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2012年9月17日,我和吴月断了关系,让她接受治疗,在我和孩子的一同劝说下,她答应先住院试试。
我带她去了省里最好的医院,她每天要吃很多药,忍受透析的痛苦,一瓶瓶安瓿敲碎,药液注入她的体内。
2012年10日13日,她的病情一天天加重,每天做透析,虚弱的躺在床上,弯着腰咳嗽。
看着她难受的样子,我心如刀绞却无能为力。
如医生所说,药物治疗只能缓解,无法治愈。
我找遍所有的关系,在网上求助,去黑市问。
无一例外,没有肾源。
2012年11月30日,我找到了肾源,兴奋地告诉她有救了。
她倔强的问:来路正规吗?不正规就不要,不能害了别人。
我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放心吧,对方自愿将器官捐助给需要的人,不过……捐助者不愿意透露姓名。
她抿了抿嘴唇,说:如果……有机会知道,一定要感谢别人。
我说:嗯。
2012年12月8日,手术即将开始,她有些害怕。
我抓住她的手,说:你可得好好活着,以后还要看儿子上大学,当奶奶,抱孙子。
嗯。
她的惧意渐渐消退,脸上浮现一抹明媚,仿佛回到十多年前刚出嫁那会儿,小女儿家一般,不施粉黛,不可方物。
大门缓缓关上,医生将她带进手术室。
要活着,要一起变老。
看着她的背影,我轻声低语,忍住泪水,走向另一间手术室。
医生帮我消毒,换好衣服。我躺在手术台上,明晃晃的手术灯让我有些睁不开眼。
医生敲碎安瓿,注入麻醉剂,向我投来鼓励的眼神。
意识渐渐模糊……
经过这两年的调理,她已经能够正常自如的生活了,虽然生出些许白发,不过依然温婉动人。
限于身体原因,我不能过度劳累,于是找人代替打理建材店,每天陪她。
我们一起做菜,到处旅行,尝试新鲜事物,在朋友圈发照片。夏天在江边散步,冬天窝在沙发上,就着暖气看电视。
今年九月,孩子上了大学。
有时候,看着我肚子上的疤,她会忍不住落泪,哽咽着说:当初你不应该救我,现在条件这么好,再找一个对你和孩子都好。
我笑着抱住她,说:二十年了,跟你在一起我都习惯了,没有你我怎么过?
我从未后悔做出这个决定,男人一辈子总该爷们一回,这些年我付出太少,亏欠太多。看似完满的人生,其实是因为有令你心安的人在身后默默支持,才能一路坦途。
我们似乎从未经历过爱情这个阶段,那些海誓山盟和轰轰烈烈就像电影和小说般遥远,只是,一路走来的不离不弃,却是如同花蔓与树的纠葛,比任何感情都要来的深沉。
曾经以为的平庸,其实才是最大幸福。
相濡以沫,就是最好。
感谢时光,让我知道我有多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