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琴还是很担心,担心到寸步不离地守在病房里,甚至连上个厕所都匆匆而去匆匆而来,病房里早就已经亮了灯,现在已经晚上了。
我起身,想去帮袁琴弄点儿吃的。
推开病房门,我看到爸妈背着我在嘀咕什么,依稀听到我妈说,“哎哟,今年到底是遭了什么罪噢,才半个来月就进了两次医院,回去得烧烧香了。”
我爸似乎是横了一眼,但终究只是叹了口声,没说什么,他们很快意识到我站在身后,转过来看着我。
“爸,妈,我去买点东西来给你们填填肚子,苗苗已经没事了,你们要不就先回去吧,年纪都大了,也禁不起熬,我和袁琴在这里就好了。”我说。
我妈张口要说什么,我爸一把拉住了。“走吧,我们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让林唯省心,咱们好生回去呆着,医生都说没事了,你就别担心了。”
“对啊,妈,有我在呢!”我附和着,然后爸妈跟着我一起下了楼。
送他们上出租车的时候,我妈突然拉住我,“林唯啊,别怪袁琴,她心里也怪不好受的。”
我点头,“妈,你说什么呢,哪里怪得了她,不会的。”
我妈这才放心的和我爸一起上车,我看着出租车驶出医院大门,对面有一楼居民楼里亮着微黄的灯光,与这边医院门诊大楼的灯火辉煌遥相响应,这难道是我做错事的惩罚?可是,要惩罚也该是罚在我身上啊,他们娘俩本来就是受害者了,怎么忍心一个一个再折腾他们呢?
我眼前再度浮现出袁琴在我面前哭得泪雨滂沱的样子,那是我第一次见,并且也是我以后的生活中从未见过的,我妈还担心我怪袁琴没看好苗苗,我怎么忍心呢?明明对不起的是我,错的也是我,没有给苗苗该有的父爱也是我,不太管孩子,经常不在家的也是我,我有什么资格和能力去怪她?
那一次,是我第一次真真正正的体会到,没有卢甜甜,我可能会伤心失望难过郁闷,甚至借酒浇愁,萎靡不振,可是如果没有袁琴和苗苗,我可能会选择离开这个世界。不要说男子汉顶天立地什么槛过不去,这些都只不过是隔岸观火,如果你身临其境了,哪里还顾得上听这些不痛不痒的话,明白这些被说到烂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