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彬用力地咬了下下唇,然后重重地吐出两个字:“皮—蛋—!”
我被他这样的声调弄得吃了一惊,陈豪爽也特别的意外,她说:“不会吧?他还敢回来?!”
炎彬突然重重地捶了下桌子,巨大的声响把我和陈豪爽都吓了一跳,也让旁边的人纷纷侧目。
炎彬有些咬牙切齿地说:“他敢回来,我就敢让他付出代价!豪爽,你信不信?”
陈豪爽也有些生气,声调也大了很多,她说:“这个狗娘养的,他怎么还有脸回来!”
我从没见过陈豪爽骂脏话,看来这一个人一定让他们都特别的痛恨。炎彬说:“是啊,是回来了,不过改名换姓了。不过那张脸,烧成灰我都能记得,绝不会认错。”
他说这些倒是没避讳我,我有些意外。我说:“你们说的这些,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炎彬大概情绪还没调节过来,有些凶巴巴地说:“回避什么,你都是我女人了!”
此话一出,陈豪爽的眼神又是一惊,她看了看我,我有些心虚,却不敢在这时候回击炎彬的话。我能感觉到他的愤怒,那是从未有过的愤怒。
我拿起一串烤肉,一口一口地吃着,却没有吃出特别的口感来,只觉得满肚子的疑惑,却又不知道该向谁寻求答案。毕竟,一切似乎都与我无关。
陈豪爽说:“这么多年过去了,真没想到,他居然还敢回来这里。”
炎彬恨恨地说:“人家现在换身份了,马来西亚商人,呵呵,连国籍都换了。”
陈豪爽疑惑地说:“你说的该不会是那位刚登上《XX》杂志的那个人吧?我当时第一眼看到也觉得和皮蛋有点像,但是身形和气质都不一样,就没往深里想,而且一看人家是国外的,就更没多想了。”
炎彬说:“是啊,那天M小姐说她有位编辑朋友想找我做专访,拿了本样刊给我看,让我看看形式是怎样的。我当时一看就震惊到了,那个人明明就是皮蛋!”
我恍然大悟,那天炎彬突然变脸突然沉默不语突然心事重重,莫非就是因为那短短十分钟里看到了旧日的宿敌?……这么一想,他或许并非是因为谁而突然否定我们的感情,或许他有其他的苦衷。
我静静地坐在那儿边吃边听着他们的谈话,陈豪爽说:“对对,就是那个《XX》杂志对吧?我就是在那上面看到的,当时我也疑惑了一下,不过他消失那么多年,我以为他应该不会再回国了,没想到他居然还敢露面。”
炎彬恨恨地吃了一串羊肉串,然后说:“刚才酒会上我还见到他了,M小姐专门引荐的,说是马来西亚新来这边投资的富商,不是刚启动了一个项目么,弄得挺大的还,呵呵,鸟枪换炮了现在。”
陈豪爽说:“是啊,我也听说过,他下面的人还来找过我谈合作的事。哎,那你怎么想呢?”
炎彬说:“我已经和黄总商量过了,我们还能怎么办。人家如今身份不同了,敢回来估计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了。我跟他握手,他装得很像,仿佛真不认识我一样。”
陈豪爽说:“哎,小人难防,命运真不公平。想到东哥……哎,不说了。”
炎彬端起啤酒杯,和陈豪爽碰了碰杯子,然后说:“我还是相信世间自有公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只要他敢出现在我们面前,就有办法让他付出代价!”
陈豪爽见炎彬一直愤愤不平,便又说:“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还无法释怀呢?黄总怎么说?”
炎彬说:“他和我一样,我们是生死兄弟。他听到比我还气愤,不过他现在还没跟皮蛋碰过头,他说这事儿很怕是我搞错了。毕竟当时皮蛋走的时候去的也不是马来西亚。但是我很肯定,一定是他。”
陈豪爽说:“还是要反复调查过才能确认,世界上相像的人那么多,万一错认了,就不好了。”
炎彬又喝了大半杯酒,然后说:“是啊,今天好不容易见你一次,哥们高兴。不说这些了,来,一起喝个痛快!哈哈,当年记得咱在仓库的大院里边烤火边撸串儿的事么?想想时间真的挺快啊,一眨眼,那么多年过去了。”
陈豪爽也感慨地说:“是啊,那么多年过去,你越活越年轻,哪像我,岁月不饶人啊。”
炎彬打趣道:“你怎么还没找个男人嫁了呢,真打算把一辈子奉献在事业上啊?”
陈豪爽笑着说:“不好找啊,高不成低不就,太普通的我看不上,太优秀的又瞧不上我,难啊。”
炎彬开玩笑说:“那就找个女的,反正你是男人婆,哈哈……”
他们之间倒是挺肆无忌惮的,玩笑随便开都没事。陈豪爽也不计较,乐呵呵地说:“行啊,你炎总有多余的妞儿用不上就送我一两个。”
我坐的凳子有一脚不怎么牢,我稍微一挪位,差点儿就坐地上去了,我不由得惊呼了一声。炎彬赶紧一把扶住我,自然而然地搂着我的腰说:“怎么了,没事吧?”
我点点头,我说:“没事了,这椅子坏的,吓我一跳。”
炎彬直接去帮我拿了张椅子,然后帮我换上,说:“这下就不担心摔跤了,真是的,这么大人了,坐椅子都不看的啊。”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我说:“这椅子外表看着挺好的啊,谁知道会这样呢。”
他很亲昵地捏了捏我的鼻子,然后说:“这下好了,放心坐吧。多吃点肉,那么瘦还吃那么少,想瘦成排骨精啊?”
他一个劲地和我说话,我们似乎忽略了陈豪爽坐在一边。她突然就笑了起来,她说:“看来我是你们的媒人啊,这牵线搭桥没多久,你们就好成这样了?”
炎彬大笑起来,然后说:“是啊,等以后我两结婚,给你包个大红包。”
我差点儿一口肉没吐出来,这哪跟哪啊?我说:“得了吧,越扯越不正经,还结婚呢。”
陈豪爽一直笑,笑得有些凄凉。炎彬没有觉察到陈豪爽的反应,自顾自地说:“我没扯啊,你要是愿意,我绝对娶你。”
我正要说话,陈豪爽突然阴阴地来了一句:“舒画的异性缘一向不错啊……”
我一愣神,炎彬也是一愣,紧接着炎彬又笑了,然后说:“怎么,从前她在你们那儿也招男人?”
我看着陈豪爽,她并不看我,她只是说:“那倒没有,怎么会呢,那时候她结着婚呢。”
我笑了笑,炎彬很少问及我的过去,他大概是紧张了,又问陈豪爽:“以前舒画是什么样的啊?”
陈豪爽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然后说:“舒画是美女嘛,喜欢的人自然很多。”
我有些不自然地回答道:“没有了,都是一些误会。”
陈豪爽也不说话了,炎彬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悻悻地拿起一串鱿鱼,我们瞬间都沉默了。
陈豪爽大概觉得自己的话题煞了风景,又说道:“舒画跟着你以后,感觉整个人都变了,以前挺文静挺内敛的,现在给人感觉神采飞扬啊。看来千里马还是得遇到伯乐才能发光发热呢。”
我笑着说:“陈姐过谦了,在您手下做事受益良多,是从前顾及家庭没有办法放开手脚,现在自由了,所以更有胆量去尝试了。”
炎彬一直沉默,陈豪爽又说:“过去都属于过去,现在好就行。舒画,看到你现在这样,我也很欣慰。咱俩共事好几年,我知道你还是有潜力的,有炎彬带着,肯定突飞猛进。”
气氛瞬间变味了,我们的聊天都变成了彼此之间的相互恭维,那种开始的融洽气氛在此时此刻变得有些官方有些虚伪。炎彬的话变得少了很多,我和陈豪爽你一言我一语地,也聊不出一点火花来,都是诸如此类的贫乏对白,真心累了,却又只能敷衍着继续说下去。
炎彬看了看时间,然后说:“时间不早了,豪爽你也要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忙吧?”
陈豪爽说:“是啊,明天上午要开会,下午还得陪李总去走访客户。”
炎彬说:“那差不多我们就散了,都早点回去休息。”
我说:“明天不是周末么,你们还要忙呢?”
陈豪爽说:“是啊,档期都排满了,时间不够用。”
炎彬擦了擦嘴巴,左顾右盼了一下,然后说:“那行,那我们今天就这么散了?哎……豪爽你我难得见面一趟,我这样是不是显得太寒碜?”
陈豪爽赶紧说:“咱俩哥们之间需要说这些么?你记得欠我一顿大餐就行,哈哈,下次补上。”
我们都站起来离开了座位,炎彬说着说着就和陈豪爽走在了前面,他自自然然地把手臂搭在了陈豪爽的肩膀上,一副好哥们的亲热模样。
结完了帐,炎彬和我又把陈豪爽送回了酒店。我们都下车送她到了酒店大堂,又一起出来再次上了车,刚上车,他就把所有车窗摇得死死的,然后虎视眈眈地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发憷,他说:“刚豪爽说的,是怎么一回事?虽然没细说,但我听出来了,你之前在他们单位也不省心啊。”
他边说边用手勾起我的下巴,然后又在我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还真把自己当成吸血鬼了。
我说:“之前的事情都是误会。我不想提也不想解释,你一定要问,就去问陈豪爽吧。”
他用力拧了下我的下巴,然后说:“我就是选择相信你,才问你的。我要是怀疑你,我就直接去打探了。”
我沉默了,有些不悦。我不想提起从前,我也不知道陈豪爽为何突然提起那茬儿,难道是因为吃我和炎彬的醋么?
炎彬又说:“记得你来之前,豪爽就依稀跟我说过你之前的事情,那时候我也没多在意,就没有上心。但是我记得,和一个男人有关,对不对?”
我依然没有说话,他像一头即将发威的狮子一般用喷火的眼睛看着我,然后说:“是不是就和你说的那个猴哥?”
我用力拍掉了他的手,把头扭到了一边,我说:“过去的事真没什么好说的,我也不想解释,因为说了也没人会信。”
炎彬又把我的头拧了过来正视着他,然后说:“你说吧,你说什么,我信什么。”
我有些厌恶,我说:“我真不想提,如果你觉得过去的事情那么重要,那我无话可说。你可以不选择我,这是你的自由。”
我不知道一句话的解释为何让我如此抵触,我明明可以把所有事情交代清楚的,明明可以去换取他的信任,可是我就是不想这样,不想拼命把自己的一切都掏空去换取另一个人的欢颜。我对炎彬,始终有种无从去爱的感觉。总觉得这一段感情里我很被动,因为那一晚之后唯一的主动,让我陷入了这种被动的僵局里。
他见我这样的反应,又试图拧我的下巴,我恨恨地说了一句:“真的够了!你到底想怎样?感情不是强买强卖的交易!不是你要我往东我就往东、要我往西我就往西的绝对专制!炎彬,我受够了你这样了!我能请求你放过我,行么?好吗?”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他说:“舒画,我的爱在你眼里?只是这样?”
我有些不忍,但还是点了点头。我说:“不是么?你问过我意见么?考虑过我感受么?总是你开心了便要我配合你所给的一切,你难过了就把我置身事外,这是爱么?这根本就是占有。”
他的眼神有些痛苦,他说:“是,我的确不怎么懂怎么去爱一个女人。但是我真的尽力去爱了,我尽力给你我认为最好的呵护,我尽力做到给你所有女人都渴望的浪漫。舒画,你还不满足么?”
我笑得有些心酸,我说:“哪有这么好的我,配得上你这样深沉的爱情?我到现在都找不到状态,我不知道我该怎样去爱你,怎样去接受你的爱。你说得对,不单单是你,我也一样。我没有爱过谁,我不懂得怎么去爱一个人,我也不懂得怎么去维持一段爱情。我们,不合适。”
他摇了摇头,他说:“你真的这么想?那你要我怎样?放弃你?我炎彬从来不会放弃一个自己爱的女人。我不想放过你,也不能放过你。不管你觉得痛苦也好,快乐也好,我就只会抓牢你的手,我知道,你逃不掉,你也离不开我。怎么样,我就这么自信。”
那一刻,我真的觉得他像魔鬼。只是他为何,只对我这样做?我问道:“为什么是我呢?”
他说:“你觉得爱情有为什么可言吗?开始了就开始了,不要想那么多。你就是我的女人,舒画,我不会放开你。”
我笑了,我说:“你这样让我很痛苦。”
他低吼道:“那就一起痛苦!痛苦到死!”
他又一次霸道地不管不顾地吻了过来,我拼命合紧牙关手脚并用抵抗他的进攻。没有用,都是徒劳,他就是那种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男人。
他一次又一次企图用舌尖撬开我的嘴唇,我拼命反抗,掐他,踢他,都没有用,他仿佛没有弱点一般顽强地进攻,我突然觉得无比悲伤眼泪掉了下来。他感觉到了我的眼泪,居然直接用舌尖舔去了我眼角的泪,然后继续用力地抱住我深吻我……
我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放弃了抵抗,任由他肆意地攻占着我身体的每一处,扭动的身体不会骗人,荡漾的情yu不会骗人,他果然懂得我的身体密码,他不知道如何取悦我的内心,但是他知道如何取悦我的身体……我又一次这样屈辱地迎合了他的霸道,那一刻,竟有种绝处逢生的步步生莲之感,身体的每一处细胞都如同朵朵绽放的花朵一般尽情地吐露着那股独特的芬芳。我,又一次结结实实沦为他的奴隶……
结束后,他看着慵懒无力的我一个劲的傻笑,仿佛在笑我这么快就屈服,又仿佛是一种战胜后的满足。彼时,我们就在酒店的拐角处,华灯初上,夜景迷离,车窗外还有不时走过的行人,他就这样不管不顾地要了我,给了我一个如此屈辱而又极致的二人世界……
他说:“怎么样,还离开我么?”
我咬着嘴唇,恨恨地吐出两个字:“离开!”
他又准备再一次侵袭我,我拼命大叫了一声:“不要!”
他坏坏地笑着,又说:“你真的很适合做我的女人,很合我的胃口。”
我瞪着他,我说:“你怎么不去死?”
他哈哈大笑,用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然后说:“我死了,你空虚了怎么办?”
我已经对他极度无语了,这时候,突然有人敲了敲我们的窗门,他赶紧顺手扯过后座上的毛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同时盖住了我和他,然后摇下了一点车窗,问那人:“怎么了?有事吗?”
那个人拼命地往里看,我已经害羞得整个人都躲到了毯子底下,他说:“先生麻烦您挪下车,你的车在这儿占道很久了。”
炎彬说:“好的,我这就开走了。”
那人走远了,炎彬见我满脸通红的样子,大笑道:“放心吧,宝贝。他什么都看不到,我的贴膜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
我说:“我真服了你了,什么地方都能来。”
他替我整理好衣服,然后说:“好了,不闹了。我就用行动告诉你,你这辈子别想逃离我的怀抱了,知道吗,蠢女人。下次再再说一次叫我放过你试试,我还会让你感受到更猛烈的我。”
他边说着边帮我整理,又用手替我把头发大致地梳理了一下,然后扶着我靠在了座位上,他说:“好了,你好好休息下,我送你回家。要么,晚上直接住我家去?我感觉还没过瘾呢,还想要,哈哈……”
我看着他志得意满的样子就想抽他,我说:“你要是不送我回去,我现在就跳车。”
他连忙拉住我的手,然后说:“好了好了,逗你玩的,傻女人。我送你回去,乖乖系上安全带,我要开了。”
我听话地扣好了安全带,他麻利地把车掉头,带着我离开。我想想刚才的情形还有些后怕,虽然那地方灯光很暗,但是会不会真有人看到什么呢?
他见我一个劲地发呆,他说:“在想什么呢?别想太多,我也不逼问你从前了,还有那个什么猴哥了。你就好好的做我的女人就行,别说离开我,也别说要分手,知道吗?你一提我就会发疯,我不能让你走,我需要你,舒画。”
他冷峻的时候那样冷峻,说起情话的时候又如此滔滔不绝,我已经无力再争辩什么了,只能微微叹口气,然后说:“你就是个魔鬼。
他居然吐了吐舌头,然后说:“对啊,我就是个魔鬼,所以乖乖认命。”
他把车开到了宿舍的楼下,我刚想下车,他又拉住了我的手,他说:“乖,过来再亲一下。”
我摇摇头,他索性又一次把我整个人拉过去,然后用力深吻了好一会儿才舍得放开,他说:“记住了,每一次摇头,这就是代价。”
我笑了笑,我说:“你也只敢在没人的时候这样,有人的时候你敢么?”
他顿时愣了,然后说:“舒画,不是我不敢。是现在不能,给我一年时间,一年后,我保证人前人后一个样,行吗?”
我依然只是笑笑,什么都没说,打开车门,走了出去,他又叫了我一声,我回头,错愕地看着他。他看着我的眼睛,很真诚地说了一句:“我爱你。”
我愣在了原地,印象中,这是他第一次说这三个字么?……我竟然有些恍惚。
我木然地挥了挥手,也没有回话,就这么转身,快速走进了楼道里,坐着电梯一路上去。
进门的时候,条件反射地喊了一句“浩然我回来了”,却突然想起浩然已经回老家了。再算算时日,还有半个月,居然就快到年底了……
时间真的好快,张惠和陈优都不在家,那一刻我站在门口,环视着这个空荡荡的房子,莫名地感到孤独。
我发觉我已经很久都不想颜颜了,不是不想,是尽力让自己不去想,尽力让自己淡忘对她的那一份牵挂。但是每天都有无数次,她那张乖巧的小脸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我会不自觉地梦到她,看到孩童的玩具便下意识地想去买,看到童装便下意识地想她穿着会不会好看,看到父母牵着孩子的手便忍不住回忆从前牵着她的手走过大街小巷时候的幸福。
有那么一刻,我在想,我是否错了?我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离开她是不是一种错误?我作为母亲是不是太过自私?理想和孩子,对自己的爱和对孩子的爱,如此的矛盾而又纠结。有人说只有让自己幸福才能让他人幸福,又有人说唯有孩子幸福了自己才能幸福。而我,终究选择了前者。那一刻,我泪落不止。
我想很快,对,很快我就会再次陪在她的身边,再也不离开她。我想很快,时光匆匆就半年了,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快快乐乐地重新在我的身边,我们还是可以相依为命,我们还是可以共度这长长久久的人生。
我告诉自己要坚强要隐忍要前行要不断努力把自己变得更好,我却又脆弱地拨打了猴哥的电话,话未问出口便泣不成声,而我开头的第一句竟是:“猴哥,我是不是做错了?”
这个点,猴哥的电话里一片嬉笑怒骂的声音和嘈杂的音乐声,猴哥在电话那头使劲地喊道:“姐,怎么啦?你难过啦?……我现在在唱歌,我听不太清楚。”
我突然觉得自己过于矫情,我平复了情绪,对电话里喊道:“那你好好唱歌吧,等你有空再联系我。”
猴哥说:“噢,好,姐,我今天生日呢,一帮朋友陪我庆祝”
我顿时惊讶得差点儿连电话都掉在了地上,不禁在心里不停地责怪自己,我这算什么朋友呢,我这算什么姐姐呢,我竟连他的生日都忽略掉了,我竟忘记了他的生日!那一刻,我陷入深深的自责中无法自拔。
我对着电话大喊道:“对不起!小弟!我没有给你生日的祝福!你等我!我这就回H市!等我!”
我不由分说地挂掉了电话,然后穿上鞋子,没命地奔跑到楼下,提着包不顾寒风在风中等待着TAXI过来,然后一头扎了进去,我说:“师傅,我要去H市,你开个价吧!”
师傅诧异地看着我,然后说:“这么晚您确定要去吗?价格比平时要贵噢,我也不打卡,你考虑清楚。一口价,600元。”
我点点头,我说:“您开吧,行,没问题。”
那一刻,满怀着满心的愧疚和自责,我就这么坐着车在深夜前往H市,希望我在午夜之前能够赶到,弥补我内心的亏欠,带给他一句迟来的祝福和迟来的生日礼物。
其实礼物我早已备好,上一次去逛街的时候我就为他准备了一件衬衫,第一眼看到就仿佛看到了穿在他身上的样子。我一直记得他的生日即将临近,却在最紧要的这一天忘记了祝福。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期盼过我的祝福,如果有,那么我该有多恨自己。
一路上我都在不断回忆着从前我们相处的一幕幕,那么多共度的时光像电影回放一样不断在眼前闪过,他对我的那些无微不至的关怀曾经温暖了我那一段寒酸窘迫的岁月。虽然我们相隔甚远,但我明白,那份关心一直在。我之于他,他之于我,都是这一生里最重要的陪伴。
师傅果真用最快的速度把我带到了H市,在高速上时速快得我心脏都要跳了出来,但是我却恨不能再快一点,恨不能立刻出现在他面前。我给他发了信息,我说:“我很快就过来了,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