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但让林琳没有想到的是,从马尔代夫回来之后,胡新在她那里留宿的次数越来越多。后来,连房东都知道了林琳交了新男友,为此,还特意上门来加了一倍的固定水电费,老太太的理由很充足,两个人用的,要比一个人多出一倍,而且还是个男人。
也就是这样,让林琳突然有了买房子的心。只是,面对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一处房子,谈何容易?她带了这个心思,问胡新。
胡新盯着她看,仿佛要看到她的心里去。后来,他默默地问了剧,还差多少钱?
林琳算了一下,至少十万元缺口。于是,她犹豫着说了这个数字。
胡新皱了下眉,说,我想想办法。
十几天后,他拿来了一张银行卡,上面有十万元钱。交给林琳的时候,他停顿了几秒钟,说了句,这钱是要还的。
林琳也笑,本来就是借,没有不还的道理。胡新又说,是他挪用公司的钱,如果不想办法还上的话,那么可能会吃官司。
林琳觉得,他忧郁的样子突然让自己心动了。如果之前两个人还只是在性上面纠结,那么现在,情感上,已经有东西破土而出了。这个东西隐约有个名字叫情感,因为性爱的原因,根系特别发达。
她有些怕。
晚上,她第一次没有纠缠在胡新的疯狂里,从后面静静拥着他,感觉这个男人,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了,他的头发的味道,汗水的味道,已经悄然融入自己的生活。林琳想,这难道就是因性而爱?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可这感觉还是实实在在地扎进了她的心里。
四
有那么一段时间胡新开始早出晚归,有时甚至彻夜不归。林琳又开始一个人孤单。
这种感觉让她极不自然,好像是已经归宿到某种情感里面,但是这种情感却又给她极不自信,后来,她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婚姻,如果与胡新,能在婚姻里面尘埃落定,倒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可是胡新好像是个贪嘴的孩子,除了享用爱情,对于未来,似乎没有什么打算。
除此之外,他离开林琳的时间越来越多。
林琳突然觉得生活一下子不适应了,胡新已渐渐在她心里扎得很深,要想连根拔起,就开始疼了。
终于还是败给了感情。
这些想法,就如同第一个男友离开时的愤怒和忧伤那样,纠结在她的心里。
终于一次群聚,架不住一群人的狂欢,她喝多了。其间不知道和哪个男人勾肩搭背,又不知道和哪一个男人搂搂抱抱,再后来醒来时,发现一个人躺在家里,衣服扔了一地。
她惊恐地坐起,拼命回忆之前发生了什么,却总是想不起来。
胡新这个时候却突然回来了。
他已经有好多天没有回来了,说那边离婚遇到了些问题,正在处理。
这次,他斩钉截铁,说这婚离不了了,他无法脱离原有的金碧辉煌。
继而,他收拾自己的东西离开。林琳冷眼看着这一切,似乎与自己无关,原来这个人真的已扎得太深,她连拔去的力量都没有,只好听之任之。
五
生活又恢复了常态,消磨了更多的力气,林琳连愤怒的心思都无。
又一次公交车上有人丢了钱包。司机停下车来,有人高喊着下车,有人要把车开到派出所,有人则打110,只有她坐在那里,看着窗外的风景,既然无能为力,何必参与进去?
三天前,她接到了胡新的短信。他说,他试着离开那个家,可是发现白手起家确实很困难,他说,在爱情面前退步其实很容易,但是在金钱及丰裕的生活面前退步,很不容易。他的年龄已经折腾不起。
林琳回了一个字,滚。
她不是恨他,也不是怨他,而是觉得,这个人已经不值得她付出,那十万元钱,她会原原本本地交还给他,但需要时间。
六天前,一个闺密不小心说出了一个秘密,那就是胡新对她并不放心,想要考证她究竟值不值得他放弃优越的生活,于是,就故意离开她一段时间,果然,她还是放纵了。
其实胡新不明白,林琳的放纵,是因为他的不归。但这一切,都没必要解释了,因为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林琳想,至少现在,她明白了这个道理。就让他消失无痕吧,就当最初便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