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来“长征”的日子里,我在锦州、天津曾给荣寄过信。在信中,我叙述了“长征”途中的所见所闻,也表达了我对荣的思念之情。
1967年春节过后,我“长征”归来。回到家的那天晚上,从母亲口中得知,在我离开沈阳的那些日子里,荣常到我家看望母亲,而且每次都不空手,不是买水果,就是买点心。母亲对荣的印象挺好。
第二天,我见到了荣。她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我把从延安带回来的一枚毛主席像章送给荣,她高高兴兴地把像章戴在胸前。
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密切了。
1968年9月15日,我和同学们胸佩大红花,要到铁岭农村插队了。临行前荣送我到学校,望着我登上汽车,挥手与我告别。
我下乡的第二年,父亲因为对林彪、江青的倒行逆施看不顺眼,说了几句真话,被打成“现行反革命”,判刑10年,关进了监狱。那年冬天,一个飘雪的日子,我从乡下回沈阳探亲,才知道父亲的事,当时只觉得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心里难受极了。
那天傍晚,雪花纷纷扬扬。在荣家门口,我把父亲的事告诉了荣。她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眼泪也簌簌地流出来了。我和荣在马路上默默地走着,一直走到天黑。
我在家只呆了两天,就回青年点了。临走,我没有去和荣告别。在那个年代,像我这样一个“现行反革命”的儿子,怎么能再去连累别人呢?从那以后,我们没有再联系。
就这样,在那个多雪的冬天,我告别了我朦胧而苦涩的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