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知道了.”曹景墨抬起手.温柔的将我脸颊上的泪擦拭干净.
“余小姐.真不好意思.我违反了对你的承诺.”我转头对余澄之说.
余澄之满眼含着泪水.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我见犹怜.
“乔娇娇.”她苍白着脸叫我的名字.怒气冲冲.
我下意识往曹景墨的怀里钻了钻.曹景墨搂住我.转头看向余澄之:“橙子.我早已经告诉过你.我和你只能做朋友.”
“阿墨……我等你了这么久……”
“我从來沒有让你等过我.更沒有给过你任何希望.”此时的曹景墨冷漠而残忍.
“阿墨.你以为爷爷会同意吗.你这几年为了这个女人是怎么折磨自己的.你以为家里人都不知道吗.你觉得他们还会接纳她吗.”
余澄之的话让我心头一震.虽然我目前还沒有想过要和曹景墨结婚.可是这却是一个我们不得不面对的问題.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曹景墨拉住我的手.回头对我说.“走吧.”
我点点头.跟上曹景墨的脚步.
我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里一阵激动.这就是将牵着我的手走一生的人.以后的日子.我会好好的跟着他的脚步.再也不会把他弄丢.
我坐上车.曹景墨越过驾驶位抱住我.他略微冰凉的唇紧紧的贴住我的.我依旧向曾经每次接吻一样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看着他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的遮挡住眼睑.他抬起手盖在我的眼睛上.我终于老实的闭上眼睛.将他俊朗的眉目又一次深深的刻在我的心里.
曹景墨.我爱你.
我在心底一次又一次的呐喊.这五年來说过很多很多次.可惜.他听不到.
“还会离开我吗.”他离开我的唇.抵着我的额头问我.
我轻轻的摇头.“不.再也不会了.”即使等待我的是暴风骤雨.我也不会再轻易地退缩.
“乔娇娇.你再离开小心我揍你.”他故意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冲我呲牙裂嘴.
我笑起來.笃定地说:“你不会.”
“不信你试试.”
“你不舍得.”我笑着说.
曹景墨看着我无奈的笑起來.把我搂进怀里.
我和曹景墨终于结束了五年的冤冤相报.冤看似终于结束了.我又搬回了曹景墨的家里.并且让他的家里多了更多我的气息.沙发上丢着我脱下來的丝袜.阳台上.我那蕾丝丨内丨裤正在随风飘扬.一切看起來都是这样美好.
我早晨睁开眼睛.看见身边睡着的男人.那熟悉的眉眼.我心里暗自庆幸.还好我们沒有错过.所以.我感谢曹景墨一直以來的坚持.
我坐在车上昏昏欲睡.今天是周六.曹景墨和我一起去医院看果
果.
“还沒睡醒.”曹景墨转头.挑着好看的嘴角看着我.
想起昨晚他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折腾我.我的脸又一阵潮红.我不知道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该有多么旺盛的精力.总之.我早晨起床看着那黑着眼圈.无精打采的自己.和身边那个神采奕奕.看着我微笑的曹景墨.我突然觉得他就是一个采阴补阳的采花大盗.
我和Lily在医院门口汇合.她看着我一脸暧昧的笑容.
“吃不消吧.”Lily调皮的冲我眨眼睛.
我摇摇头.苦着一张脸说:“吃不消啊.”
转眼到了病房门口.
我敲了敲门.果果看见我一脸兴奋的笑容:“乔老师.快进來.”
我拉着曹景墨走进病房.把他推到果果面前:“果果.他是曹景墨.”
“你好.果果.”曹景墨笑着伸出手.那脸上的笑容亲切而温暖.
果果好奇的打量着曹景墨.然后笑着说:“你好.新幸福.”
我曾经告诉过果果.曹景墨就是我的新幸福.
果果妈妈冲我挤挤眼睛.暗示我到病房外边.我看着果果笑了笑:
“你们先聊着.我去一下洗手间.”
我先走出了病房.果果妈妈又跟着走出來.
“angle.果果这段几天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停的缠着我要再去一次新加坡.”
我托着下巴.从病房外边的窗户看进去.果果和曹景墨不知在说什么.果果的脸有着从未有过的迷茫.然后是神采奕奕的笑容.
“我们可以把李泽然的事情告诉她试试.”我下意识的觉得.时机到了.是她该面对现实的时候了.只有她走进现实.才能够痊愈.
“不行.不行.她如果这次又想不开.非要跟着泽然去了.我怎么办.”果果妈妈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一刻我居然也很想我妈.
“果果妈妈.我是医生.你相信我.果果现在完全不能配合治疗.这样下去拖的越久对她的病情就越不利.”
果果妈妈沉默着.我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相信我.还能有什么情况比现在更加糟糕吗.”
果果妈妈哽咽着.咬着唇终于点了点头.现在的每一个决定对她來说都是千金重.
我和果果妈妈一起进了病房.曹景墨正和果果聊的开心.看我进來转过身揽住我的肩膀.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乔老师.景墨哥哥是个好男人.”
我微微一愣转头看着曹景墨笑.只要他愿意.他总是可以轻易收服身边的每一个人.如我.如果果.
“果果.乔老师有些事想告诉你……”我抬起头看了看果果妈妈.果果妈妈紧紧的咬着嘴唇.一脸紧张的样子.
“什么事.”她问我.眼睛里闪烁着不解的光芒.
“是关于李泽然的……”
果果听到李泽然三个字.一双明亮的眼睛又逐渐变的浑浊起來.像一团黑色的漩涡.深不见底.
“他怎么了.是不是死了.”她语气平静.可是我却突然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这是不是狂风暴雨前的平静.
“是的.”我也用最平静的语气.
果果猛的抬头看我.眼睛全是不可置信:“他……”她艰难的张口.却吐不出一个字.
“果果.他对你的爱从來沒有改变过……”
果果呆呆的看着我.又转头看着自己的妈妈:“之前你们是骗我的.是吗.”
“对不起.果果……”
果果妈妈的一句对不起像是彻底击溃了她.她沒有征兆的开始歇斯底里的大哭.大叫.那是一个绝望的孩子.可是绝望之后会如毛毛虫般蜕变.成为最美丽蝴蝶.她哭的伤心.像是失去了所有理智.果果妈妈拼命的抱住她.可是却怎么也挡不住她发泄自己悲伤的情绪.
我暗自吐出一口气.能够宣泄情绪.这对她來说也是一件好事.
可我看着还是红了眼圈.
她渐渐的平静下來.她像是抽光了所有的力气一般.躺在床上.小声哽咽.
“果果.一切都会过去的.”
是的.一切伤悲都会过去.只有我们珍惜自己.珍惜我们身边的人.幸福终会降临在我们身上.
从医院走出來.我一直沉默着.上车时.我靠在座位上.呆呆的看着车窗外.
曹景墨叹了一口气.拉起我的手臂.将我拥进怀里.
“别想了.一切都会过去的.”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让我的心柔软之余.又一阵阵的酸痛.终于在他怀里留下眼泪.
“曹景墨……”我哽咽着.那温热的眼泪渗入他的皮肤.他叹一口气轻轻地亲吻我的发顶.
“等果果的病差不多了.咱们俩就结婚吧.”曹景墨突然说.
我弹起身体.与他平视:“你说什么.”
我不知道此刻的我是什么样的表情.是惊慌.是吃惊.抑或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惊恐嘴脸.我只是看着曹景墨的脸色渐渐的暗下來.原本清亮的眼神渐渐的乌云密布.他紧紧的抿着嘴唇看着我.半刻中才低沉的说了一句:“沒什么.”
他转过头发动车子.我看着他直视前方专注的样子.不死心地问:“什么沒什么.”
“沒什么就是沒什么.”
我们两个硬是把一个简单的只需要回答一个字的问題生生变成了一个绕口令.
我一言不发的盯着他.我知道他在生气.我也知道他在气什么.他就是认为我不会答应.我好呆也算是一个黄花大闺女.突然有个男人跟我说结婚.我难道连个反应的时间都不能有吗.他分明就是不相信我.一直都不相信.
想到信任.我的心一阵抽痛.
“停车.”我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來.
曹景墨不看我.也不回答.只是开着车.将我的一切悲伤都漠视掉.
“我说停车.”我声音提高八度.
看他依然无动于衷.车速却越來越快.我疯了一般去拉车门.曹景墨一脚刹车.我的头撞在挡风玻璃上.顿时头晕目眩.
“你疯了..”他抓着我的手臂吼出來.
“我就是疯了.”
我瞪着他.他瞪着我.我们两个互不相让.一分钟之后.他突然笑出來.那笑容里竟是无奈和宠溺.
他把我拉进怀里.轻拍着我的背说:“好了.好了.你赢了成了吧.你不愿意我以后不提就行了.”
我委屈的背过脸.倔强地不看他.用手背不停的抹着脸颊上的泪水.
“你就知道我不同意..你以为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又沒有烛光晚餐.沒有鲜花.沒有戒指.有个男人突然说要和我结婚.我.我一点心里准备也沒有……”
曹景墨笑着把我拉进怀里:“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第二天.曹景墨临时出差.到法国去了.结婚的事情我俩谁也沒再提起.曹景墨刚刚离开.我就接到了果果的电话.让我去医院.说有些话要对我说.
“乔老师.谢谢你告诉我真相.”果果的一脸平静.所有的悲伤似乎都在昨天倾倒而出.现在的她看起來反而平静而淡然.
“我不想你对爱失去希望.你家人看似是为你好.可是却击溃了你心里一直以來的信仰.果果.那种感受有多痛苦乔老师明白.”
于是我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给她讲那些让我刻骨铭心的经历.讲我的一直关心在乎的朋友是如何背叛我.仇视我.我给她讲我的爱人曾经让我怎样的痛心.
“那你为什么要原谅他.”最后.果果这样问我.
为什么.我沒有想过.只是遵从了心底最深处的意愿.
“因为爱.爱可以让我们原谅一切.可以让我们变的坚不可摧.”如我.如Lily.如苏紫.如王洋.如每一个有过挚爱.倾心付出过的人.
“我想最后再去看看他.可以吗.”她看着我一脸哀求.
我笑着点头.对着正处在花季的少女有着太多太多的心疼.她原本应该生活在一个沒有忧愁的童话世界里.可现实却让她早早的承受与挚爱生离死别的痛苦.
一个星期后.我和果果启程.前往新加坡去与她的挚爱道别.虽然这声再见说的太晚.但我相信那个男孩子一定一直在等着她的到來.
临上飞机.曹景墨突然打电话过來.我说我要陪着果果到新加坡一趟.曹景墨停了停.说:路上注意安全.就挂下了电话.
A市已经进入秋天.可新加坡依然是炎热的夏天.这样一个连季节都单调的城市.这次來却有些与众不同.可是到底哪里不同.自己却怎么也猜不透.
看着墓碑上照片中的那个年轻的男孩.我转头看了看站在我身边一直沉默的果果.我觉得惋惜.看着那男孩灿烂的笑容.我甚至可以想像到那是一个多么优秀出色的孩子.还记得果果曾经说过.那个男孩的梦想.是成为一个钢琴家.如今那样一个梦想却止步在两年前的一场车祸后.
“泽然.我会带着你的梦想努力的生活下去的……”
那远在天堂的男孩.听到这样的话一定会觉得安心和欣慰的.
我和果果在新加坡只呆了四天时间就又赶回A市.临回來时.我和果果说了我一直隐瞒她的.我其实是心理医生的身份.她只是笑了笑说.如果医生是我.她很愿意配合治疗.但是我很明白.其实只是她心里的结解开了.
我通知亨利准备抗抑郁的药物寄过來.同时回到A市.王洋的婚礼也就临近了.
和果果又坐了六个小时的飞机.刚下飞机.我居然有点头重脚轻的感觉.而果果妈妈正一脸焦急的站在闸口等待着那个她日思夜想的女儿.
果果看见妈妈和爸爸扔下行李跑过去.她扑进妈妈的怀里一声声地说着对不起.果果妈妈抚摸着果果的黑发.一边流泪一边说沒关系.
当她抬头看见跟在果果身后.正在微笑的我时.走过來一把抱住我:“angle.angle.谢谢你.谢谢你……”
我从事这个执业五年之久了.我帮助过许多人.却是第一次让我从心里觉得那满满的成就感.
和果果一起有说有笑的从闸口往出走.而迎面走过來的一对男女让我的心狠狠一抽.
本想装作沒有看见.各自离开.可就在我转开目光的那一刻.他还是看到了我.
“娇娇……”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我居然有了流泪的冲动.我不想问他为什么会和余澄之在一起.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想扑进他的怀
抱.现在我幡然醒悟.自己是这样想念他.
果果一家自觉的和我道别.然后离开.离开之前.果果还冲着我暧昧的眨了眨眼睛.我告诉果果妈妈亨利近期会把抗抑郁的药带过來.让他们还是要密切注意果果的情况.交代完一切.我转过身.只有曹景墨一个人拖着行李箱站在原地等我.
我走过.一边卷袖子一边说:“那女人呢.”
“走了.”
“我还以为今天要和她大战三百回合呢.”我忿忿不平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候机楼里.
曹景墨笑起來.抬手揉了揉我散在肩头的黑发说:“胡说什么呢.”
“老实交代.你们两个怎么又在一起..”
“我刚刚出闸.她就等在外面.好呆也是朋友一场.我还能赶走她不成..”
我知道曹景墨说的都在理.可是我就是压抑不住心里那股浓浓的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