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到她的身旁,用手捋着她的头发:“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你不用担心,只要有我在,你就什么都少不了。来……”他伸手搂过她。
她失去重心般地倒在了他的怀里,痛哭道:“魏厂长,你就救救我吧,我一定会报答你的。”她哭得几乎快断气儿了。
“我不帮你我带你到这地方来干吗?来来来,好了好了,别哭了,咱们到那屋去。咱们到那屋去再说好吧?”他边说边把她抱到了那屋的“大水床”上……
她没有喝过酒,她不会喝酒,她不知道自己喝了酒,而且是一大杯的洋酒,她更不知道那里有“春药”……她醉了,可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恍恍惚惚觉得有人在亲她的脸,亲她的颈,亲她的胸,在脱她的衣服……有人在问她舒不舒服,好不好。她感觉她自己在动,她自己想动,直至她感觉自己在飘……她就这样一直也没有醒,一直闭着眼睛在做那种梦──那种她一个人时常会不明不白地做的那种春梦……
待她醒来,她已经赤身****。她哭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她知道自己都跟他说些什么梦话了,甚至忽然明白了自己自愿送上门来求他的结果是什么了!
此时,她猛然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她临出家门的时候曾对儿子说,“兵兵,妈妈今天得到厂里加班,中午就不能回来给你做饭了。冰箱里有冻饺子,你自己煮着吃吧!小心点儿,别烫着!如果妈妈晚上还没回来,那妈妈就有可能一夜都回不来了。早上你起来后,就自己到院门口买几个包子吃……兵兵,别怪妈妈,好吗?妈妈这可是为你去卖命啊你知道吗?儿子乖啊,好好呆在家里复习功课,开学后你就要准备考重点了,你可别再叫妈妈担心了,好吗?”
想到这一幕,她忽一下坐起身,瞪着两只泪眼看着他:“你刚才答应我什么了吗?”她好像什么都不记得,甚至怎么会一丝不挂地躺在他的身下,觉得一切都是梦一样儿,蓬乱的头发里裹着个发蒙的脑袋,“你是答应我不下岗了吗?你刚才答应我了是吗?你说话呀!”
他流着一脸一身的汗:“你这是怎么了宝贝?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他上前想要去抚慰她。
她把他的手和胳臂拿下:“你什么也帮不了我吗?……”眼泪依旧无声地流着。
“你瞧你这人多没劲!”他一下撂平躺下,重重地摔得大水床直摇晃,两眼看着天花板,极不耐烦地说,“这种时候怎么能跟个神经病似的?你再把我给弄出毛病,操!”他伸手从床头柜上拿条毛巾,擦了把脸上和胸毛上的汗,又重重地把它摔在床头柜上,然后抓起一盒万宝路,颤抖着手指提拉出一颗塞嘴里,用火柴“嗤”一下擦出一团火点燃。
她被这一团火光给镇晕了,盯着他的泪眼也随仰起的头闭上了,眼泪顺着脖子流。许久许久,她开始用手梳理着贴胸的长发,然后转身下床,哈腰去地上寻找着自己的内裤和胸罩。
就在她这一俯身的瞬间,她的背影被他瞧见,他赶忙拧亮床头灯,暗自欣赏着她的春韵。忽然,他又急不可耐地从床上跃起,从身后一下抱住她的胸:“别穿衣服走!我错了,我离不开你,真的董潇。你说吧,什么条件都行,只要你说出来,我全都答应你!这房子好不好?你喜欢吗?喜欢就归你!这电视好不好?喜欢吗?喜欢你就拿走!你说吧,你想在这厂子里干什么?你挑!厂长秘书行吗?啊?”
她把他的手慢慢拿开,又慢慢转回身,手里攥着乳罩:“你刚才说什么?你离不开我?”
他连连点头:“啊是,就是离不开……”
“为什么?”
“因为你漂亮,你动人,你会……你性感,你有味道,你伺候男人伺候得舒坦啊……”
“就为这些?”
“噢不,为你人好!你人特好你知道不?你有女人味儿,你有女人的味道!女人的那种味道,知道不?女人,你特女人!”
她一直那样儿看着他:“如果我就伺候你睡这一回,你是不是就不再帮我了?”
“不会不会,那我成什么了?那不是动物吗?我喜欢你的理由多了,我真的离不开你,你太棒了,我从来都没弄过你这么会伺候男人的女人。让我再好好抱抱你好吗?我求求你,让我再弄一次,就再来这一次!我爱你,真的特别爱你,我会让你也舒坦的!”
他,终于又把她给弄到床上了。这一次,是她在清醒的状态下进行的,并也享受到了本能的快乐。
她后来对我说,“十几年了,我头一回有这种冲动。说不出来是一种什么感觉,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觉得是自己的一种需要。可能女人到这种时候都会这样儿吧,没有什么脸不脸的,顾不上想那么多了,甚至还把他当作个好人,尽情地依靠和释放……其实如果没有他求我的这一次,我还不会跟他有那么久的关系……”
就这样儿,她用一个女人特有的那种魅力征服了他,这使她不但没有下岗,反而被他用集体讨论的名义,把她从后勤调回到了厂部——也就是改制后的总公司总裁办公室,还真的当上了总经理特别秘书,后来又提升为总经理办公室主任,然后就又成了拿年薪的高级副总经理。
那一夜,她第一次倾诉的声音总是缭绕在我的耳畔,但那一夜之前,谁都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