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从椅子跳了起来,伸出双手对我竖起了大拇指,他说:姐姐,加油。姐姐,必胜!
我瞬间汗颜了,原本乌云密布的心情也被他三言两语给逗得跑了偏。我下了楼,碰到了猴哥的女朋友韩阡陌,这姑娘也和沈白一样经常没事就往我们公司里跑,见了我,忙问:舒画姐,猴哥那小子呢?说好陪我去看电影的,结果我电影看完了他人还没到。
我听她这么说,顿时有些过意不去,我说:他在楼上呢,估计马上下来了,他说还要上趟厕所。
韩阡陌说:噢,这样啊,那我上去找他了啊。
我点了点头,匆匆地跑去车棚骑车回家。这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阮大志的家在城郊,每天上下班浪费在路上的时间都要好久,我们拮据的经济让我们没有办法买车,我每天只能骑着电动车风里来雨里去,这一来去便是三年。
回家的时候,颜颜一个人蹲在门口玩,见我回来,飞快地扑了过来,哭着说:妈妈,你怎么又和爸爸吵架了?爸爸摔了酒瓶,把颜颜给吓哭了。爸爸见我哭,就打了我一巴掌。呜呜呜……好疼。
颜颜忍不住委屈地又哭了起来,看得我眼泪直掉。我替她擦了擦眼泪,我说:颜颜不哭,走,我们回家去。
她点了点头,她说:妈妈,你不是说要送我去外婆那里么?什么时候送我去呢?
哎……我不是本地人,我娘家在千里之外的四川,不到万不得已,我真的舍不得把颜颜往那里送。可是看颜颜的眼神,分明充满了期待。或许对于孩子来说,宁愿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玩石子捉蚂蚱,都比在这钢筋混泥土的城市里感受着这冰冷的父爱强吧。
我摸了摸她的头,我说:可是妈妈舍不得送你去,外婆那里在农村,你能受得了吗?
她居然满怀期待地点了点头,她说:妈妈,外婆家可好玩了。而且哥哥姐姐都对我特别好,带我去田野里玩,还带我去偷别人地里的黄瓜,可有意思了。而且,外婆可疼我了,比奶奶好多了。
因为颜颜是个丫头,阮大志他妈妈从小对颜颜便是冷言冷语的,或许是因为我不是很讨他妈妈欢喜,害得颜颜也受到了牵连。阮大志的哥哥阮大海生的也是丫头,但是那丫头比颜颜受宠的多。很多时候命运这东西没办法说,同样的出身不同的命运,而这种人情的冷暖往往是你无法预料也无法改变的。
我和阮大志住的房子是一套多年的老房子,一直喊着拆迁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一直搁浅着,房子本身就狭小,他爸妈还硬是和我们挤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
阮大海结婚比我们早,所以村里早一批盖起来的新房被他得了去了,现在一家人住在装修好的新房里,日子过的有滋有味。相比于我们的寒酸窘迫,他们的日子真的就是人间天堂了。
阮大志对此并没有过多芥蒂,他总爱喝酒后对我们娘俩吹嘘:你们等着看吧,等咱这房子拆迁了,咱可以分到好几套房子呢。羡慕他们的日子干嘛,我们还有几百平方米等着我们去享受,跟着我,不会过苦日子的,舒画!
对此,我只能沉默,无话可说。对于阮大志这个人,我已经心灰意冷到极致,不想对他再多做任何评论。
我刚进门,阮大志就抡起一个啤酒瓶丢了过来,砸在了我的脚下,溅在我的小腿上,夏天穿着裙子,腿上立马就流下了鲜红的血迹,颜颜躲在我的后面,满怀着恐惧看着这刚刚发生的一切。
阮大志红着眼带着醉意地说:舒画,这个孩子你必须得生!我还指着多个孩子我能多分点儿地基呢!你可别坏了我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