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急地说,怎么可能呢,您再好好想想,跟我差不多年纪,瘦瘦的,长的很漂亮……
村长说,我们村李姓的人家我都有数,就那么几家,哪有这么个大姑娘?肯定弄错了。
这时旁边有人路过,也参与进来,了解情况后也直摇头,没有没有。
擦,这就奇怪了。难不成,莫莫连身份证都是假的?
见我不信,按照这个地址上的门牌号,村长到办公室查了花名册,带我找到那户人家,新新的大瓦房,30多岁的户主,根本不可能是。我心里终于冷下来,她除了一身肉体,没有半点现实。那还等什么?回吧。
等回去了我也不会再找她,就任她去吧,既然不敢用真实来面对现实,那她心里面就不会有真实,即使有,也没有对我真实。她当初怕是就是奔着当情人的勾当来的,所以做了假身份证,以便她得手后迅速脱身,这样有心计的女人,我怎么就没发现呢?
好吧,这样,那五万块我大不了还给老李,解除这唯一的威胁,毕竟,我的身份是真实的,先自保再说,莫莫那边爱咋咋地,她这么有心计,现在又有了些钱,应该不会吃亏。
唉,耍来耍去,就我一个笨蛋,一直以为自己把女技术高超、智商卓群,运筹帷幄,一日千里,最后落得个鸡飞蛋打,真是鸡飞蛋打啊。罢了罢了,权当这是上天对闷骚男一次降大任前的磨练吧。我只能对着一片绿野,泛着汗水的晶光,仰天大呼,我顶你个肺!这狗日的世道!
徒步返回,我一遍遍地回身望去,连个自行车都没有,有,也是挥汗如雨地迎面而来。看了一下手机,将近5点,南边一片乌云袭来,貌似有下雨的迹象,赶在天黑前到县城,找个宾馆住下吧。
小风逐渐刮起来,总算凉爽了些,田地里的庄稼也随风摇头摆尾,耻笑我一般,我前后看了看没人,又掰了一个嫩玉米边走边啃,再得瑟,老子还掰你丫的。啃着啃着,喉间就梗塞起来,心里突然觉得委屈,我把玉米使劲扔进庄稼地,喷着白色汁液和玉米粒破口大骂,骂天气,骂老李,骂莫莫,骂我自己……
神经病耍疯一样骂了一圈,随地一坐,看着盛开的小花,虫子,蝴蝶,蜜蜂,它们可真好啊,没有人打扰,也不谈情说爱,更不杂耍心机,心情好了,就怒放,就疯爬,就飞舞,心情不好,就闭月羞花,找个草叶一躺,享受世间清净。
我对着小花说,下辈子,咱俩换换呗。它连个头也不点,我又找到一条瞎跑的虫子,把它拿在手心,商量说,嘿,咱俩换怎样?它顺着我的手指乱爬,来来回回,也不知道撒泡尿做个路标,算了,不跟你换了,太笨。嗯,还是蝴蝶好,漂亮,还能飞,做只蝴蝶,订做一套黑色的衣服,酷,长长燕尾那种,飞起来,飘逸哥……
好,下辈子,就做个虫子,再也不纠缠。
忽然一阵刷刷声盖地而来,我清晰地看见云彩在地面的速度,那硕大的雨点,像直升机上的机枪子弹迅速逼近,击打着地面的尘埃,呼一下将我覆盖。全世界共同的音响,开始酣畅地演奏。
跑?跑什么?本来就已经汗浸,让乡村的雨冲刷我一下多好啊。最好能冲掉我身上的咸涩,以及心里的余孽,随着黄黄的泥流,冲进田地,让细菌吞噬,由此洗出一个崭新的小白脸,从明天起,立志做一个好青年,找一份好工作,觅一位好小妞,然后挣钱买房结婚生子,做一个老老实实的老闷骚男,抱着自己的儿子,调戏别人的闺女。
可是,大雨哥,你洗刷我的灵魂,能不洗刷我的手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