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飞机,眼前的一幕让我震惊,停机坪上到处是等待转移到外地治疗的藏族群众。打开手机,这里移动手机的信号全部消失了,电话根本打不通。我们只能通过海事卫星电话和单位保持联系 。一辆看上去非常破旧的长途大巴把我们从机场接到了玉树市区。沿途很荒凉,虽然关着车窗,但还是刮进了不少黄土。走了大约20多公里,窗外隐约看到了点点灯光,玉树的中心城区结古镇到了。到达以后,救援队分几路到各个受灾地点执行搜救任务。救援队里大都参加过汶川抗震救灾,经验非常丰富,但玉树的情况看起来更加糟糕,楼房大多是砖头甚至是土坯垒起来的,根本没有水泥或钢筋支撑,随时都可能发生二次倒塌,特别是还有余震的情况下。我的工作是搜集救灾资料现场采访和救援队与基地的通信联络,第一次感觉到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也感觉到消防战士冒着随时牺牲的危险深入险境救援是需要有多么大的胆量,这真可以说是一场生命的博弈。
晚上12点,我们被另一支救援队轮换下来休整。由于帐篷等大型的随队物品需要通过汽车转运,我们当晚只能在玉树格萨尔王广场上原地休息。以天为盖地为庐,应该是一种浪漫主义的境界。但躺在又硬又凉的水泥地上,忍受着高原初春的寒风,我想起了她。这应该是我们煲电话粥的时间,我拿出手机,尝试着拨打她的电话。微弱的一格信号竟然接通了。她问我身体如何有没有高原反应,我说没事。她说她从网上找了一些预防高原反应的方法,一会通过短信发给我。我说:”自己还好,就是想你。傍晚救援路过长江上游的通天河,滔滔河水会带着我的思念一路奔腾到南京,到你的身边。”脚下的土地还在经历着一次次的余震,山上的野狼发出粗旷的叫声,身边不断有战士因高原反应,不停呕吐,在这个寒冷、混乱、忙碌又充满悲情的夜晚,唯一照亮心灵的是高原上苍穹中珍珠一般闪亮的繁星挂在天际。想想早晨还坐班车来单位上班,晚上就在青藏高原上席地而眠,也不得不说是一件奇妙而浪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