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入住的酒店,拿起随身的背包后我退了房。坐车来到了黄埔江边,漫无目的地在河提上,远眺着滔滔江水。太阳悬在半空,但西伯利亚划来的寒流却让那点软和的阳光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感觉天好冷,一阵阵刺骨的寒风,不停地穿过我厚重的外套。为了使自己不被冻僵,我只能重新把头蜷缩在了外套的帽子。然后我一边跑,一边不停地摆动着几乎被冻住的双手。你们说,我是不是傻了,我顶我自己的肺哦,我TMD是真傻了。好吧,我TMD真是病了。
北京下午三点三十分时,停停走走的我,准时出现在了黄埔江畔历史悠久的和平饭店门前。我又点了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终于要来了,我的愿望要实现了,我心里的结就要解开了。她离开那年,我曾经发誓我一定要亲眼看完她的婚礼,这一刻终于要来了。说真的我有些小激动,有些小幸福,不,不,我顶我自己的肺哦,新郎又不是我。如此异于常人的行为想法,——这便是我屡次说我自己心里有严重抑郁症的证据。
不联系不代表我不懂。不,我懂,其实这些年来,姚晴一直在我的世界透明地活着。因为掌握着可以黑掉网站的电脑技术,她的新QQ,新手机号码,新微信,新微博,一切的社交软件都在我监控之中。我知道两年前,她离开了曾经包养她的那个男人。报酬是个房子,当然了她卖掉了。我知道她两年前重新回到上海,然后在一家外企上班。在那家外企认识了,她现在要嫁的那个男人。我知道当初把她带坏的梁妍希也来到了上海,她也从良了,心安理得地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
我林睿很可怕,是吗?是不是觉得我是个psychopath。好吧,我不否认,我这一生一直疯狂地活着,整天做着常人根本无法理解的事情。只是有些人比我更可怕,就比如那些依靠男人上位,走路起来一扭一扭,过着寄生虫般生活的漂亮女人比我更可怕。盗墓笔记里面三叔的一句话,说得很对:这个世界最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心。对我而言女人的心,更可怕,因为女人,我才变成了一个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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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上了耳机,重复听着激情澎湃的游戏音乐Rags to rings。我好喜欢这音乐,没有歌词,没有人声,气势磅礴的管旋节奏贯穿整曲,令人热血沸腾。在正义的复仇的曲调声中,我终于等到了期待已久的人。只见很多辆车缓缓驶来,一辆布满鲜花的黑色奔驰S350停在了前方,跟着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出了车子。其中一个男人打开后座窗后,把一位穿着白色婚纱的女人抱了出来。同时,车里也跟着走出了一位穿着白色晚礼服的女人。姚晴,梁妍希——时隔多年我又一次见到了她们。
那一刻,我嘴角轻轻地逗到了一边,应该露出了个连我自己不懂的笑容。看见那两个男人帮她们披了一件外套后,我将帽子压了压。在姚晴和梁妍希往我这边看时,我不得不转了个身。她们的距离离我有些远,我有些轻度近视,但是戴上隐形眼镜后,我还是能看清那两个经济学院曾经的才女,皮肤依旧如此的白皙,脸蛋一如既往精致。特别是姚晴,两只小小的酒窝,依然甜甜地写在她的脸上。
因果就在那一刻了,在他们一行人走进和平饭店时,我再次压了压帽子后也跟了上去。我就在他们后面几米的距离跟着,走进大门,穿过大厅来到了电梯。片刻等待之后,电梯来了,他们走了进去。就在电梯门关前的那刻,我策划书里写好的桥段,终于被我用行动来完成了。
“等等,等等。”说着我钻进了电梯。
和想象中的一样,我的突然出现一时之间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出于好奇,男男女女都看向了我。这次我没有再隐藏自己,将外套的帽子放了下来后道:“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你几楼。”电梯运行后,其中一个女人问我。
“嗯,和你们一样。”
“啊?你不会是来参加姚晴的婚礼吧。”
我没回答而是对众人笑了笑,将视线移到了电梯不停变化的数字。
“新郎官,你朋友吗?”
“不是。”
“姚晴,难道是你的吗?”
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好热情,当然了我想她是想吸引我的注意力。我的策划书里没有写号人,她抢了些台词了啊。但是同时也给了我回头的理由。于是我回过了头,用余光看向了隔着两个人的姚晴。震惊、畏惧、不可思议、清清楚楚地写在了她的脸上。感受到我的目光后,她用右手捂住了脸颊,呆若木鸡地望着我。她显然是被吓到了,双肩开始轻微地颤抖着。如果不是同样震惊、不安的梁妍希扶住她,她可能都摔倒了。
“小晴,怎么了,不舒服吗?”
“不是,就是有些冷……”
真会骗人,而且是毫无破绽。这时电梯也停了下来,门缓缓打开。他们一个一个走了出去,我也跟了上去。没走几步姚晴回过头,望着我。空气里弥漫着,旁人不懂的眼神交流。很快我们四目相对,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第一次回眸。我还是我,她还是她,只是几秒中之后,姚晴却远远地不停向我摇头。我能看懂她的眼神,她是在说:“你走,你走!放过我吧,我们都已经时过境迁。”
我的心碎了,不应该是化为了尘埃。原来她根本不懂我,难道在她的眼里我真是个疯子吗?不,不,姚晴,我早就放过了你。我的出现只想要回两元公交车费后放过自己,结束我们前半生种下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