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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研究了潘洋公司的人事档案,发现在近半年来有因财务分配不均导致内讧的迹象。于是我以猎头公司的名义,打电话逐个约谈受到不公正待遇的高管,同时开出极其诱人的条件说服他们去竞争对手公司另谋高就。这一招撒手锏实在太过厉害,两个月内潘洋失去了三位左膀右臂,引起公司内外部的大震动。他们的股票像跳楼的绝望弃妇一样不能遏止,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我已经成功吸引了潘洋的注意,在这个重要关口,一个消息惊得我差点跌坐在地。我什么都计算在内,唯独没有想到潘洋是已婚。老婆是他的高中同学,两人在一场严重车祸里侥幸逃生。潘洋安然无恙,他的老婆高位截瘫。出于愧疚,潘洋和她登记结婚。潘洋请医术高明的老中医给自己瘫痪在床的妻子针灸治疗。
潘洋的老婆叫朵拉。她瘦瘦小小,皮肤有着常年不晒太阳的白皙,目光清纯,就像个初中生。我仿佛一下看见了多年前的自己,其实朵拉比我还大两岁。不谙世事是一个幸福女人的终极目标。我为了自己注定会伤害如此赢弱的女子而感到抱歉。
不等我铆足劲出手,潘洋和他老婆之间恩爱的假象轰然坍塌。有人目睹潘洋半夜出入一个老演女配角的二流明星的房间。我把消息通报给一家娱乐杂志,第二天记者偷拍的视频出现在网上。接着,二流女明星出来辟谣。潘洋本人倒是没有露脸。很快事情风平浪静了,不想女明星却大火了一把,片约不断,干脆中止了学业。
为了潘洋我煞费苦心,只有一个字,累。那晚回到房间,啪,灯没开自亮。潘洋坐在沙发上,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瞅着我。你究竟想干什么?他似笑非笑,看着我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只剧烈动作的蚂蚁。
我要嫁给你。我毫不掩饰自己的终极目标。
我不会休妻再娶的。潘洋同样直截了当,我不是那种人。
扑哧一声,我笑了。如果在半个月之前,我还不了解他的为人,那我一定会相信这句掷地有声的话。其实潘洋和所有男人没什么不同,白玫瑰和红玫瑰是他们上半部分和下半部分的永恒主题。他也明白自己话的分量今非昔比,有点懊丧地垂下头。我伸出五指,轻轻插入他的发际间,温柔爱抚他。
我来是想和你谈公事。他的呼吸已经失去方寸,却仍在情天欲海中做最后的挣扎。
这也是公事。我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在他耳边说。
他猛地将我拦腰抱起,充满恨意地扔向了两米开外的床铺。我被摔得灵魂出窍,同时也摔了个意乱情迷。我把自己毕生所学讨好男人的技巧都用在潘洋身上,当他抽搐激烈如一根拧绞过度的麻花,我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