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朋友是女神,我说过那么多瞎话,但是这个真没瞎说。她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孩儿,绝没有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成分,她长得高高的,也不是很瘦,捏上去有点婴儿肥,皮肤白得像雪一样,但是却从雪里透出一抹晕红,简直是白里透红,吹弹可破,眼睛是桃花眼,大大的,水亮亮的,眉毛我搞了好久才搞懂那叫远山眉,她的声音也好听,软软的,糯糯的,像是融化的巧克力那样,把心脏包得暖暖的,最主要的是她是一只大学霸,以全省前一百名的成绩上初中,再以学校前十的成绩上了省里最好的高中,然后又在全世界排名前二十的大学念了最好的专业。
可是她却跟我在一起了,这完全是现代版的一个织女和牛郎的故事,她从天上飘下来,然后落在了我的怀抱,我就这么抱得美人归了,后来我朋友问我我们怎么在一起的时,我就会像是诗人一样抒情地说,她呀,就从天上飘下来,慢悠悠的,像是一朵雪花,像是一朵白云,就慢慢地飘在了我怀里···
我这么说时,她就在旁边偷笑,露出浅浅的酒窝,在我朋友面前她还有一点羞涩,所以就低着头笑,她那么一笑,我就想起徐志摩的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如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我哥们都说我是撞了狗屎运,捡了大便宜,在他们的意识里,我就该左手牵只母狒狒,右手抱只小狒狒,然后一步一蹦踏。我虽然对我哥们的话有点不悦,不过有时自己想想,也觉得不可思议,她和我在一起完全就是不搭,何止不搭,完全就是差十万八千里好吧。有时我和我女朋友走在一起,别人都会被我们的巨大反差弄得频频回首,我曾经就听过有人说,哎,都被猪拱了。我听到这话肺都气炸了,你他妈才被猪拱了呢。
不过这种事谁能说清楚呢,缘分嘛,《罗马假日》里的穷记者还不捡到了一个美丽公主?虽然结局惨淡了点,但是也是真爱嘛。
我女朋友叫安悦,这个姓比较少,就像是女神在女性中的比例,或许还要高一点。安悦是那种很纯净的女生,生长环境单纯,看事情也单纯,然而她却绝不是瓷娃娃,她是一个电力工程师,一个月拿着比我多一倍的工资,完全就是花销独立,人格独立。我曾问过她为什么不找个富二代什么的,毕竟她身边很多人都是富二代官二代,可是她却撇撇嘴说,我又不是自己没钱?我听得晕头转向,我今生的追求就是这句话了,可是却被安悦提前了二三十年说出来,顿觉心塞不爱。我又问她说,那你不找富二代也不用找我这种屌丝嘛,这个落差太大,我都有点接受不了。安悦就摸了我的下巴一下说,你不知道你的潜力而已嘛,笨死了。我还想说什么的,可是安悦凤目一竖,打断我说,你再这么说我就生气啦,就不理你啦。
我说,要是我没潜力怎么办?安悦弹了我的脑袋一下说,哎,都入了火坑,还能跳起来吗?我臭美地说,那个火坑也是帅帅的火坑嘛。安悦装作呕吐地样子说,你真是猴子啊,给你一根竿你就往上爬。
其实我不是猴子,我只是偶尔爬一下竿子,大部分都是缩成一团的,好多人只看到了手拉女神的光环,却没有看到女神阴影下的黑暗,我的自卑心会时而出来逞下威风,那时我简直就是五味杂陈,全面地否定自己,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但是这种自卑心在安悦的温柔化解下,总是悄无声息地就消逝了。
我现在和安悦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了,这篇故事来源于我给安悦的一个承诺,我说过我要把我们的爱情写成故事给她当结婚礼物,为了这个礼物,我提前一年就开始准备了,之前由于双方父母的压力,我还一度担心这个礼物送不出去呢,所幸现在终于能给她了。当你看到这个故事时,请祝福我们,我会好好爱安悦的,爱一生一世的。
我们的故事要从哪里开始呢,我思索着,所谓前事如烟云,果然杳杳不可寻了,就从安悦第一次到我们学校说起吧,那时我大四,学校的梧桐树依旧十分茂盛,到处都是翠绿。
安悦问我说,我要开着车去吗?
我抓了一下脑袋说,不用了,你开个小奔去,我同学见到了还以为我被你包养了。
安悦以往这样都会笑的,但是这次她却像无主的小女孩那样,很认真,很紧张地说,那就不开车去了,我可以坐地铁。她说完后想了一下子说,那我穿什么去?说着就提了提自己的黑裙子,黑裙子的皱褶像是水波那样,一浪一浪地推着,风一吹,安悦的头发就被吹起来了,裙角也吹起来了。
我仔细端详了一下说,就这个黑裙子吧。
安悦咬了咬嘴唇,最终摇了摇头说,我要穿白裙子,我是你白衣飘飘的女孩儿。
我摸了安悦的头发一下说,那就白裙子吧。
安悦说,那衣服呢?
我一听,顿时抓狂,安悦是我见过最会穿衣服的人,以往都是我的服饰搭配指导专家,这次却六神无主了,我给她说,那你穿那件白色的线衣吧,被裙子搭白线衣,好看得很。
安悦突然抓着我的胳膊,腿一软,险些扑倒在我怀里,她可怜巴巴地说周哥哥,我好紧张,不知道你哥们满意我不?
我说,你可是女神哎,说出这些话不有失身份吗?
安悦立即就抬头挺胸,对我说哼了一声。
第二天安悦果然如约地出现在学校东门,她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像是一棵幼梧桐,原谅我学着川端康成的话说,我想二十岁的川端看到舞女时也是和我这样的感觉吧。安悦拿着手机,微仰着头到处寻找着我,我气喘吁吁地跑到她身边说,你怎么来早了?
安悦说我在家坐不住,就跑过来了。说完就拍了拍胸口说,我好紧张啊。
我刮了她鼻子一下说,没出息的样子。
安悦看到我背着书包,就问我说,你逃课出来的?
我抓了抓后脑勺说,那课没意思,就提前下课了。
安悦说,我不知道你在上课才打电话给你的,你快上课去,我在这里等你。
我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说,走啦,我们一起吃饭去,好饿啦,而且现在食堂没多少人。
安悦也没再追我去上课,她估计也是过来人,看来国内国外上课都是一样的啊,她就跟着我去了丹桂苑,食堂果然没多少人,我专门挑了个靠窗风景好点的位置,说着就拿着饭卡去打饭了,安悦不能吃辣,我就专门给她挑了些清淡的菜,坐下来后,我说,安小姐,快吃吧,也尝尝悲催的学生菜。
我本意是让安悦尝一口后然后开始大骂食堂的,想不到安悦尝了一口说,哎,还真不错啊,周意然,想不到你们学校生活挺不错嘛。
我听后止不住吐血,我说,姐姐,食堂工作人员贿赂你了吗?
安悦白我一眼说,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们边吃饭边吵嘴时,我那三个室友突然就出现了,他们眼睛挣得大大地盯着我,我那时还毫无知觉,安悦在碰了我一下说,周意然,快看,有三个猥琐男在盯着我们。
我回头去看时,却发现我三个室友像是长颈鹿似地伸着脖子,我对安悦说,那三个猥琐男是我室友。
安悦啊地一声,脸一下就红了,连忙央求我说,你别给他们说啊。
我嘿嘿一笑,对那三个说,过来见见嫂子吧。
那三个几乎是扑一样围满了桌子,安悦一脸通红,低着头不说话。
马嘉说,弟妹,我是马嘉,周意然的哥们,邢博然说,弟妹,我是邢博然,马嘉的哥哥,罗可比较老实,他恭敬地说,大嫂,我是罗可,周意然的室友。
我给安悦说,看吧,这三个就是我朝夕相处的基友了。
安悦噗嗤一笑,那三个也跟着傻笑起来,我看不下去地说,要是我弟妹们看到你们这样,非得扒下你们的丑恶嘴脸不可。
邢博然说,弟妹,你别听周意然胡扯,没有他所说的弟妹的。
邢博然这句话刚说完,我们三个立马逮住了他这个小辫子,马嘉拿着手机说,哦哦,录下来了,马上发给余雪,看你怎么解释。
安悦就看着我们四个打闹着,像是大姐姐一样,安悦要比我大半岁,我有时候能感觉安悦姐姐般的爱,不过大多数安悦都像是长不大的小女孩,这样才更让我喜欢。
在他们三个恳切地请求下,安悦访问了我们寝室,可是满室的狼藉让安悦有些不能下脚,安悦看出了我们的尴尬,就说,没事,男生寝室都这样。我一听,立马反问说,你还去过别的男生寝室?
安悦低声低气地说,人们都这样说。
安悦在我椅子上坐了一下午,那时的阳光真是好得很啊,明晃晃的,有点刺眼,后来我和安悦回忆起来时,安悦就一脸动情地说,那时就像是巧克力一样。
安悦走后,他们三个就把我围在一起,像是机关枪那样问我和安悦的事情,我给他们回答了之后他们一脸鄙视地说,你吃了多少狗屎?快交代你们怎么在一起的。我一下子站直,清了清嗓子说,她呀,就从天上飘下来,慢悠悠的,像是一朵雪花,像是一朵白云,就慢慢地飘在了我怀里···
后来我将这个事情给安悦讲了,安悦就说,明明是你在那里呼唤,我才慢慢飘下来的。
我说,能呼唤出你这天仙似的人儿,我就是喊破嗓子就值得了。
安悦锤了我的肩膀一下说,咦,你太肉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