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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晚上有点微凉,许是将要下雨的缘故,空气闷得厉害。
面对着满桌子的酒菜,几个人的眼神都有点僵硬,谁也没有开口讲话。
我把酒依次倒满了,端起自己的杯子,也没理会他们,自顾地仰头干了。
小林子和胡学范看了看我,也喝了。
只有蒋大彪还没动,盯着盘子中张大嘴的鲤鱼发呆。
我把杯子伸到他面前,在桌沿儿上墩了墩,他才抬起发红的眼睛看了我一下,然后双手在脸上使劲地搓了两把,端起杯一饮而尽。
我再次把酒倒满,四个人于是就这样无声地喝了起来。
两周以前,药店被勒令停业了。
因为出售过期药品,并对部分消费者造成了不良影响和伤害,我们被处以三万元的罚款,店内的所有问题药物都被罚没。
我们本想着认倒霉,把罚款交了也就算了,但没想到工商对我们的营业执照进行审核的时候,发现我们的药品经营许可证竟然是未经过注册的!
换句话说,这张开药店最重要的证跟假的差不多。
这下的后果可想而知,追罚两万,直接吊销营业执照。
面对着这个结果的时候,我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孙仁贵。
可蒋大彪给他打了几十遍手机,对方都是关机状态,后来他跑去医院找人家,医院的人说孙医生被派到西安去交流学习了,得两个多月后才能回来。
等到这时候我才发现,当初说和人家关系多么铁的蒋大彪,居然连这姓孙的住哪儿、甚至住宅电话是多少都不知道。
但是事已至此,其实一切都再明白不过了——蒋大彪这人性子粗,也容易脑热,被人家玩儿了。
几万块钱进来的药,大多是即将过期甚至已经过期的,我们当初都没想到这一点,谁也没仔细观察。
蒋大彪把罚款都交了,又花了两万多去疏通关系,总算是把无照售药的事儿给压了下去,要不然恐怕整不好还得吃个官司。
可就在我们满心疲惫地准备处理完残局趁早拉倒的时候,又出了一把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