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之后,我回到了出租房,交清了拖欠了的房租,然后盘算了自己所有的财产,仅剩几百块钱了。没受伤之前,我的银行卡内有一万多块钱,转眼睛就变成了负数。这一切都拜马冲所赐。我对马冲恨之入骨,如果我撞到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扑上去和他拼命。
但恨归恨,找不到他的人,我也无可奈何,生活还要继续呀,这几百块钱够我做什么?我心里深深地陷入了惶惑与恐惧。这是我第一次对生活产生了慌乱。我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维护我的生活。医生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半年之内是骨痂生长期,要好好保养。如果我想重操旧业,最少也要过半年之后才能和嫖客上床,否则在床上搞出意外,嫖客把我的骨伤压回原形,那就前功尽弃了。
我除了做妓女,再也没有别的谋生手段了。何况我的腿正处于伤期,就算在外面找临时工,也没有人要我的。
我突然有一种很强烈的欲望,想回老家养伤。但这个愿望永远都将成为遗憾,因为我已经和老家的亲人断绝了关系。“妓女”这个词,不仅可以侵蚀一个人的灵魂,还可以恶化亲人的关系。我已经没有脸回去面对苍老而封建的父母,也没有尊严去面对那群冷眼嘲笑的乡亲们。
也许就算我死了,我的骨灰也不能容忍埋在家乡的土地上。
我只能呆在异乡,面对生活的暴风雨,努力去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