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姝意识朦胧间被插上了吊水针管，等她醒来时发现吊水已经接近尾声。她晃了晃手，打算按铃请护士替她换一瓶，却被人摁了下来。
“我已经替你叫了。”
“柏奕?”
她觉得有些脱力，下意识喊出的名字，停了片刻却发现不太对劲。那声音熟悉，却不是最近几乎时时刻刻都在照顾她的声音。
脑海中浮现出那人的模样，她瞳仁骤缩。
“陈觉?!”
念出名字的同时她打开了他伸过来的手，蹙眉道：“你给我滚出去。”
陈觉笑了笑拉过凳子坐在她身边，懒洋洋道：“还气我呢?”
辛姝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她连看都不想看她，尽管这曾是她日思夜想的人。几乎不用思考她就明白他来一定是抱着某种目的，因为似乎和她的从始至终他都一直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不是个合格的爱人，但他绝对是一个合格的商人——没有永恒的友谊，只有永恒的利益。
“给你带了优格，喝吗?”
她瞥了优格一眼，是她最爱的口味，难为他还记得。辛姝摇了摇头：“我现在不想看到关于你的任何。我建议你给我现在就滚出去。”
“别生气了，错在我。”他握过她的手，“你真的就不想我?”
辛姝立刻要把手抽出来，他却越收越紧：“我也建议你别动，你现在没有力气。”
“我给你发誓，你出事那天我本来是想来看你的。不……事实上，本来就是我想送你去医院，但你的朋友似乎不太愿意我碰你。”
她转眸，斜了他一眼。陈觉接着说：“辛姝，不是我不想来看你，我很想你。”
他靠近她，强迫她的视野里有他。他看到她的双眼里倒映着的自己，因她澄净的双目而变得清澈透明。
他压低了嗓音，叙说情话般的低喃：“我真的很想你，真的。”
陈觉的模样这几年一直没有变过，她最爱的那双眼始终深邃迷人，眨一下就让人堕落，堕落的心甘情愿。他的情话听起来永远发自肺腑，让你无法相信他其实在说谎，投降吧姑娘，你永远是败北的一方。
辛姝别过脸，闭上了眼睛。她不知道自己最近流了多少次眼泪，但这一次，她是因为无法遏制的痛苦悲伤与难过。
她实在是厌恶自己，爱上了这样一个不可能的人，却还打死了都不肯放手。
“你脸上怎么会有伤?”
她望着远方，夕阳早已沉落，天空逐渐灰暗，仿佛她的眼睛。陈觉愣了愣，但他随即缓过来，他知道辛姝从来是个心软的人，而他也一直在利用这一点。他明知这样卑鄙，可他早已习惯这样卑鄙的自己。
或许他曾经美好过，但那个自己早已模糊不清。
“来之前……打了一架。”
辛姝笑了笑，闭上了眼睛：“和谁?”
她祈祷自己不要听到那个名字，而陈觉也让她如愿以偿，但他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让她痛苦罢了。
“你知道的，你的朋友。”
意有所指，何须明言。辛姝皱了皱眉，心底是满溢的酸涩与无奈：“他为什么要和你打架?”
“因为他不给我来看你。”他勾唇笑了笑，“他这个人可差劲，他说我卑鄙，还挑拨我和你的关系。是不是有人告诉你我喜欢那个夜场女人?不，他在骗你，我喜欢的人是你。”
“至始至终，我对你的感情，没有变过。”
“我喜欢的人，一直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