连忙点头,“那是自然,别说一个小薇,就算七仙女组团来了,我都帮你解决。”
江远墨眸光一闪,响亮地打了个响指,“成交。”
我于是将房子的地址和苏子阳上下班必经的那条路以及他的作息时间详详细细地告诉江远墨,江远墨认真记下,向我打着包票,“这事你就不用担心了,全交给我吧。”
我其实也不确信他究竟能不能帮我,但有个人依靠总比一个人担惊受怕要好得多。我点点头,拿起一旁的手机看了下时间,“走,吃拉面去。”
“程妍初,你不是说是你们公司楼下的拉面店吗?你还要往哪儿去?”江远墨停在“加州牛肉面”门口,瞪着在前头领路的我,非常不满以及不解。
我回头瞟了一眼招牌,撇嘴,“这家太贵了,前面有一家很便宜的,一碗才十块钱,走两步就到了。”
江远墨黑着脸跟上来,“江氏给你开多少工资,好歹也是个大企业,不至于潦倒到养不起员工了吧?”
我撇嘴,“才不是呢,关键是,我第二天上班,哪有工资发?对了,你的卡还在我这里,不管里面有没有钱,我反正没动过,你拿回去吧。”
这张银行卡是昨晚收拾衣服的时候掉出来的,想着今天正好可以还给江远墨,就顺手塞包里了。
江远墨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接下了,我拽着他,“走吧,我肚子都饿扁了。”
跟江远墨告别以后,已经差不多要到上班时间了,我急急忙忙地往回赶,过马路时却猛然看见街角处李文媚攀着一个男人的胳膊,笑得花枝乱颤。
那男人看起来像是奔五的样子,眼角的皱纹都能挤死一只苍蝇了,李文媚却好像一点也不嫌弃,反而像是要整个人融到老男人身体中一样缠得死紧。
八卦啊八卦。
我停下来看了半晌,李文媚一心都在老男人身上,一点也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我的目光。
他们说了些什么我听不清,只见那老男人在李文媚脸上亲了一口,便拂开李文媚抱着他胳膊的手,转身就走。
李文媚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老男人的背影,脸上光影层层,却分明,有失落的神色。
我最见不得的就是这样的画面,侧脸轮廓分明的人儿在阳光下黯然神伤的一瞬间,简直就静谧地像一幅画卷,纵然对方是我比较讨厌的李文媚。
或者,她是真的在意那个老男人吧?
我自嘲地笑笑,就算如此,又关我何事呢?这世间上,幸福的都雷同,而悲伤,却是千万种。
害怕被李文媚发现,我连忙加快步子走进江氏大楼,李文媚回来时我已经坐在位子上准备看文件了,她应该是没有看见我,此刻还沉浸在她的怅惘中。
杨雅涵凑过来,“老实交代,是不是男朋友来找你了?”
我羞赧一笑,“哪来的男朋友,是一同学,找我有事。”
又呆呆地坐了一下午,我差不多弄清楚了整个项目的核心和实施计划,再看两天绝对能背得滚瓜烂熟。
我无聊地戳了戳杨雅涵,“雅涵,我们策划部的总监是谁啊,我怎么没见她来过,办公室的门也好像一直锁着。”
杨雅涵低声道,“总监是董事长的侄女儿,叫江念蓉,这两天出国谈生意去了,啧啧啧,你还是祈祷她不要回来吧。”
我心里“咯噔”一凉,“难不成又是个难缠的主?”
“对啊,富二代么,你懂得,骄纵得很,而且还完美主义,挺能折腾人的,她回来策划部就无宁日了。”杨雅涵的表情简直就是谈虎色变。
最忐忑的就是我了,当初面试我的只有安语琪一个人,等于说没有对我进行技术考核,江念蓉是完美主义,指不定回来会怎么刁难考察我这个新人,想到这里我不寒而栗,原本嘚瑟的心情顷刻间烟消云散,瘫在座位上挺尸。
杨雅涵见状,大义凛然地拍拍我的肩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我有气无力地朝她望了一眼,正要说话,李文媚半娇半嗲的声音先我一步响起来,“我就说呢,什么杂七杂八的人都能进来,原来是靠关系啊,啧啧啧。”
我脸色顿时就冷了,李文媚不知道我跟筱玲的关系,很明显公司里已经有人开始传谣言了,虽说着不介意,但是真正身处其中,又不是那么淡定了。
李文媚的声音很大,一下子吸引了办公室所有的同事,个个都探究地望着我,我才感觉这每道目光,都灼热得让人难受。
“你乱说什么呢?”杨雅涵替我出头。
“我乱说没乱说,有些人心里最清楚了不是么?”李文媚眼神毫不掩饰地放在我身上,逼得我没办法装死。
我咬着嘴唇,不知道李文媚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我,但是我知道我现在不能跟她急,谣言这东西,时间最终会替你澄清的。
原本中午看到李文媚和那个老男人在一起,我就想当做没看见的,可是既然她都这么咄咄逼人了,我拿出来反击一下也没关系吧?我笑了笑,“到底是谁杂七杂八了?认识明总监总比认识什么七老八十的野男人要好的多吧?再说了,明总监不过是引了个机会给我罢了,要是我做的不好,照样也是会被辞退的,哪里像有些人,只知道混日子。”
其实,在我说出“野男人”的时候,李文媚的脸色就已经变了。
李文媚惊慌失措地瞪着眼睛,对我颇不客气,“你什么意思?”
我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低头看我的文档,“有些人自己心里也清楚咯。”
“你……”李文媚说了一个字就没说下去了,因为显然,她比我更怕暴露她自己的秘密,对此我只想说并非我的本意,我从来不喜欢用别人的隐私去威胁他,都是李文媚.逼我的。
因为心里好奇着江远墨究竟能不能帮我,所以一下午倒比早上更难熬了,感觉原本极舒适的转移像是长了针一般。不时地看了好几次手机,也都是才过了五分钟,十分钟。
我叹口气,这份文档我真的要看吐了,可是不看又不能很好地融进小组进度中去,我们组已经有一个李文媚来拖后腿了,我得赶紧熟悉起来帮雅涵。
突然一个纸团“蹭”地一声飞过来,笔直地落在我的桌子上,我抬头四下望了望,大家都在埋头苦干,也不知道谁扔的。
隐隐看着那纸团似乎透着墨迹,我拆开一看,上面的字迹很清秀,一看就知出自女子之手。
“你中午的话是什么意思?”
从这内容,我猜到这团纸的主人应该是李文媚,我轻笑,她还真是坐不住啊,于是我一把将纸团扔进了垃圾桶,我似乎听见了李文媚咬牙的声音。
下班时间一到,李文媚没有像昨天一样拎包走人,而是居高临下地站在我旁边,傲慢得像只公鸡,“你出来一下。”
我也不指望李文媚能对我有个好态度,慢吞吞地把手机装进包里,“有事吗?”
“废话。”李文媚翻着白眼,那一嗓子娃娃音听得我格外别扭。
我眨巴着眼睛,“不好意思,我没时间,你有什么事,等我有时间了再说。”
说完,我便旁若无人地对杨雅涵道,“雅涵,我们走吧。”
杨雅涵配合地点点头,“若若,走啦。”
韩若若也收拾好了背起包,从隔断绕过来拉住我和杨雅涵的胳膊,“下班啦。”
完全将李文媚当成空气晾在一边。李文媚气得直跺脚,“程妍初,你什么意思?”
我扭头看了气急败坏的她一眼,“下次想约我提前跟我说一声,我给你安排下档期,今天我确实没空,拜拜,明天见。”
小贱适时地跟上来,“等等我。”
一直进了电梯,我都感受到背后李文媚喷火的眸子一直聚焦在我身上,一厘都没有离开。
“小程,你到底揪到她什么小辫子啊?你瞧瞧,给她气得脸都绿了。”小贱每每对八卦比女孩子还要上心。
我只能笑笑,虽然讨厌李文媚,但这毕竟事关人家隐私,我于是就没有告诉他们,“是她的私事,我还是不说了,你们理解吧?”
韩若若有些遗憾地点头,“阿初姐,你太善良了。”
我正要说话,电梯已经降到财务部了,门一开便看见筱玲已经在等着了,正好也免了我等她的时间。
回去的车上,筱玲自然问了我中午的事,因为涉及到苏子阳,我只能含含糊糊地搪塞,“就是一个朋友,正好路过这里,和她聊了几句。”
筱玲没怀疑,“阿初,我朋友跟John联系过了,他的回国日程已经确定,一星期后飞回来,到时就尽快安排他给你看诊,能做手术就赶紧做了。”
我低头摸着自己平坦的肚子,虽然还没有流掉,已经就怅然若失,“谢了。”
筱玲空出来的手伸过来,按住我的左手,“阿初,别难过,以后还会有的。”
我说不出话来,若是这个孩子不是苏子阳的该多好啊,只可惜,一切就是这么事与愿违。
吃完晚饭,我又去医院看了趟公公,他依旧在重症病房里,隔着玻璃探望了他一眼,我又交了一周的住院费,才准备回去了。
按照常理,苏子阳现在应该会给我打电话问我想清楚了没有的,可是到现在都没有消息,难道是江远墨真的想到了克制苏子阳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