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阳虽然没有跟那个宾馆里的女孩子亲热,但却故意让她的口红很醒目地印到了自己的衬衣领子上。他的意思是要告诉杨楠,你有男人送花求婚,我的身边也不乏女人。这对杨楠既是一种威胁,也是一种无声的警告。回到家里,杨楠一看到那块口红就明白了端木阳的用意。不过,她只扫了一眼,就让自己的目光很迅速地移开了,装作根本没有看到的样子。心里则骂道:老狐狸。该死的老狐狸!这鬼把戏都是本姑娘玩剩下来的。咱们走着瞧,看谁玩儿过谁!
憋了端木阳整整一个月以后,杨楠又一次跟他上了床。她知道,男人都是馋猫,把他的胃口吊起来以后,再抛给他一条鱼尝尝,他会愈吃愈上瘾。果然,一上了杨楠的身端木阳就觉得,杨楠确实是一个妖女。他活了半辈子,不能说阅人无数,也算是曾经沧海了。真正是,石榴丛下过,不沾半片叶。但杨楠实在是个独一无二的特例。她的身体里面就会弥散出一种奇特的幽香来。一嗅到这种香味,他就会处于一种迷醉癫狂的状态里。
为了证实杨楠的奇特,端木阳又私下里偷偷试了几个女人。统统不行。不管那女人的脸蛋生得多么漂亮妩媚,身段又多么性感迷人,他都寻找不到那种感觉。难道自己真要臣服于杨楠这个女人的手下了吗?端木阳不甘心。他不想再轻易地跟任何一个女人建立婚姻关系,至少目前是这样的。为了使自己冷静下来,恰到火候地把握跟杨楠的关系,端木阳特意回了日本一段时间。他希望距离能够冲淡杨楠的魔力,使自己摆脱她的控制。是的,他感觉到,自己是被这个女人控制了。被她的魔力所控制,被她奇特的体香所控制。而他最不能接受的事情,便是被女人控制。不管这种控制是自觉的还是不自觉的。
可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距离非但不能阻隔那种魔幻般的吸引,反而使他的欲望更加强烈。四十六岁的他,已经越过了那种对女人如火如荼的年龄。但他却像一个十八岁的小伙子那样,感觉情难自禁。于是,没过两周,他就急不可待地从日本飞了回来。他是真的离不开杨楠了。
五
然而,回到家里以后,却不见了杨楠的影子。杨楠的衣物也随之消失了。她显然是趁端木阳不在家的时候搬了出去。
怎么?她难道被刘向彬的玫瑰炮弹击中,真要嫁给那个傻小子了吗?杨楠是他端木阳看上的女人,只要他不放手,别人谁也休想得到她!
端木阳没有打电话给杨楠,而是让秘书打电话约了刘向彬在酒店的包间里见面。刘向彬如约而至,却没有料到约他的人会是端木阳。面对面地坐在一起,端木阳发现,这小伙子确实年轻英俊,跟杨楠倒是十分般配。两个人坐下来,彼此礼节性地招呼过了以后,端木阳直截了当从皮夹子里拿出一张填写好的支票来,放到刘向彬的面前。刘向彬看了一眼,支票上的数字是十万元人民币。他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端木阳抽了一口烟,又吐了一个长长的烟圈。然后,才低沉而又缓慢地说出了三个字:离开她!
刘向彬的脑子迅速地转动着,十万块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呢?几年不吃不喝存下的全部工资。可以按揭买一套房,或者按揭买一辆车。如今这个年月,哪个男人不想拥有一套房、一辆车?这世界上还有哪个男人混得比自己更惨的呢?想到这里,刘向彬心一横,拿起那张支票就走人了。到了门口,忽然想起来,杨楠给他打的那张借条还在口袋里装着呢。当初杨楠打那张条的时候,他根本没有想过要杨楠给钱,为了让杨楠放心,他才随手放进了皮夹子里。此刻他想,收下了那张十万元的支票,也就等于做了婊子。既然如此,索性多捞一笔算了。反正他这一辈子也甭想得到杨楠了。于是,又折回来,从皮夹子里抽出那张借据,放到端木阳的面前说:杨楠还欠我一笔账呢,你也一并清了吧。
端木阳低头看了一下,心想:不清呢,显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了。哪怕为了从气势上压倒那穷小子,自己也要做出一副大方的姿态来。于是,二话不说,掏出笔来,很潇洒地填了一张五万元的支票。刘向彬道一声谢,揣了支票离开了。刘向彬走了以后,端木阳禁不住轻蔑地冷笑了一声。他原想,刘向彬是个情种,不会轻易被拿下。谁知,区区十几万的人民币,他那“愿意拿生命作代价”的神圣“爱情”就缴械投降、灰飞烟灭了。杨楠若是知道了,恐怕会连嘴巴都气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