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梦,你出关了?”她才懒得管这位季大总管喜欢不喜欢她的手机铃声,好几天没跟梦梦联系了,她兴奋都来不及呢!
裴梦在公关公司做公关,上周去日本出差,参加什么全封闭式的专班集训,一周之内不能跟外界联系。
“怎么回事啊?我刚下飞机打开手机就看到你发给我的短信,安俊远那王八蛋把你坑了?”电话里,急性子的裴梦劈头盖脸地大声问。
“下飞机?你回来了吗?”肖暖问。
“可不是么!我们这变态总管,上飞机就收了手机,一直到回来才还给我们!”裴梦抱怨了一句,又拔高声音问,“你还没回答我呢!”
“那个......”肖暖下意识地瞅了一眼季妍,“梦梦,我们老地方见,见面再详谈。”
“好吧!”
挂了电话,肖暖对一直在别墅门口站着当“守门员”的季妍说,“我去市中心见个朋友,很快回来,我坐正南安排给我的车就行了,有司机在,你不用跟着。”
“不行!这是我的职责。”季妍冷冰冰地说,面无表情。
肖暖顿时来了气,转身就向秦正南给他安排的那辆大奔座驾走去,“随便你!想跟就跟着!”
这个季妍,明明长得很漂亮,却总是板着脸,性格还这么冷清......秦正南在哪找的这么高冷又敬业的女管家?
一路上,肖暖坐在后面跟副驾驶的季妍没有任何交流,很快就到了市中心她和裴梦经常光顾的那家甜品店。
肖暖一直有个梦想,那就是开一家属于她自己的甜品店。卖的都是她亲手做出来的各种甜品,还有自己烘烤出来的面包蛋糕之类的点心。
对于这些甜腻食物,其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在她模糊的儿时记忆里,每次见到橱窗里那些精致的蛋糕点心时,就忍不住驻足观赏,却从来不会张口问爸爸妈妈要钱去买一块尝尝。爸爸妈妈身体都不好,微薄的工资除了供养她读书之外,基本都花在了买药治病上。
尽管她可以忍住不让口水流下来,但心里对那些甜品的喜好从未减淡过。潜意识里似乎很早很早就跟它们很熟悉,好像曾经天天都会吃到它们一样。
或许,那应该是在梦里。她经常这样解释自己的那个奇怪的潜意识。
裴梦一开始嘲笑她胸无大志,在尝了她自学自创做出来的甜品之后,直接把她的梦想扼杀在了摇篮里,“亲爱的,你还是断了那个赔钱的梦吧,你真不是做甜品的料!”
坐在落地窗前的座位上,肖暖一边盯着货架上那些精美的糕点,一边向坐在对面的裴梦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
“就这样,你嫁给了安俊远的舅舅?”听完闺蜜的那场匪夷所思的婚礼之后,裴梦满脸的不可思议,漂亮的大黑眸忽闪忽闪盯着肖暖看了半天,才晃了晃脑袋,“暖暖,如果这是真的,那一年后,你必须跟他出国啊!这么有钱的男人,嫁都嫁了,哪有再离婚的道理?”
“梦梦,你是故意取笑我吧?我怎么会跟一个不爱的男人过一辈子?”肖暖嗔怪地白了裴梦一眼。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现在不都流行先婚后爱嘛!”裴梦刚说完,突然想起了什么,蓦地皱眉道,“也不对啊,他身体残疾不能满足你......你没有性福生活也不行啊!”
“噗!”肖暖嘴里的一口奶茶差点喷出来,连忙抬手捂住裴梦的嘴,“姑奶奶,你能不能小点声音?”
“哦!”裴梦拿开她的手,撇了一眼周围的客人,压低声音,悄悄凑过去问她,“那你回去问问......哦,对了,你老公叫什么名字啊?”
“秦正南。”
“什么?”
“秦正南,秦始皇的秦,端正的正,东南西北的南,怎么了?你认识?”瞧着突然一脸惊讶的裴梦,肖暖好奇地问她。
“靠!”裴梦拍了一下桌子,难以置信地继续向肖暖核实,“咱江城华美集团的董事长秦正南,神秘的海归商人,是他吧?”
“是啊!你认识?”肖暖点点头,原来秦正南这么快在江城就有名声了?
“不认识!但我见过!在日本集训的时候,听我们主管说是隔壁会议室是江城的一个老板跟日本企业家谈合作。后来,我看到从那会议室出来一个长得超帅坐轮椅的男人,听那小日本总裁喊他秦董,而他身边一个女人叫他正南……”说到这里,裴梦顿了一下,瞬间拧起了眉。
“这么巧啊?他现在真的就是日本,还没回来呢!”肖暖讶然道。
“我重点不在这里,亲爱的,我是说,他身边有个女伴,而且……他们关系看起来很亲密!不对不对,是非常亲密!那女人一直推着他的轮椅,从始至终都温柔地看着他,正南长正南短地叫……你老公叫她什么来着,好像是什么琳,是个英文名!”裴梦似乎也是不太确定地,边想边说。
“是吗?”肖暖脸上的笑突然就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自然,挑了挑眉,无所谓道,“亲密就亲密呗,是她隐婚的老婆都无所谓,反正一年后,桥归桥路归路!”
“切!”裴梦探究地看着她,“不过说真的,秦正南除了那双腿,其他都太完美!你就真的没对他动一点心?”
肖暖撇撇嘴摇了摇头,“梦梦,你说我是不是很没出息,我现在都还没法相信俊远喜欢男人!”
“别提那个弯的了!不是我不理解同志,他错在利用你!耽误了你三年!这一点就是罪大恶极!”提起安俊远,裴梦气不打一处来。
“好吧,那不提了!”肖暖知道裴梦的火爆性子,再说下去,一定会掀桌的,只好作罢。
从包里拿出她准备好的照片递给裴梦,“秦正南的人整天跟着我,我不好去邮局,你帮我把照片邮寄给我妈妈吧!”
裴梦点点头接了过来,看着照片上的俊男靓女,惋惜地摇了摇头,“你说他要是正常男人该多好!我都会嫉妒你的!”
“拉倒吧!正常的话,还会找我结婚吗?”肖暖不以为意。
裴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是哦!那你说,他怎么不和那个什么琳的结婚呢?那女人,看他的眼神都含着浓浓的爱意……”
“管他呢,我跟他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若不是他当天及时出现帮了我,我还真不知道怎么下台。所以,一年就一年吧,我已经做好伺候一个残障人士365天的准备了,何况他答应过会给我工资!”肖暖边喝奶茶边漫不经心地说。
“堂堂华美集团董事长夫人,说这话也不掉价!”裴梦见她心情不好,故意打趣道。
“好了,不提男人了,我看看他们家糕点有什么新品没?”肖暖拿过餐单,看着上面琳琅满目的甜腻食物,脸上顿时笑容暖暖。
“瞧你这点出息!”裴梦嗔怪地抬手点了点她的额头。
从市中心回秦正南别墅的路上,肖暖只觉得心里堵堵的,回到家直接上楼躺上了床。
想着这三年来她和安俊远的点点滴滴,忍了好几天,撑了好几天,眼泪最终还是无声地流了下来。
她人生的第一场爱情,开始始于日久生情,进展得平平淡淡,却结束得轰轰烈烈。
爱情或许可以再来,可是婚姻呢?
一年后,她就是个离异女人了……这都是安俊远那混蛋馈赠的!从今天开始,她要彻底把他这一页翻过去,重新开始,做一个自强自立的女人。
以后即使离婚了,一个人也要活得精彩!
一边伤心着,一边鼓励着自己,肖暖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窗外明亮的阳光越来越淡,渐渐变成了昏黄的金色,再慢慢地,朦胧的夜色渐渐袭来。
秦正南推开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床上只着了一条裙子就蜷缩着睡着的女人,淡淡的夜色笼在她身上,那本就瘦弱的身子看着更加单薄。
男人微微蹙了眉,轮椅慢慢挪了过去。
肖暖醒来的时候,发现眼前一片漆黑。在看到窗外的灯光时,才惊觉自己竟然睡到天黑了。
正要起身,突然发现身上有只沉甸甸的东西,以为是梦里把枕头甩过去了,抬手去抓,手在碰触到那横在自己腰间的东西时,瞬间吓得她惊叫一声。
“啊——”
一道惊心动魄的惊呼之后,肖暖脑袋里已经一片空白,奋不顾身地翻身下床去。
可手腕却被床上的人及时抓住,她本能地一边挣扎一边再次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啊!救命啊!”
手腕上骤然一松,肖暖后退两步,差点跌坐在地上,爬起来,正要冲出去,借着窗外清淡的月光,她看到了床上的,并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一个人。
“你,你是谁?”她大口喘着气,强自控制住因为惊吓而不断抖动的身子,可那破口而出的话,却带着根本无法控制的颤音。
这别墅里那么多人,她刚才那两声,应该会很快把季妍他们招过来,她现在需要做的,是镇定!
床上的人慵懒地张开双臂伸了一个懒腰,语气淡无情绪,“喊够了没?喊够了过来,再陪我睡会。”
那熟悉的带着磁性的声音传来,肖暖不由地瞪大了眼睛,仔细将那人的轮廓看个仔细。
秦正南?!
没错!虽然光线不足,但他那棱角分明的脸在淡淡月色的勾勒下,不仅清晰可见,且显得愈发清俊。仅仅一个轮廓,也能让她确认,竟然真的是秦正南!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了?”她不由地松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吓出来的汗,走到床边,拧开了小夜灯。
秦正南长臂一伸,旋即将灯又关掉,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不悦地重复了一句,“陪我睡会。”
虽然灯只亮了几秒钟,但肖暖还是看到了床上的人。可不就是秦正南嘛,还穿着衬衣西裤,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躺她床上来了!
他一个双腿瘫痪的人上床应该会费一番周折的,怎么她居然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肖暖好奇地腹诽了一句,却并没有上前,站在窗前,看向床上躺着的人,“秦先生,你去了一趟日本回来,是不是忘记一些东西了?”
“是我忘了还是你忘了?两天不见,你是什么身份,是不是还需要我提醒一下?”秦正南侧头看着她,两个人的视线在黑暗里交织着。
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脸,但肖暖明显感觉到了他那眼神透过黑暗传过来的力量。像是无形的箭一样射在她脸上,让她下意识地收回了目光。
“是你说的,我睡这里,你睡书房的......”她垂眸,声音不受控制地低了下来。
“我说的那是大部分时间,现在,是大部分时间之外的小部分时间。怎么,不可以?”
“那......那你睡这里,我去书房。”肖暖不想再继续跟他讨价还价,转身就往外走去。
“站住!”秦正南喊住她,一边伸手打开了灯,一边说,“扶我下去,晚饭还没吃。”
肖暖松口气折回来,把他的轮椅推到床边,走过去伸手去拉他的胳膊。
双手刚碰上他的双臂,秦正南突然伸手反握住她的手,只轻轻一拉,她脚下踉跄一步,整个人直接向前倾倒下去。
“啊!”又是一声惊呼,却不似方才那样撕心裂肺,她边挣扎边喊道,“秦正南,你干嘛?”
此时,她已经完全趴在了他身上,脸贴脸,胸贴胸......
“叫我老公!”他腰部以下的部位虽然直挺挺躺那一动不动,但两只有力的胳膊就足可以将她擒制住,尤其是那锢在她腰间的手,控制得她一动都不得动弹。
他口里有淡淡的酒味,直接喷在了肖暖脸上,她忙别过脸去,“你说话不算数!不叫!”
“我怎么就说话不算数了?”
“你说过我们井水不犯河水的,你现在做什么?”
“小别胜新婚你没听说过吗?”橘黄色的灯光下,男人瞧着她憋红的小脸,又急又气的样子,忍不住勾了勾唇,深邃的眸子里似乎闪着碎光。
“谁跟你新婚!我们那是假的!”肖暖不放弃任何一次挣脱的机会,但每次用力都被他用更大的力气禁锢住。
“婚礼是假的,还是结婚证是假的,恩?”秦正南慢条斯理地问。
“都是假的!”她一时气急,扭头瞪他一眼,又连忙转过去,不敢再凑过来。
“老婆是真的就行!乖乖陪我睡会,再动的话,我说不定真要改变主意,把那一年婚期先随便延长个三年五载的再说。”秦正南抓住她的两只手腕,将她拖到自己一侧,硬是按在了自己怀里。
“秦正南,秦大叔,别忘记了,我也是合法公民,我也有起诉离婚的权利!”她气呼呼地冲他喊,口水直接喷他一脸。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嚣张,还真以为他是王法了?
“秦大叔?”男人避重就轻,似乎根本不在乎她那离婚的威胁,重复了一句这三个字,侧过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在你眼里,我很老吗?”
肖暖顿时停止了挣扎,抬眸看向他。
因为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陡然变得低沉,不仅带着浅浅的不悦,而且却透着明显的失意。
她大脑迅速倒转了一圈,难道他以为叫他大叔是因为他老了?
“你什么逻辑啊?”她有点哭笑不得,昏黄的灯光下,仰头瞧着男人那棱角分明的完美俊脸,那性感的薄唇……还有被他抱在怀里感受到的温热体温……她的声音忍不住有点颤抖,“老公这两个字里是个‘老’字,大叔这两个字里是个‘大’字,你说是‘老’字老,还是‘大’字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