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阮大志再也没有出现过,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那几个犯罪嫌疑人已经逃跑了,我在警方的询问下,简单回忆了一下经过,几度哽咽,几度崩溃,巨大的痛苦和心理阴影让我大量地落发。除了猴哥,没有人来看我。猴哥说,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他帮我瞒住了。只不过,我的工作估计保不住了,我糟糕的情绪让我无法顾及工作,甚至连公司打来的电话都没有接,而猴哥与我非亲非故,也没有立场去公司为我多说什么。
他又大方地安慰我,他说:“姐姐,你别怕,钱我有,你被扣的工资我来补,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就好好养病。”
我望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的话越来越少,我直接被警方反复询问的细节给弄得精神崩溃了,猴哥见我心力交瘁,于是哄劝着把颜颜送到了阮大志那里。
回来的时候,气呼呼地说:“他妈的就没见过这样的男人,自己老婆发生这么的大事不闻不问就算了,还说不要颜颜。姐,算了,咱不和他计较。等你好了,就和他离婚,与其等他不要你,不如你主动撇清关系。至于你发生的事儿,我已经跟他说明其中利害了,估计他也不会随便去对谁说,你放心吧。”
我点了点头,然后勉强说了两个字:“谢谢”。
警方不时根据案件的进展来询问我一些情况,给我本来就受创的心更是增加了不少压力。一个人躺在医院无人问津的日子,让我的心渐渐如死灰一般沉寂。我不知道我的人生该如何走下去,我不知道如何面对我的父母,我更不知道以后还怎样抚养我的颜颜。
案件始终没有明确的进展,警方说那些人本就是一些地痞混混,到处流窜作案,行踪不定,身份不明,事发后两小时他们才在破旧的仓库里找到我,他们之所以发现我是有人报了警,但是报警的人也是用的公共电话,是一个女的,我猜想就是那个麻木不仁的妇人,大概是害怕我真的死去,所以动了恻隐之心,报了警。
那伙人当时就都跑了,警方调查了那家仓库的老板,结果被告知当时只是随便找的临时工,连对方的身份讯息都没有留下。那个女人的身份证倒是有,但是警方调查后发现身份信息根本就是假的。一切,都成了一个谜,调查就此不了了之。
警方为了安慰我,告诉我这件事他们不会对外公开,并且会一直追溯下去,他们已经从我体内截取了DNA信息,一旦发现有蛛丝马迹,他们一定会继续追查到底的。
我侧身不再面对警方,只是轻轻地说:“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了,不管有结果还是没结果,我都想忘记这件事。至于那些伤害我的人,我希望你们不要放过。他们敢这样对我,以后势必也会这么对其他女人。”
我说完之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猴哥把警察送走了,回来之后一言不发地看着我,然后说:“姐,不然我们出院吧,你整天呆在医院,心情也不好。我问过医生了,你基本上痊愈了。”
我至今都不知道我的身体状况如何,我也不知道那场大出血究竟把我的身体糟蹋到了什么程度,那个孩子铁定是离开我了,也罢,他从胚胎开始就被我视作交易的利器,竟从未当成自己的骨肉好生看待。或许,这也是上天对我的惩罚,让我这个心机歹毒的妇人承受这样的厄运。
那一刻,想到那个孩子,想到这几个月以来发生的那些事情,我痛恨自己,是我自己一步步把自己的路走成了死局,是我贪心不足蛇吞象,最后落得这样的结局。
只是,我不甘心。为何别人走遍捷径却依然可以潇洒快活,而我舒画,只不过贪图一点点享受,就沦落到这个地步?命运……什么时候公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