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我早早起床,乘坐公交车又一次走进了我生活过四年的母校。步行了很久,我来到了思源湖,坐在了湖边的木椅。虽然是深冬,大部分学生已放假,但是仔细观察后,一辆单车,一本书,一对情侣,很快入了我的眼帘。思源湖边,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它依旧是静静思考的地方,依旧为情侣们游击战的革命根据地,湖边饱经风霜的维纳斯也依然顽强地屹立着。冬日的阳光懒懒地洒在维纳斯女神上,照亮了底座的题字——Venus能把所有的美的事物为同学们携来。
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雕像也有自己故事呢?记得在很多年前吧,在我读书的时候比我大几届的某个毕业生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偷偷地给湖边的维纳斯花了一个Bra。次日画着Bra的照片便在学校的论坛上传疯,一传十十传百,不到几日,维纳斯又变成了学校里的名人,同学们纷纷与其合影留念。这是一段多么美好的校园回忆,只是此刻又有多少人知道这段风尘许久的往事呢?
沿着湖边漫步,不知不觉我来到了图书馆前。我停了下来,几步的距离,有一位穿着灰色羽绒服的女孩捧着一本书,在静静地思考着。多年前的这情景,陈浩总是会流氓地对女孩吹个口哨。然后女孩回给陈浩一个你是流氓的眼神。多么令人熟悉地青春回忆,只是我一直没体会过。再不疯狂就真的老了,于是我也对女孩吹了个口哨——“吁……吁。”
我以为女孩会对我的流氓行为回以鄙视的眼神,然后骂我一声流氓后跑开。谁知女孩却是指了指自己,然后说:“你是在跟我吹口哨吗?”
我:“你说呢?”
女孩:“是吧,又没有别人。”
我:“恩,那就是吧,”
女孩:“哦。”
我:你怎么不生气,平时就那么对付流氓地吗?
女孩:生一点,流氓?我看你一点也不像流氓。
我:为什么?
她:很简单,你刚才的口哨吹得一点也不响,音调低沉,根本是个新手。另外,此时此刻,你依然深深的将自己的脸藏在黑色的外套帽子的行为已经告诉我,你的最初想法根本不是要跟我搭讪。
我:“嗯,精辟。”
女孩:一般一般,我的专业是临床心里学。
我:未来的心里医生吗?
女孩:嗯,是有那种想法。
我:可以给我治治吗?怎么样才能摘掉帽子。
女孩没说话,而是用行动来回答了。她来到我身边后,踮起脚把外套帽子摘了下来道:“这样就可以了。”
我:“谢谢!”
女孩:不客气。
………………
这是段我意想不到的小插曲,只是有时候人与人间不就是这么认识的吗?得到她的同意后,我坐在了她的身边,我们就这样渐渐聊了起来。通过聊天我得知她比我小四岁,在读临床心理学研究生。我说过我有严重的抑郁症,于是我把在这所大学,在深圳所发生的很多事情都告诉了她。我说,我有过一个女友,在深圳我遗失了她。她离开后我游戏人间,做了很多违法的事情。功成名就后睡了好多女人。我感觉自己好孤单,从没有一天是快乐的。
她得知我曾经是个游戏的项目总监后,先是以沉迷于游戏的弟弟的姐姐身份,对罪魁祸首的我进行了攻击。然后再以医生的立场跟我说,我需要放下,放下,以一颗平静的心态参加她的婚礼。要了那两元的公交车费后就要遗忘这段美好,痛苦的记忆。至于深圳故事的那个女人,她则是对我说了句——岁月随心,终会淡然。我们相互留下了微信号码,我说我是她的第一个病人,一定要她治好我。她则是说她是我的主治医生,一定会负责到底的。女孩和我同姓,名叫林佳琦。未来的日子,林佳琦真的帮了我很多很多。当然了,这是后话。
………………
与林佳琦从分别,从图书馆前走过,再往前走,我来到了思源湖步行桥。穿过步行桥,是有一座小山,两边的树木郁郁苍苍,小路曲曲折折,变化不大。继续往前走,我来到体育场。在这块体育场多年前的一场足球赛上,我和姚晴有了交集。只是因为腼腆,我们从未说过一句话。直到她把我主动得拦下我后,我们才有了后面的故事。无数次走过这里,好怀念这样的画面,由近及远湖边、木椅、读书人、思源湖、燕云亭、树林、拖鞋们。只是,最后的结局,我还是要走,因为这里已是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