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真心爱一个女人的话,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跟其他男人发生关系。我一直都看不起陈旭,谈起他就来气。后来发展到,提起文丽就来气。现在发展成,一提起来,我就气我自己了。”
文丽捂着脸,躲回自己的屋子,放声痛哭:“雪姐,把这个畜生给我带走,我不想再看到他。”
雪姐指着陈旭的鼻子,强声说:“这两年你花了文丽多少钱全给老娘一分不少的吐出来,就算是赔得精神损失费。你没有钱想办法给老娘去借,就算你还了钱,也得给老娘在监狱里蹲着,免得祸害人间。”
在警察把陈旭带出门,叫雪姐也一起回警局录口供时,雪姐注视着在床头痛哭的文丽流下了眼泪,柔声说:“好姐妹,我去去就回来!”
雪姐不愧是咱天上天的台柱,这个封号绝不是浪得虚名,今天总算是一睹风采,真是大快人心,过瘾,过瘾。
请了四天假,就这样晃过去了。一想起要回那个鬼地方,脑袋都裂了。
你说那个瓦山煤矿和住监狱有什么区别?唯一的不同就是比犯人赚得多点,多也没多着多少。
3月19日,我便恋恋不舍地与依依分别了。
要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她问。
这个月的假期请完了,再回来就是下个月了。我说。
四天的假期,第一天回家,第二天在家,第三天见依依,第四天回去上班。
一个月才能有一次的鹊桥会,时间长了,我与依依的感情能长久吗?
第七集你雪姐喜欢这样的女人吗?
去年,3月25日,晚。
青城巷,某小饭店里。
嘿嘿,爷们回去熬了几天,趁着一个机会悄悄逃了出来,越狱成功。
多休息一天不就是扣半天工资吗?想扣你就扣,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个鬼地方只有领导的办公室有互联,职工宿舍屁也没有,上班又不让玩电脑,日记也没法写。就算抽空悄悄写了一些,还要趁着领导不在时才能偷偷传到qq盘上,可恨的是速还极不给力。不让我码字,不如直接杀了我算了。
“老公,这套中山装送给你,配着你那件白毛衫一定很有型的。”依依将一个衣袋捧向了我。
我还穿着这套中山装拍了一张靓照,当作了我的qq头像,当然这是后话。
“多少钱买的?”我问。
“七十五块,淘宝邮回来的,不是什么名牌噢!”她害羞。
“我给你钱。”在接过衣袋时,我站起一半身子,将一张毛爷他伸了过去。
“你什么意思啊,这是我送给你的。”依依锁眉顿目,不高兴地盯着我。
我忽视着她的脸色,把钱放在了她那边的桌面上。
依依用那种没法形容地眼神目不转睛地瞪着我,就像老牛耕了一天地一样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我避开了她的锋芒,拿起筷子,夹菜吃了去。
就算这里的水煮鱼好吃的要死,也没有夹了几口。
场面十分的尴尬,没有人多说过一句话。
“服务员,结帐。”依依已经将钱递了出去。
“不行,这钱我来付。”我站了起来。
“每次吃饭都是你买单,也该轮到我了。”她笑了一下。
我不花你的钱。说句这话也算呢,谁知道当时我是怎么了,鬼使神差地来了一句:“我不花这样的钱。”
“你说什么?”眼珠子瞪得很大,随着语气的变强,她的身体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再给我说一遍。”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赶紧道歉啊。
“你嫌我的钱脏是不是?”指着我的脸。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好像道歉已经来不及了。
她颤抖着双手将钱包里的钱全翻了出来,七零八落地散到桌面上,指尖一张一张地点数着钞票。
她的眼眶里挤下了眼花,声音很激动。
“我们在一起快一年了,你从来都没有花过我一分钱。一块的,五块,十块的,二十的,五十的,一百的,你好好给我看看,这些钱那张不是人民币了?哪张不是从银行里取出来的?哪张上面印着的不是毛爷爷?我的钱到底怎么了?到底哪里不干净了?你给我说清楚了。”
“你动作轻点,这桌面是玻璃的,打坏了要赔的。”我又尴尬,又表示歉意。
“多少钱,老娘赔得起。”她站了起来,瞪着我。
沉默代表认错,也代表一种尊重。
“我给我爱的男人买点礼物有什么错嘛!你也不问问我是怎么知道你喜欢这种款式的,也不问问我是怎么知道你衣服尺码的。连袋子都没有打开,你直接就给我把钱扔了过来,我又不是送快递的,你这样的做法真的好伤人的心啊!”恋爱的升级阶段,几乎都是由眼泪做铺垫的。
“我与依依的是以不正当的途径认识的。”我的话接得毫不避讳,直截了当,还附带着敢做敢当的面部表情。
“你在这里和我说说就行了,到了外面可别这样和人说啊!对你的影响会不好。”这个借口我怎么没有想到,“你每次去天上天只找依依一个女人,所以,你没有什么不正当,你一直在和依依处对象。”
雪姐笑了笑下又说,“光这一点,作为一代名妓的我就很佩服你噢!”
“我已经很不正经了,还佩服我?别教坏了下一代。”来句名言吧,“天下的女人蒙上了脸都是一个模样,不在乎品种与相貌吧!”
“你在qq日志里发的‘上邪’我看过了,里面居然还提到了我,你是不是准备撰写成小说呢?不能说是小说,这就是发生在我们身边真实的故事。你和依依的事我可是见证人,如果不是我从头到尾一路跟着你们走过来的话,我根本就不会相信你还有这样的才华。”雪姐习惯性地抛了个媚眼。
瞧,雪姐多豁达,也没怪我侵她隐私。
“背着家人与妓女产生感情的男人很多,偷偷结婚的也不少,对于这一点我再清楚不过了。但是,敢站出来当着全世界的面给自己爱的女人名份与尊严的我真没有遇到过。”哎哟,夸我还是损我呢?
“那是因为我年龄还小,不知道天高地厚。”我喜欢听真话,不是好话。
“我问你一个明知故问的问题。”雪姐挑眉头的这个动作差点让人流鼻血,“你从来没有花过依依的钱?”
“她给我买冰棍,我也给她买零食,这不算花钱吧!”卖个关子。
“不算。”一锤定音地回答。
“是的,我没有花过她的钱。”造反有理。
“你给她钱她接受了是一回事,她给你钱而你不去花,这就不能怪人家了。”有道理的结论,“不花她的钱就是对她好吗?”
我没接话。
“你可真够君子,真够爷们,也真够傻的。”也就是雪姐,换成别人对我这样的妄自点评,我早生气了。
我躲藏不起地浅笑了一下。
“讲讲我的故事吧!”先问了我一个问题,“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是你说的,姐妹们都称呼你是雪姐,让我也跟着叫。全名是什么,你又没说过,我哪里会知道。”我从不向第三个人打听某个人的私事,想知道的话我自然会去问这个人。
“在洛城这座城市我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的真实姓名,就更不要说我的故事了。”雪姐笑道。
今天她却告诉了我。
“我的真名叫尼雪,今年,28岁。我出生在四川的阿坝州理县,是羌族人。”从手提包最里面的夹层里掏出了身份证,递向了我。
原来雪姐是少数民族的,难怪她的眼圈与我们汉人的眼圈有点不一样,但是,超极漂亮。
“我相信你。”我没有接。
雪姐将这张从不示人的身份证破天荒地以正面朝上的状态搁在了桌面上。
表示诚意与信任吧!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如实记录下来。”雪姐浅笑了一下。
(自传篇)
我的家在理县最偏僻的一个小山村里,早晚八点只有一趟公交车,离市区将近五十多里的路。
这里的房子,山路,一草一木,从我出生到离开都没有过一点的变化。
我的爸爸长年在外打工,一年里,只有过年时才回一次家。妈妈守着家里的那七亩薄地,日起而作,日落而息。
爸爸与妈妈都是老老实实的庄稼人,没见过大世面,妈妈更是连县城都没有去过。他们都不会用银行卡,爸爸一年的收入全都是裹在一个包袱里带回来的。
我还有两个双胞胎的弟弟,大林和小林。
我们一家人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
在我八岁那年的大年初五,爸爸背着一个行囊走了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第二年过年,我向同行的叔叔,大爷打听爸爸的下落,他们总是摇着脑袋一个劲的叹气。
后来,妈妈才哭着告诉我,爸爸为了我们,病死在外面了。
我又问,爸爸是在哪里没有的?
妈妈说,洛城。
我又问妈妈,洛城在哪里?
妈妈说,山西。
妈妈又说,山西离我们理县很远很远,至于是多远,妈妈也说不上来。
我的学习成绩一直是全年级的前三名。
我的歌也唱得很好,在县里的唱歌比赛里,还夺过金奖。
颁奖的领导问我,有什么理想时。
我说,我要成为一名歌手。
我的音乐老师说过,等我考上重点高中后,他会把我推荐给市里的导师,让我在导师树荫下,完成我的梦想。
爸爸走得早,妈妈又有一身的病,为了供两个弟弟上学,我十六岁就辍学了。
我将我的梦想抛到了九霄云外,全心全意地扛起锄头,帮着妈妈在地里干活。
我十八岁时,已经是一个高个子美女了,也是在这一年,我认识了我的初恋,强。
我们那边的思想还很封建,第一次的落红,一定要留在洞房花烛的那天晚上。
他也答应过我,在我二十岁生日那天,他会抬着花轿到我家娶我。
天怒人怨,在我十九岁那年,妈妈得了重病,她老人家只在医院里住了三天,就耗光了我们家半年来的全部收入。
狗p医院不交钱就停药不说,还要让我们腾床铺,什么世道。一次要交三千呢?我们家种着七亩地,一亩玉米一年能卖400块,七亩地一年撑死也就是三千块。就算我们一家人一年到头不吃不喝也不够给妈妈治病啊!妈妈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累了一辈子,把我们三个孩子拉扯这么大,一天清福都没有享过。爸爸已经为了我们病死了,难道我要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妈妈也为了我们累死吗?就算不为妈妈,我还有两个弟弟啊!
我和强是一个村子的,强的家庭条件跟我家差不多,他在县城的一个小饭店打工,做厨师的工作。
当时,我并没有认为自己这样的选择是错的。
(听着听着,我的眼泪便淌了下来,我的朋友,你呢?)
我记得很清楚,我拿出两千五百块给妈妈交了医药费,给大林和小林买回了牛奶和面包。
说出来,也不怕别人笑话,我这两个弟弟还没有吃过用包装袋包装着的城市里的孩子才能吃上的零食呢。
大林像猫咪一样啃食着面包,还将手指伸进嘴巴里吸吮着残留的粒子。小林在喝完牛奶后,又将袋子吹得鼓鼓的,将脖子昂得老高,往喉咙里灌袋子里剩下了几滴牛奶……
可是,看着看着我的眼睛里便淌下了眼泪。
“姐姐,面包真好吃,牛奶真好喝。”大林笑着对我说。
“姐姐,我们以后还能吃到这样好吃的东西吗?”小林笑着对我讲。
我再一次把大林和小林揽进了自己的怀里,左边一个,右边一个。痛哭着一个字一个字地对他们说:“从今以后,我们天天都能吃到这样好吃的东西,从今以后,姐姐再也不会让你们饿肚子了。”
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骄傲与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