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说:“阿叔,我叫舒画。你误会了,我只是他的下属呢。”
岂料,这位老板狡黠地说:“我也没说你是他女朋友啊,不过,一切都有可能嘛。哈哈,这小子我还是了解的。”
我瞬间大囧,炎彬坏坏地冲着我笑,然后说:“脸皮那么薄,一说就脸红。快吃吧,阿叔烧的面最好吃了。”
我拿起筷子,轻轻地夹起上面的一块肠卷,咬了一口,发现味道真的很赞,似乎是被腌制了很久的样子,很入味而且很软,没有一丝怪味。我说:“阿叔,你烧的大肠面真绝。”
他一听我这么说,瞬间就大笑了起来,他说:“喜欢吃以后就叫小彬子常带你来吃,把阿叔这里当成自己的家,知道吗,哈哈……”
老板真的是一位豪气而且开朗的人,他又下楼帮我们拿了好几碟小菜,一个劲地叫我尝尝,每一样都风味十足,我夸赞不已,他心满意足地下了楼。
炎彬说:“你夸了这么久,阿叔要高兴好几天。他做生意就这样,遇到投缘的人,就送这送那的。一来二去的,老顾客就特别多,店里生意也特别好。”
我点点头,我说:“你说得没错,他真的很懂得生活,笑起来都发自内心。”
他大快朵颐地吃了好几口面,然后说:“你也别总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要试着把那些复杂的事情想得简单点。人生还是有很多乐事的,知道吗?”
他似乎能够洞察我的心事,可是他从没有问过我我都经历过一些什么。但是他的话语里分明很懂我,我十分意外。
我说:“有些刺是长在心尖上的,不能不痛,不敢不痛。”
他贼兮兮地笑着说:“我帮你拔出来,就不痛了。”
我瞪了他一眼,我说:“吃你的面吧。”
他温柔地问我:“好吃吗?慢点吃,有点辣,等下呛到了。”
我抬起头,正对他的眼,他的眼在一片水气朦胧中显得格外的温情。我突然觉得,在这个地方,他似乎卸下了他所有的面具所有的铠甲。只是他的温柔,又有几分真实?
我不敢再看他,低头吃着自己的面。面条都是老板手工做的,吃起来特别有嚼劲,加了丰富的作料和鲜美的高汤,吃起来真的让人很开怀,吃着吃着就觉得充满幸福。
我们都把碗里的面条干掉了,下去结账的时候,老板推脱着不肯收钱,炎彬很见外地把一百块放桌子上,拉着我就狂跑,老板又追了出来,硬是塞给我一瓶灌装的橄榄菜,这才舍得和我们挥手告别,并且一直叮嘱我要常来,仿佛我们已经成了亲人一样。
上了车,我靠在座位上,久久没有说话。经过红绿灯的时候,他突然把手伸了过来,轻轻握住了我的手,我扭头看他,他对我温柔地笑了笑。我尝试着挣脱,他却握得紧紧的。于是,我索性也不挣脱了,任由他握着,感受着这份少有的温情。
他便再也没有松开,一路单手开着车,一直握着我的手,开得很慢很慢,也没有说话,谁都没有说。空气,静谧得有些甜有些涩。一切,仿佛有种花开的味道。
他先是把车开到了一片别墅区,我问道:“这里哪里?”
他指着在我们前面的那一栋别墅说:“这是我为我和我将来的妻子准备的,不过,我一直没住。因为当我真正买得起别墅的时候,我的身边,没有真正值得我爱的女人。”
我笑了笑,我说:“那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他狡黠地一笑,然后说:“因为我觉得你有机会啊。”
我看了他一眼,有些伤感地说:“把机会留给别人吧。”
他微微叹了口气,然后掉头,把车驶出了别墅区。他说:“也许,我一辈子都不会住这里。因为,心是空的。”
我一怔,却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四个女人,我是和他交会时间最短的,他却为何会在短短时间内对我说这些看似十分内心的话?难道,这又是什么计谋么?
我发觉自己无法相信他。或许他一贯跳跃的风格,让我不敢当真。我已经伤痕累累,我不想再受伤害了。
他又驶出了别墅区,他说:“一起去江边走走,如何?”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了,我下意识地说:“改天吧,好么?时间已经很晚了。”
和我一起共度的时光,他似乎总舍不得结束,却又从未对我有过太冒然的举动。我不知道他是否真对我有莫名的好感,还是仅仅是因为可怕的寂寞……
他叹了口气,然后说:“好吧。那明天早点来,明天我们开个早会。”
我说:“知道了。”
他不再说话,开着车飞速地狂飙到了宿舍的附近。我下了车,他挥了挥手,很快就发动了引擎,迅速地驶离了我的视线。
我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有些莫名的失落,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我们身上有一种相吸的磁场,却又都无法对对方打开心扉。我不了解他,他也不了解我。但是某些时候,那种相吸的磁场却在告诉我们,我们是同一类人。
我回到了家,他们三个正在打牌,见我回来,张惠说:“谈生意谈的这么晚呢,情况怎么样了?”
我说:“都是炎经理搞定的,我也就是个小跟班。”
陈优不屑地说:“没有他你哪里搞得定。”
我笑了笑,我说:“是啊,我经验还不够丰富。”
王浩然见气氛又不对了,忙问我:“吃晚饭了没?厨房还有面呢。”
我说:“吃了,谢谢啊。你们玩牌吧,我洗洗澡就睡了。”
我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依稀听到陈优在抱怨说:“也不知道她使了什么诡计,你有没有觉得炎彬对她特别一些?”
我听到这话,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凝神听了一会。张惠说:“也不一定,可能是她能力不及我们,所以炎彬多带带吧。”
陈优又说:“是啊,看她笨笨的样子,说话声音又小,看着也不像会交际的那种人,除了脸和身材不错,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张惠也说:“谁知道炎彬怎么想,他的想法,你我什么时候猜得透过?倒是你,就别自动送上门了,他对我们没有心的。你看你弄的,现在王凌都不和我们说话了。”
陈优无所谓地说:“我无所谓啊,各取所需么。谁叫她王凌那么高傲。不过,炎彬真的挺伤人的,每次都要我主动好久,他才肯就范……”
王浩然赶紧说:“你们都别说了,让舒画听到了不好。大家都是同事,要和平共处么。”
我听到这里,微微一笑,便开始忙自己的事情,不再凝神听下去了。不过,从她们的闲聊里,我能明白两点,一是炎彬对我的确有和对她们不同的地方,二是陈优自己主动送上门炎彬没办法抗拒才就范。
为了避免尴尬,待他们不再讨论那个话题的时候,我才走了出去,和他们随意聊了两句,然后去卫生间洗了澡,回房就睡了。
第二天早起,我看到手机里有一条炎彬发的短信,就很简单地三个字:“睡了吗”
我没有回,早早起床,径直去了公司。到公司的时候,他已经在了。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我们相视一笑,他招了招手,我便走了进去,他问我:“早饭吃了没?”
我摇了摇头,我说:“来不及吃呢。”
他突然站起身来,他说:“那一起去吃吧,吃完我们还有事。”
我也丝毫没有犹豫地说:“好。”
他提了公文包,带着我出了公司。等电梯的时候,刚好张惠和陈优上来,见我们两准备出去,便问道:“今天不是还有个早会么?”
炎彬说:“今天早会由你来主持,把今天该办的几件事办好,工作我已经分配好了,分配表在我桌子上,一会你给每个人复印一份发给大家。”
张惠和陈优附和了几句,电梯门开了,炎彬习惯性地甩了下头,示意我跟着他。那一瞬间,张惠和陈优看我的眼神变得有些怪异,我微微一笑,快步跟了上去。
我们一起下了楼,我和他一起去地下室取车。地下室里有个长长的斜坡,斜坡的路面刻有一道道的纹路很不平,我穿着细跟的高跟鞋,又是下坡,很不方便,好几次差点扭到脚。他大概感觉到了我的别扭,在我前面摇了摇头,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转身毅然走到我的面前,突然把我公主抱抱了起来。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到了,我大叫道:“你干嘛啊?”
他嘴巴歪了歪,边走着边说:“把鞋跟扭了我还得赔你双新鞋,不划算。乖乖的,搂着我的脖子,省点儿力气。”
我见他的架势是不打算放我下来,于是不情不愿地搂着他的脖子,却不自觉地笑了一下,心里感觉到了丝丝的幸福。
他没有低头,却仿佛看到我笑了似的,边昂首阔步地向前走,边说:“你就偷着乐吧,几个女人有这个福气。”
我低低地说:“你还不是对每个女人都这样……”
他坏坏地说:“哟……吃醋了?爱上我了?”
我大声说:“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
他把我放了下来,然后说:“抱你好几次,就数这次最重了,最近吃什么了?”
我委屈地说:“哪有,不过多加了件厚的外套而已。”
他把车门打开,然后说:“进去吧,我们先去吃早餐,快速解决,然后出发。”
我说:“今天去哪儿呢?”
他说:“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我说:“谁啊。”
他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他带着我找了家自助早餐店吃了早餐,然后我们又驱车来到了郊外的一处度假山庄。我仿佛间突然有种跟他仗剑行江湖的感觉,不问来路不问目的地,只需他一声令下,我便直接刀光剑影冲杀过去。这种极度信任和依附的感觉,是我从没有在职场里体会过的。
他突然从车里拿出一件月白色上面有朵朵刺绣的旗袍,他说:“去,洗手间换上,再出来。”
我惊呼了一声:“好美!”
他点点头,他说:“第一眼看到就觉得和你很配,去换吧,看看我的眼光如何。”
我有点迟疑,我说:“可是旗袍很挑人穿的,我穿着能好看吗?”
他皱着眉头说:“什么事情要做了才知道能不能做,快去。”
我见他一副马上要动怒的样子,赶紧乖乖去洗手间换了。当我穿上的那一刻我才发现,这件旗袍居然如此贴身,配上我新修理过的齐耳短发,看上去真的别有一番风韵。一直听说旗袍很挑人穿,所以我从不敢造次。未曾想,这件旗袍穿在我身上,有如此惊人的效果。
我走了出来,炎彬直直地盯着我看,然后大赞道:“很美,舒画,这才配你的名字,如诗如画。”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他再次打量了我一番,然后说:“我们今天要见的人,是有名的权贵人物。你做好准备,一会如果需要你表现的时候,你可要表现好。”
我骇然,我说:“需要我表现什么?”
他重重弹了下我的额头,他说:“等下全场就你一个女人,有些需要女人调和的地方,你就要做好。蠢死了,那么多问题。”
我“喔”了一声,心里却有些微微的紧张,手心渗出微微的汗,因为未知,所以有点心悬,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
我们在包厢里静静等着,炎彬优雅地表演着茶道,示意我等下如何做这些简单的动作。这些动作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但是还好我天生的动手能力比较强,稍加练习了几下,看起来就像那么回事了。
我们整整提前了两个小时到达,为的就是让我事先熟悉并适应环境。在不断地练习中,一套简单的程序我基本能够搞定了。炎彬收了手,然后说:“休息一会儿吧,等下10点50分的时候,我们去门口恭迎。”
我点了点头,发现他的眼神里也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焦灼,因为我看到他的手不自觉地敲打着沙发的边缘。也许,这一次见面,他也不是很有自信。再看他今天的穿着,穿的特别老成,尽力把自己往年长的方向靠拢。
我正襟危坐,不停看着手机上的时间,10点48分的时候,我们几乎同时站了起来。他说:“走,我们去门口。”
我点点头,跟着他大步走出了包厢。大概在门口等了十分钟的样子,一辆黑色的豪华商务车开到了门口,从车上下来三个人。而其中的一个,让我大吃一惊。他,是李锦年。
我愣在了原地,那一刻浑身抖了一下,怎么会是他,我有点无法接受这样的巧合。
炎彬快速迎了上去,大声说:“黄总好,李总好,这位就是……?”
黄总是公司的总裁,平时很少露面,我第一次见到他。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炎彬赶紧停住了,然后笑着说:“包厢我们已经订好了,请随我来。舒画,带着几位老总去包厢。”
我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李锦年听到炎彬这么一叫,瞬间将目光聚焦到了我身上,他的眼神里也充满着不可置信。我笑了笑,甜甜地说:“黄总好,李总好。”
因为不知道怎么称呼那位传说中的大人物,我只能看着他然后说:“您好,请随我来。”
我们快速穿过了走廊,然后一起来到了包厢。我坐在泡茶的位置,开始按照事先预习的方法泡茶,我看到那位权贵人物赞许地笑了笑,我对着他盈盈一笑。
他们开始聊了起来,在几位地位比较尊崇的人物面前,炎彬完全没有了平时的那种气势,言谈举止都变得低声下气了些。我看得出来,黄总和他是为了我们公司的这个项目共同在努力的,李锦年是中间人,那位权贵则是我们这次争取合作的主要目标。
我泡好了茶,一一放在了他们的面前,整个过程,李锦年一直在注视我,我却并不看他,炎彬不断地带动着气氛,我感觉到了那位权贵对我的好感,时不时附和炎彬说上几句话,并且大胆地直视着他,很快,就引起了他的兴趣。
他问炎彬:“这位美女,是你下属?”
炎彬连忙说:“是的,是我们的新同事,和黄总也是第一次见。”
我笑着再自我介绍了一遍:“我叫舒画,舒适的舒,国画的画。能有幸和几位老总喝茶,很是荣幸。”
那位权贵微微一笑,然后说:“好名字,和人很配。”
黄总暧mei地笑了起来,他说:“炎彬啊,以后多带舒画和陈市长见见面。”
炎彬连忙说:“诶,我知道了,随时听后吩咐。”
我心里一惊,居然连市长都请到了?我很少关心政界讯息,从来不看新闻,是不是市长,我也不知道。
我也连忙说:“以后陈市长想喝茶的话,我一定奉陪。”
李锦年依然看着我,我却一直都没有给他任何的目光。快到中午了,我和炎彬又开始张罗着点菜,从菜品的昂贵程度就能看出公司对这位陈市长的重视程度。
第一次和这么大的人物吃饭,一顿饭吃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很是忐忑,几乎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斟酌了再斟酌,几乎每一个动作都在脑海里精心设计过,尽可能地展现优雅的姿态。整整两个小时,感觉像是过了两个世纪。虽然,我只是配角,但是却觉得这角色特不好胜任。
我想炎彬一定比我更难熬,房间里明明不热,他的额头里却不时冒着细汗。说到正事,都是他在打头阵,整个饭局他都没怎么吃饭,大概全部的力气都用在了周旋和应酬上。终于,饭局结束了,我感觉后背都是汗。一看炎彬,他的衬衫已经有了汗迹的印子了。
送他们上车的时候,李锦年再一次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说不出来的味道,我很礼貌性地对他笑了笑,他上了车,炎彬替他们关上了车门。我们看着他们驱车远去,然后,我们看了看对方,不约而同地长吁了一口气,然后居然同时大笑起来。
我忍不住地调侃了一句:“刚才你真够孙子的。”
他瞪了我一眼,摸了下自己的头发,然后说:“你刚才装的还挺优雅的。”
我说:“切,我本来就优雅。”
他很嫌弃地看着我说:“就你?还不是这件旗袍的功劳,脱下来,还我。”
我瞬间无语,我说:“你要了干嘛?这件衣服就当是给我的报酬了。”
他很自然地揽着我的肩膀,然后说:“算了,就送给你了,晚上请我吃顿饭,如何?”
他边说着,边架着我往停车的地方走去,我说:“好啊,沙县国际大饭店,菜色随便挑。”
他瞬间笑得不行,直接拽着我的脸颊使劲地拧了一下,然后说:“哟,学会幽默了?”
他这一拧,拧得我脸生疼的。我揉了揉脸蛋,照着他手使劲拧了一下,本来想赶紧跑,奈何穿着高跟鞋跑不快,一下就被他拽住,而且自自然然拽进了怀里,我浑身颤抖了一下,想挣脱却被他紧紧抱住。他却再也不肯放手,把我的头抵住他的脖颈,本来感觉手脚冰冷的我瞬间就觉得好温暖。
我不再挣扎了,任由他这么抱着,他穿着风衣,单手抱着我,单手迅速地把风衣的扣子解开,然后把我紧紧包裹在了他的风衣里,他问我:“傻瓜,还冷不冷?手这么凉……”
我轻轻地说:“不冷了,好暖和。”
我听到了他明朗的笑声,他温柔地唤我:“舒画……”
我轻轻地“嗯”了一声,他又说:“舒画,可以不可以做我的……”
没等他话说完,我便使出全身力气把他推离了,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那一刻我感觉害怕,特别地害怕他说出口。我几乎用惊悚的眼神望着他,我说:“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不想听,我什么都不想听……”
那一刻,我浑身发抖,不是因为冷,却是因为一种莫名的害怕。猴哥对我表白的时候,我也是类似的感觉。我怕听到那些话,我已经本能地隔绝那些可能对我造成伤害的外因。我不想再因为任何人受伤,也不想对任何一个人打开心扉。
我的反应把他吓到了,他紧张地想要靠近,我却步步后退,眼神里都是哀求,他不解地问我:“舒画,你怎么了?”
我近乎哀求地看着他说:“别对我说任何暧mei的话,算我求你,好吗?炎彬,我不想受伤,我害怕……”
那一刻的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像一只快被狼捕获到的小白兔一般楚楚可怜,他一定是动容了,也一定是震撼了,他或许无法理解我的反应为何如此的过激,但他一定感受到了我发自内心的恐惧。他柔声地说:“过来,乖,别怕。好,好,我以后不说,我发誓我不会对你说,好吗?来,把手给我,我们去车里,这里太冷。”
我注视着他的眼神,他又一次坚定地点了点头,我这才弱弱地伸出了手,他轻轻拽住了我的手,然后拉着我往前走,他说:“舒画,跟着我。”
他走得很慢,大概是知道我穿高跟鞋走得不快。我们一起来到了车前,他打开了车门,然后说:“快坐进去,外面挺冷的。”
我点了点头,然后小心地坐上了车。他很快就进了车,发动了车子,我疲惫地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不断闪过的树木,有些莫名的绝望。
他不断地扭头看我,我却没有看他,只是有些呆滞地看着前方,他微微叹了口气,手伸过来,握住了我的手。我使劲抽离,他便把手缩了回去,然后疯狂地发动了车子,开得飞快,吓得我心脏都快要跳出来。
我大叫道:“炎彬,你干嘛!”
他大吼道:“系好安全带!快点!”
我惶恐不安地把安全带扣好,刚一扣好,他便把引擎踩得轰轰响,车飞快地向前驶去,我看着仪表盘的码数不断飙升,感觉自己仿佛飞起来了一般,灵魂都要出窍了。
他的侧脸特别的冷峻,一点温度都没有,仿佛浑身笼罩在黑暗里一般,带着我一起驶向世界末日。我紧紧地抓住安全带,双眼紧张地注视着前方,每当有车辆或者有弯道的时候我都紧张地尖叫,他却特别的镇定,左躲右闪,直到人流量渐旺的地方,他才慢慢减速,靠边停了下来。
当车停下来之后,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又叹了口气,解了他的安全带,又把我的安全带松开,整个人俯身靠近我,注视着我,眼神里说不出来的味道,他用手抬起我的下巴,我依然不断地喘着气,他的脸离我很近很近,近得我以为下一秒他就会吻我。我大脑一片空白,我在我想我应该怎么办,我应该如何是好。
突然,他放开了我,然后把椅子放倒,有些颓废地躺了下去,我扭头看着他,他看了我一眼,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接着,他说:“胆子还挺肥的,坐这么快的车没把你吓晕。”
我的心情渐渐平和了下来,我说:“还好,也不过就是死而已。”
他笑了笑,他说:“你那么不怕死?”
我点点头,我说:“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他嘲弄似地笑了笑,然后说:“装什么深沉。”
我很无语地看着他,他的这句话让我有些受伤。他似乎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那副模样,面对这样的他,我有些手足无措。
我说:“你认为装,那就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