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三差五,叶涛都会来天堂洗脚房里让圆圆洗脚,渐渐萌生了那个叫做“爱情”的东西。
上岛咖啡馆,一张靠窗的桌旁,叶涛点燃一支烟,忐忑不安地等待着。
音乐如流水,如岁月,如那些琐琐碎碎的往事,缓缓流淌。
他是一个高档小区的保安,44岁,按联合国的标准还算是青年人,占了青春尾巴。他自己也希望因此与国际接轨,让形象和行为都沾上年轻的朝气,让他感受到未来的路其实很长。但实际上他却隐隐感觉有些老了,透着对生活的一些无奈,刻骨铭心的爱情没有,甚至失恋都没有,他结婚生子,每天接送小孩,上班下班,最后单位改制,他下岗了。一段时间,他跟着老板跑腿,受了一肚子气;自己做掮客,混了些酒水香烟,自己开拍档,赚了一些小钱;最后觉得还不如当保安,拿个稳钱,图个清静。
命运的转折是从半年前开始的。做房地产的老板兼做高利贷,向员工集资,年息24%。权衡再三的叶涛先投下去5万,当月收了1千元,在高利贷行业来说叫“小水”。回家把“小水”甩向老婆,夫妻俩一合计,将家里的18万元又借出15万元。这样每月就有4千的收入,算上工资也算小康了。几分怡然中,叶涛就认识了圆圆。
圆圆来自四川大足的山里,在高档小区门边的天堂洗脚房里做洗脚妹。叶涛第一次认识圆圆就在一次酒后的洗脚时,带点青涩的圆圆端着木桶走来,穿着绿色短衫短裤。她长得不算漂亮,甚至不如年轻时的老婆,但那青春的气息,还是让叶涛发晕。在叶涛的试探、挑逗之下,刚刚走出大山的圆圆也乐意与叶涛聊天,并慢慢滋生了几分感觉。
隔三差五,叶涛都会来天堂洗脚房里让圆圆洗脚,渐渐萌生了那个叫做“爱情”的东西。叶涛没有诗人的情怀也没有伪君子的虚假,但老婆会把这种交往叫做“男人有钱就变坏”,叫做“作怪”;圆圆会觉得懵懵懂懂,有了一种对大哥哥的依赖感;叶涛则有了一些全新的感受,涩涩的吻、滑腻的触感、洋溢的青春,尤其是那种被崇拜、被依靠、被信赖的感觉,与唠唠叨叨、怨声载道的老婆相比,圆圆就是天堂了。
但是,叶涛不能总来洗脚房,他的小康生活还满足不了这种老板式的消费。他们的联络就开始通过短信。
叶涛:“想你了,在哪里?”
圆圆:“还能在哪里。”
叶涛:“你真美。”
圆圆:“就会瞎说。”
叶涛:“好多人会羡慕嫉妒恨的。”
圆圆:“应该可能大约也许吧。”
叶涛:“星期二你休息,我带你去金山,那可是天下名山哦。”
圆圆:“去茅山烧香吧,听说茅山的香挺灵的。”
偶尔,圆圆在天堂洗脚房不顺心,会在深夜二三点发个短信给叶涛:“想你,晚安。”
短信的尖叫声在夜深人静时乍响,叶涛匆忙打开,感受到妻子醒了,装作不经意地说,真烦人,又是房子卖不掉,垃圾短信。之后,叶涛晚上睡觉前,都将手机关了,有圆圆的信息第二天再回。
有一次,圆圆说:“你要没老婆,我干脆嫁给你算了。”
叶涛想了想,说:“我回去离婚。”
圆圆叹口气:“还是算了吧。”嫁给他那就麻烦了,房子、钱、他的儿子、他的工作
叶涛也不敢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他不知道破碎了的生活和新建的生活会怎样?他要如何去做才是好的选择。
最后,他决定先不去想这些,请圆圆来一次上岛,和她一起享受一下典雅的生活。
咖啡馆的音乐似乎也有了一些典雅的味道,那钢琴声舒缓中含了细微的张力,铿锵的模样,琴键落在钢弦的脆响有了淡淡的振奋,给叶涛的思绪注入了欲望、梦想和奋斗的勇气。
有了些兴奋的叶涛看向咖啡馆门口。但很快,他就呆住了,一起走进来的是他表情严肃的老婆和略显尴尬的圆圆。
在他对面,老婆站定了,厉声说:“你到底什么意思?离婚。”
故作老成的圆圆说:“是我打电话给她的,我一直就想跟她谈谈。”然后面向他老婆:“大姐,还是那句话,我不希望破坏你们的婚姻、幸福。我们只是”
傻了的叶涛真不知说什么。
老婆抓起咖啡馆的价目单狠狠砸向叶涛,带着哭腔叫道:“让你潇洒,你那个房地产的老板已经崩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