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墨衍摇了摇头，“你没用力，是皮外伤。”
“你怎么会催眠?我刚看见你看小狐狸的眼神特别可怕!”
“我不这样她怎么说实话?”邹墨衍搂着我，“走了，去看戏。”
所谓看戏，就是在一间玻璃房内，我看见了在一个房间里面坐着的三个人。
“他们看不见我们的。”邹墨衍指着玻璃房间里面的张栋说道，“看看他有什么特别的?”
张栋眼神空洞，六神无主，身体不自主的哆嗦着，他除了情绪不对之外，好像没有什么异样，一边的宋璃倒是冷静的很，坐在地上，一言不发，老于烦躁的走来走去，总是伸手摸兜儿，我猜是在找烟。
“他们三个怎么了?”
邹墨衍看了一眼表：“估计马上就现行了。”
话说着，张栋突然站起身向我们扑过来，我吓了一跳，本能的往邹墨衍怀里面躲，邹墨衍搂着我，低声说道：“别怕。”
张栋整个人趴在我面前的玻璃上面，大声的嘶吼着，“你们到底是谁，放我出去!”
没有人回应他，一边的老于也走到跟前，仔细的打量着他们面前的这扇玻璃，无奈叹气，“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宋璃不哭不闹，安静的坐在地上，我看着她，想打到了那天她扔掉的那个化验单。
这时候他们房间的门突然开了，我看见有两个人将一个蒙着脑袋的女人扔了进来，张栋急忙的跑向门口的位置，只是人还没有到门口，大门就关上了。
被蒙着脑袋的是个女人，她摘掉蒙着自己的口袋之后，拢了拢自己的发髻，这臃肿发福的身材上面托着一张雍容华贵的脸，张栋看见她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慌了。
没错，是张太太。
张太太也看清楚了张栋，但是目光又看向了周围的两个人，宋璃依旧是坐在那里，而老于则是礼貌的问好，点头哈腰的劲头完全是天生的，恶心极了，“张太太。”
“这是哪啊，我怎么来这个地方了?”张太太现在还不能接受自己面前的一切，她拉着张栋，紧紧的抱着他，“你怎么了?怎么这么憔悴?”
张栋不说话，但是嘴唇已经开始哆嗦了，张太太很害怕，拿出手机想打电话，发现手机是没有信号，一下子就慌了，“老公，你怎么了啊?”
张栋突然躺在了地上，浑身缩成一团，嘴里一直说着，“给我来一支，快点.....”
“给你什么啊?哎呦，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有没有人啊，救救我老公。”张太太急了，看着房子的四周大声的吼着，这女人这嗓门，真是不唱高音可惜了。
张栋开始留着鼻涕，在地上打滚，好像每个姿势都不舒服，张太太没有办法，只能用自己肥胖的身躯压着他的腿，张栋脸上分不清是鼻涕还是眼泪，身体一颤一颤的，一直在说，“快，给我来一支.....”
介于之前看过教育警示片的概念，我看着邹墨衍的侧脸问，“张栋，他吸丨毒丨?”
“张行长，你这是怎么了啊?”老于在一边看见张栋这个样子，不知道怎么是好，对着墙四周看了又看，终究是没有什么办法，最后是一边的宋璃慢慢说道，“他毒瘾犯了。”
毒瘾。
我真猜对了。
张太太更加惊慌了，“张栋，你怎么吸丨毒丨了，你跟我说啊你。”
张栋就在地上打滚，谁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别问了，他现在什么都回答不了你。”宋璃慢慢的站起身，走到了张栋身边，看着地上滚成一团的人，嘴角轻轻掠过一丝嘲讽，“你说的很过瘾，很刺激，现在过瘾了么，刺激了么?”
张太太跟老于都看着宋璃，宋璃的目光只看着张栋，“你太太来了，你看看。”
张太太是知道宋璃的，可能依照女人天生的警觉，她觉得宋璃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她应该能察觉到宋璃跟张栋之间的关系的，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张太太这时候目光狐疑的掠过她，专心的看着在打滚的自家老公。
这时候房门又开了，从外面扔进来一只注射器，那注射器滚落到了张栋的身边，眼尖的张栋看见那个注射器，连滚再爬的哆哆嗦嗦的拿起来，双眼瞪的大大的，直接拿起了注射器往自己的胳膊上面就扎了下去。
宋璃走到他身边，冷笑一声，爽么?
张栋的身体渐渐的瘫软在地，他平躺在地板上，双眼紧闭，一脸享受的神情，嘴里说着，“宋璃，来，快来。”
宋璃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张太太，淡淡的问，“来什么?”
“当然是上你这个小妖精。”张栋像是在梦中呓语，闭着眼睛，似是美梦：“来吧，宝贝，快点，舔我。”
宋璃猫腰蹲下，张栋抓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身下......
丨毒丨品的第一反应，是性
张太太再也忍不住了，大步的走了过来，对着地上的张栋就是一脚，那一脚直接踢到了他的关键部位，张栋‘哎呦’一声弓着腰，疼的直冒冷气。
“张栋，这个贱女人原来跟你也有一腿，你还吸丨毒丨，真是丢人现眼。”张太太坐在张栋的身上，开始拼命的打他，“你就是靠我的娘家上位，没有我，怎么可能有你的今天，你这个贱男人!”
“上次我就教训一下那个叫何嘉然的，现在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鸟，看我不抓破你的脸，让你勾引别人老公。”张太太抓着宋璃的头发，一下下的抓着她的脸，一时间三个人扭打在一起，狰狞的很。
整个房间充斥着张太太打骂的声音，老于在一边是怎么劝都不行，这是人家的家务事，老于劝了几句之后很明智的站在一边，免得殃及池鱼。
宋璃的脸已经被张太太打肿了，她被张太太抓着头发，丝毫没有反抗，很平静的说道：“跟张栋有一腿的是我，不是何嘉然。”
“不管你们谁，勾引别人老公就得死!”张太太急了，一拳拳的直接往宋璃身上招呼，张栋这时候稍微清醒了点，看见张太太打宋璃，一把推开了她。
这时候老于突然拉过张栋，在他身边说，“你说会不会是......会不会我们被关起来跟何嘉然还有邹墨衍有关系?”
张栋还是一个精神恍惚的状态，嘟嘟嚷嚷的也听不清说什么，他搂着宋璃，看着张太太，傻呵呵的笑着。
“真是老于干的。”邹墨衍对着里面的四个人自言自语，“赫长安，把老于带出来。”
我有些不理解：“你怎么看出来的?”
“张栋不明白怎么回事，是因为他什么都没干过，他的脸上又恐惧，有惊慌，而老于虽然看起来有些焦虑，但是一看就是在想对策，你看，刚刚他主动问张栋，是不是跟我有关，如果他没做过，又怎么会联想到我?”
邹墨衍这个逻辑，真是太牛了，“真不愧是法学院的高材生啊。”
“哼。”
邹墨衍出了房间，我跟在他身后一起去了另外一间房，这是一个密闭的屋子，整个房间只有一盏灯，老于站在灯下，看起来特别紧张。
“何嘉然。何嘉然。”老于见我进来，直接就跪在了地上，“求你放过我吧。”
“老于，我自认为对得起你，你怎么还要我的命呢?”
“那是张栋干的，是他找人绑架你的。”老于跪着向前了两步，“这两年我对你照顾这么多，我怎么可能要害你呢，邹墨衍，放过我吧。”
“我没说有人绑架我。”我冷眼看着面前跪地求饶的老于，“你这招移花接木玩的真好，我险些真的以为是张栋做的。”
“过来。”邹墨衍将我喊道身边，他站起身，从手里拿出一只刀子，迅速的抵在了老于的喉咙间，“敢动我的女人，就要想到代价。”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们饶命。”
“墨衍，别.杀他..”我拉着邹墨衍的衣袖，“别杀他。”
邹墨衍的眼神一暗，看着老于的胳膊，一刀划在他的静脉上。
瞬间，鲜血喷出来，老于看见那猩红色的血液，更加害怕了，
“何嘉然，你让我女儿坐牢，我就是想教训你一下，我真的没有叫人杀了你，我发誓，我真的没有。”老于一边磕头一边解释，“真的不是我，我没有做过。”
“是么。”邹墨衍冷笑一声，“嘴硬。”
邹墨衍将刀子往老于的颈窝刺去，这个动作太快了，老于来不及躲闪，那银子的刀子就插进了老于的颈窝。
依旧满是鲜血。
邹墨衍的脸上带着狠厉，我似乎是没见过这样的他，他盯着老于，老于恐惧的看着他，气氛诡异的很。
在这么下去，老于崩溃不说，我都要受不了了，我拉着邹墨衍，小声的哀求他，“别....我看着害怕。”
“你乖，出去等我。”
我怎么说都不出去，邹墨衍拉着我，强行将我带到了门外。
潘奕明正在抽烟，跟我说，“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为想到了邹墨衍用刀子去割老于静脉的场景，眼底一片漆黑，深吸了好几口气之后才勉强稳住心神。
“张栋跟宋璃他们怎么样了?”
“三个人打累了，休息呢。”
我呵呵一笑，想着之前还风光无限的几个人现在成了这副德行，心里感叹事实的无常。
“潘奕明，墨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了?他什么时候学会的催眠?还有，他认识小狐狸吗?”
“在你走了之后，邹墨衍过了一年非人的生活，具体发生了什么，我都不是很清楚，就是知道他对很多神经类药物都免疫了，催眠这种事情，是对意志不坚定的人才会有效果，像是邹墨衍那种常年生活在地狱里面的人，完全没有作用。至于你说他为什么狠，呵呵，若是不狠，怎么走到今天的位置?”
“你说的那一年，是他住在精神病院的那一年吗?”潘奕明眼里闪过一丝讶异，我连忙追问，“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潘奕明叹了口气，“这个你要问他。”
我听出来潘奕明这个口气，是知道也不会告诉我的，我心里还是响了很多的东西，我不知道邹墨衍在里面对老于做了什么，心里只是一心的期盼着，千万不要出了人命，千万不要。
事实上，就算是出了天大的乱子，有赫长安在，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多种，邹墨衍从那个房间里面出来的时候一面的轻淡然，而里面的老于，除了神情呆滞，地上有摊摊血迹之外，也看不出来什么，邹墨衍吩咐道，“人送回去。”
几个人将老于抬走，邹墨衍看着我，“没事了，都过去了。”
“你把老于怎么了?”
“你看了，没死。”邹墨衍搂着我，又回到了另外一个房间的门口，他让人打开门，我没想到这是关着张栋跟宋璃的房间。
宋璃看见我在门口，什么表情都没有，到是张栋跟张太太，连忙跪在地上，大声的求饶，“放过我们，求求你，放过我们。”
“嘉嘉的脸上曾经有伤。”邹墨衍看着张太太，冷笑着：“你干的。”
张太太连头不敢抬，到是张栋急了，“都是你惹的麻烦，都是你!”
张太太现在完全没有了盛气凌人的架势，跪在地上求饶，“是我不对，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道歉没用。”邹墨衍看着她，“我不打女人。”
张栋的药劲儿已经过了，脸上挂着彩，抬头看着我们，突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似地，抓着张太太的头发，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让你嚣张，让你打何嘉然，我他妈的一直被你压迫着，今天老子就好好教训你!”
张太太捂着脑袋呜咽着，张栋打的特别狠，谁都看出来他不是装的，邹墨衍不说话，安静的看着。
最后还是我看不下去了，应声止住，“别打了，别打了。”
张栋看着我，浑浊的眼睛里面露出凶光，突然间拿起了地上刚刚打针的注射器，硬生生的向着邹墨衍刺了过来....
我想，有时候去保护一个自己爱的人，是一种本能。
就好像我见多了邹墨衍对我的好觉得他做很多事情都是天经地义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什么伤害他的人或者事儿，我会第一时间冲出来。
我对那注射器有着莫名的恐惧，但是为了邹墨衍，似乎也觉得没什么....
我用力的推开了邹墨衍，那注射器的渗透扎在我的后腰上，张栋是用了很足的气力，我觉得后腰一阵钻心的疼，疼的我‘斯哈’一声，我是看不见张栋的表情的，我面前的邹墨衍，眼里除了震惊，还有心疼。
宋璃有艾滋病，她是怎么患上这个病的我不知道，但是跟她一起最密切的张栋，八成也是HIV携带者，那个他刚刚用过的注射器里面，或多或少会残留他的体液，张栋那个角度会直接将针扎进邹墨衍的肚子上，而邹墨衍搂着我，不敢说百分之百能躲开。
而我能做的，就是推开他....
邹墨衍反应很快，他反手将我搂在怀里，一脚将张栋踹到了地上。
我是真的没见过这样的邹墨衍，他搂着我我，脚用力的踢着张栋的头，乒乒乓乓的声音听起来是用了十足的力气，张栋抱着脑袋一阵阵的哀嚎，邹墨衍拿出枪，一只手蒙上了我的眼睛，然后‘砰’的一声...
张太太的哀嚎，宋璃的抽泣....
我抓着邹墨衍的手，他捂着我眼睛捂得死死的，我担心邹墨衍不理智：“邹墨衍，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你别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