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很多感情,信了,便是天堂。不信,则是地狱。
我想我是不怎么爱方旸的。若定要爱,亦只爱他的百般迁就及良好身家。
方旸对此心知肚明,所以他要留住我,必权衡算计分离不差。
彼时方旸并非单身男子,他的身后尚有着日日争执的蛮横妻子及早熟寡欢的9岁小儿。我只是那时不知。
亦或许是内心知晓也装作不知。
是谁说这个世界上,做一个糊涂的人才会获得幸福?大智若愚是种境界,有些事情不该犹疑探索。譬如爱与被爱。
惟有如此,我方能安心享受方旸给予的万般宠爱。
要说一点不曾动心,自是假。
初见方旸,是在充溢着浓郁香气的咖啡馆。这是个以情调闻名的地方,有美到让人惊艳的名字:“啡氛之香”。
陷入松软宽大的橘色沙发里,听着闲云流水般的音乐,突然想不起姐妹拉我前来的目的。
门前铃声玎玲,闻声望去,见方旸跟随他的表弟推门而入,抖落满身清凉光线。
这样神色素净的男子,微抬头,目光未及转动,便直直落在我的脸上。静寂间,我只嗅得满屋浓烈不散的咖啡香气。
姐妹笑哈哈起身作介绍,他似如梦初醒收回魂魄。此后便沉默听我们闲谈,将咖啡喝的心事重重。
仿若,被作介绍相亲的是他,而不是他那性情活跃的表弟。
再见面,来的就只有方旸。
仍是“啡氛之香”,仍是松软沙发,仍是不再年轻却依然高大英朗的男子,笑容从他的深邃眼眸里跃出来,却无声收拢在嘴角边。
不知他给了表弟如何一种解释,表弟居然甘愿退出。那日他分明表露出对我的好感,临走甚至要走我的电话。
也不知他给了姐妹几分好处。耳边风里,姐妹只一味说及方旸的好。青年才俊,性情内敛,白手起家亦将生意做的风声水起。
惟独,没有提起方旸早非自由之身。
这样无懈可击的男子,为何这样费劲心思接近我?我自认容貌并非惹人惊艳,性情也毫不热情活泼,加上不喜主动,因此朋友从来很少。
我的疑虑只浅浅露头,便被随之而来的小小虚荣覆没。
方旸追我,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下班总能见到他闲闲立定车旁,远远微笑。车与他的人一般不张扬却灌满温存。
约我去静雅场所,听轻柔音乐,品剔透清茶。话语不多,却句句贴心。送我回家,下车懂得为我开车门,右手小心抵住车门顶。
知道我爱花,三天一束马蹄莲,差人定时送来。
其实以他俊朗高大的外貌及不菲的身家已可使无数妙龄女子自动委身。实不必如何费心费神待我。
方旸的聪明在于,他清楚知道自己的立场及需求,因此目的明确。
恰恰相反,我自小便是散漫女子,有着自我任性的隐匿秉性。纵使相信世间有爱情的存在,亦不肯相信爱情会永恒。
我清醒知道,这个世界上,能够把握的永远只是适合的,激情和只属于短暂奢侈。惟有淡定沉静的爱护,才可真正携手共老。
因此方旸的恰到好处,令我感觉安心,并终成依赖。
那一日还是到来。
当我发现已离不开方旸时,他却将家室妻儿悉数相告。
是等我生气迁怒竭嘶底里的吧。不敢与我对视,却绕自我身后怀拥住我。低哑着嗓子反复说,对不起,我只是不想你离开。
我安静立在窗前,等待自己生气愤怒质问他是何居心,这样来戏弄我。
可是我却异常的安静。以为一触即发的愤怒未及出口便烟消云散。
内心早有明白,方旸这般男子,怎会至今单身无家无子。只是当我握得满手以为的花好月圆,怎肯去相信那都是幸福的假象。
好吧方旸,你是要我如何?我嘲诺的苦笑。做情人么?我真的不明白你的想法。
我会娶你。方旸坚定的说,他将我扳转身体,凝神看我。
轮到我真正惊讶。
这般坚定深情、信誓旦旦,可是真?我如何不去信他对我一面钟情!他是想留我在身边,与我日日相守、朝夕相对的吧。
我将身体贴近方旸的胸,泪盈于眶。方旸顺势低头亲吻住我的唇,辗转不休地,仿佛要将我融入进他的身体里。
也罢,我愿意赌这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