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女人……有点让人欲罢不能啊。
我承认牛仔裤里中横一管步枪,走起路来十分不舒爽。再这样说下去,就走火了啊……
狐狸狐狸,那天晚上……你的行为……其实我到现在还没有想通。
你看啊,有一个马桶,好心来给你坐,你却不想做。不想做也就算了,别人来做吧,你又跟人家抢……
我说完才发现这个比喻不太恰当。
但是狐狸却没有笑,她看了我一眼,说,我就是不想让你作践自己,也不想让你作践别人。
可是……可是这种事两厢情愿,怎么能算是作践呢?
狐狸摇摇头,所有的男人都这么说。这其实就是为了自己打炮找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不能同意,反驳,那我问你,你认为两个人上床,到底是男孩上了女孩,还是女孩上了男孩呢?
狐狸讶异地看了我一眼,当然是男孩上了女孩了,这还用问?
为什么为什么?
你想想,有人拿跟硬管子捅你肚子,你说谁是攻谁是受?
……
你再想想,你们是进出,我们是吞吐,哦,你们完事儿了一拍屁股走人了,我们还得担心这个月大姨妈光顾不光顾,你说是谁上了谁?
……
还有,你知道那个字吧,入肉,这个字多变态啊。听着都疼,我拿一根骨头捅你最软的地方你试试……
我哑口无言,狐狸说的……好像很对。
而我此前一直以为,上床都是相互的,是两个人的动作。激情是相互交换,体液也是相互交换,而且,现在有了杜蕾斯这种可爱的中介,一切道德层面上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了。而且,医学上的风险也降到最低。
可是现在, 狐狸这样一说,我突然觉得我此前关于上床这件事,所有的理论,都是不成立的。
狐狸用深入浅出的语言,改变了我对于性爱的态度。
狐狸接着说,我不是故意坏你的好事。可是你想想,插座和插销的关系吧。插座的使命是被插,它们需要的不仅仅是插这个动作。它们还希望能够持续供电。而插头插完了就走了,弄不好,还去插别的插座……那这个插座得多难过啊……
我被狐狸绕晕了,一时间没有算过来。
可是……可是插座也可能会被别的插头插啊。
狐狸有些失望地摇摇头,你太不了解插座了。大多数的插座都是专一的。三个口就是三个口,两个口就是两个口,它们才不希望被许多插头插呢。
我发现狐狸的逻辑学学得真是太好了,在这个问题上和她争论,无异于自寻死路。
我们俩继续走,我突然觉得,这个时间是个很好的机会。
我只是想告诉狐狸,我想做她的插头……
我说,狐狸,你……还能接受我么?
狐狸一愣,低下头, 这一刻我似乎听到了世界崩裂的声音。
良久,狐狸再次抬起头来,她看着我,说,你是个简单的人,不适合太复杂的情感。虽然平常看起来油腔滑调,但是内心特别脆弱,承受能力也差。我……恐怕不适合你。
狐狸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虽然努力是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但是我仍旧能听出其中的颤音。
我深呼吸,狐狸,每个插座都在等待一个插头,现在这个插头锃光瓦亮的在你面前,你不想用爱情为生活供电了?有了电源,才能火树银花啊。
狐狸仰起头,沉默。
我再次深呼吸,狐狸,我不瞒你,我第一眼见你就喜欢你,是因为你的屁股你的胸。可是接下来,我开始看你的腰,你的肚子,你的脚。在接下来,我想看你的心。可是,你的门关得太紧了。你这样,不但我进不去,未来谁都进不去。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狐狸看着我,咬着牙,突然间泪眼盈盈,她身子发着抖。
她的肩膀真单薄,单薄得让人心疼。
我突然想起有一种花,开的时候美艳如斯,可是却让所有人都看了心疼。
狐狸就是这种花。
我终于问出我一直想问的一句话,狐狸,我们能一起犯二一起上下班一起吃大排档一起旅行一起起床么?
狐狸沉默了好久,然后看着我,仍旧没有说话。
眼睛里的泉眼,汩汩冒出眼泪来。
她头歪在我的肩膀上,说,好。
一个我喜欢的女孩对我说“好”,就像一个我喜欢的女孩对我说“我们分手吧”一样刻骨铭心。
这个女孩是狐狸啊。
从此之后,我是不是就再也不用一个人吃晚饭了?
我是不是再也不用一个人站在窗户边看日落了?
我是不是再也不用因为一个节日而难过一整晚了?
我是不是再也不用因为前女友的一个状态一条微博而胡思乱想,自我折磨了?
我真的很怕一个人。
睡前没有人说晚安,醒来没有人亲吻。
炒了一桌子菜却没有人赞美。
我要走出这样的魔障了么?
我几乎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狐狸就在这样一个夜晚,跟我说,好。
我抱着狐狸,我心中一直空白的一个巨大峡谷,如今,终于要被填满了。
再见了,前女友,再见了。
我说过,如果我比你先找到,我想跟你说,对不起,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爱你了。
因为这份爱我要包裹起来,重新加热,重新充血,尽我最大的可能增加它的热度,我要给另外一个,愿意和我一起面对这险恶人生的女孩了。
请原谅我。
请原谅我。
狐狸缩在我的怀里,天空上,月亮比平时还要大,还要美。
我有了一个女孩。
我就有了全世界。
我和狐狸开始接吻。
狐狸的嘴唇尝起来像是要融化的冰。
小小君快醒醒,去找你的小狐狸。
我们拥抱着,亲吻着,我还能尝到狐狸脸上带着温度的眼泪味道。
是甜的,是咸的,也带着一点苦。
这种苦味里,也许就是狐狸一直不肯告诉我的故事吧?
请允许我花一点文字来描写狐狸。
此前,我对狐狸的描写仅仅限于她的身材。
而现在,我抱着她,我觉得,我碰到了她的灵魂。
我不知道她到底受了什么伤,我只是能感到她内心深处的惊悸。
人们都说,年轻人都是为赋新词强说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