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一声不响走了?他还好意思问,方笙回过神来,忍不住就爆发了。
开了门把忆璋粗暴地推进屋里后,方笙堵着房门冷冷盯着顾明瑜问道:“你来做什么?”
“阿笙,那是你女儿?是谁的?你结婚了?”顾明瑜没回答,眼睛看着门缝,面上的表情极是震惊。
刚才他的眼里只有方笙,直到此时才注意到方笙带着个孩子。
“是谁的不是该问你吗?”一字一字吐出这句话,方笙抬手,极缓朝顾明瑜扇去。
并没有很用力,两人的身高悬殊也太多,带去的不是皮肉的疼痛,而是一种刻骨的仇恨。
顾明瑜没有闪避,只是呆呆看方笙。
暮色已沉,楼道里灰蒙模糊,面前的人剑眉墨眸,身材修长挺拔,面容清俊,三十一岁了,他还是如少年那时一样,目光清朗干净,俗世的尘埃没有在他身上停留过。
就是这样的面目蒙蔽了她的双眼酿成大祸,她总以为他热情坦荡开朗,从来没有防备他,甚至知道他喜欢自己,仍然没反对顾明璋在他们家给他留了一个房间,大门钥匙给了他一把随时可以进出。
他卑鄙地趁着她醉酒的时间占有了她,甚至……在恩爱时还刻意学顾明璋的口气喊她囡囡麻痹她。
“顾明瑜,你怎么做得出那种事?你明知道我和二表哥相爱……”压抑了多年的怒火如火山溶浆爆发,眼睁睁看着顾明璋和别的女人亲热却只能咬牙强忍让方笙崩溃。
“我做了什么事啊?不就那天晚上情难自禁……”顾明瑜喃喃低语,眼里有委屈。
“还不够吗?”方笙厉声打断他,“卑鄙无耻,你……我是你弟媳妇,你怎么能对我做出那种事。”
五年,压抑了五年,方笙失声痛哭再不克制。
那一夜,缠绵中身上的男人漆黑的眼眸灼灼光华炫目异常,她的一颗心随着他的动作晃晃悠悠,许多年的相依相伴他们终于冲破禁锢,不安的一颗心在半空中飘荡了多时落在实处,那时节遍地繁花盛开,她如置身天堂中,幸福得不停饮泣,谁知……一夕欢-愉是噩梦的开始。
“就因为那么小的一件事,你就离开阿璋?”顾明瑜瞪圆眼,莫名其妙看方笙。
很小的一件事?
是了,他跟少年时不同了,在外面灯红酒绿里混着,不把男女之事当回事了。
“我当时为什么不报警?我应该把你送去坐牢,你就不会说很小的一件事了,你毁了我,怎么还能这么若无其事?”愤怒像海浪咆哮,暗淡的暮光照在顾明瑜跟顾明璋一模一样的脸上,方笙只觉得这副和心上人一模一样的容颜分外可憎。
痛骂不能消减心中的仇恨,方笙扑了上去对顾明瑜拳打脚踢。
“阿笙,你别哭,有话慢慢说。”衬衣扣子撕开了,脖颈也青紫一片,顾明瑜狼狈地承受着,没有躲闪也没有还击。
方笙的拳头越来越凶狠,悲愤更深。
从小时开始,他似乎就对她的冷漠和无视忽略,只会看到她对他的些许的好处并深藏心底,他用他独特的方式对她好,就如现在,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可这好,怎么也无法抵消恨。
“如果你不是二表哥的哥哥,我还有可能只当被狗咬了,如果没有怀上孩子,我可以……”她可以威逼他不要说出来,然后假装一切没有发生,她清楚地知道,顾明璋无法失去她。
两人相依为命多年,骨头和血肉连在一起,顾明璋的幸福就是跟她结伴漫步人生路。
“阿笙,你说什么?再说一次。”顾明瑜猛地握住方笙拳头。
“你要我说什么?”方笙咬牙切齿泪流满面看他。
“你以为……以为我跟你……刚才那小孩……那孩子是我的女儿?”顾明瑜结结巴巴语无伦次。
“不是你的女儿还是谁的?那天晚上我是第一次,而……跟你那样了,我……我也没脸再跟二表哥好了。”顾明璋忍了那么多年不舍得碰她,想不到后来夺了她清白的却是顾明瑜,方笙越思越伤心,涕泪滂涝。
“竟然是这样,这就是你离开阿璋的原因。”顾明瑜松开方笙一步一步倒退,退到墙根时,他的身体摇摇欲坠,一个趔趄跌坐地上。
砰一声巨响,楼板也震颤了一下,浮尘在暗影里流窜,方笙怔了一下才回神,那声响不是顾明瑜跌倒的声音,而是屋里传出来的。
忆璋在屋里!她刚才一激动忘了大叫大嚷,忆璋虽然年纪小,可敏感的很。
方笙往屋里冲,推门的一刹那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