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徐司佑看到我时,不相信有,欢喜有,难过也有,但我感觉到更多的是那一刹那他全身心的放松。
他让人将我带到酒店的一间房间里,而后自己也赶了来,开门便是责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锁眉深思后笑着迎上前亲昵的挽上他的腰,“想作你的伴娘啊。”
“苏麦宁。”我的表情太过轻松自然让他有些恼意,反手抓住我的双手,拉到胸前来,“你还是不信我吗?实际上我跟郝……”
“嘘!”我迅速抽出手来拿食指堵在他嘴上,“徐司佑,你想要做什么就放心的去做吧,我不会是束缚你手脚的绳索,所以不用告诉我原因,我只要看到结果是美好的就行了。”如果不是美好的也没有关系,至少我这只乌龟的梦想曾经实现过而且也那么快乐幸福过。
“我来,只是想问你一件事。”
我有些郑重其事,徐司佑也不自然的皱了皱眉拽着我的手更加的紧了,“你问。”
“我假学历的事情,是你说出去的吗?”
他睨眼不解我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聪明如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是你原来的公司为难你了?”
“是你说的吗?我只是想知道这个而已。”
“不是。”
“好。”
坚定的眼神,毫不犹豫的回答就已经足够了,至少我不会再怀疑再犹豫。我拉着他走到窗前,正好对着酒店花园婚礼场地,那里宾客云集觥筹交错,每个人都在热情攀谈,而最前方的舞台上更是花团锦簇确实气派,比当初c市顾钊骗我的那个婚礼要奢华了好几倍。
“好漂亮。”
我赞美着,他却拿手捂住了我的双眼,嘴在耳畔低语乞求,“别看。”
咬牙抑制住想哭的冲动,拉着他的双手放到我的腰上然后一点点的移至到小肚上,虽然徐司佑毫无感觉,但这一刻我们一家三口是圆满而温馨的,哪怕不久之后孩子的父亲即将在我眼前的那块场地上迎娶的妻子是另外一个女人,但,至少这一刻最后一刻他还是属于着我。
然而,时光不待我徐司佑的手机铃声不断的催促着本就短暂的相聚。
我整理好自己的面部表情转过身替他理了理礼服,“真希望,明年紫薇花开的时候能和你在一起。”那个时,我们的孩子就该出生了,如果有你在,多好!
可是,那时还不足一年之期呢。
未闻回应,我拍了拍他的胸膛像帮他松了松紧绷的神经,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走吧,新郎官!”
再多的抱歉再多的不舍只能还以深吻,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我从不是美人所以也留不住我的英雄;江上美人,徐司佑终究选的是他的江山,用自己的婚姻换取了那百分之十的瑞丰股份。
他走后,我挪到床边上坐下,木讷的将视线转向那片蔚蓝的晴空,彼时花园里奏起了醉人的结婚进行曲。
我到会场时,郝琳正挽着她父亲的手亦步亦趋的走在铺满粉红花瓣的水晶大道上;面纱下若隐若现的娇容引来祝福之人的赞美之词,再观徐司佑白色燕尾服,玉树临风果真是郎才女貌让人艳羡的良配。
许是难过得都已经没了任何感觉,此刻的我内心反倒是平静得出奇。
但别人不那么想。
“无论你是来道贺的,还是说来砸场子的,总要穿得像样点才是,破破烂烂的也配走进这种高大上的地方吗!”
微微一震,竟不想从那张嘴里会听到这样侮辱人的话来。哦,不对!其实早就听过的,只是他从来不是对我的说的。
转身看去,梳着大背头的顾钊穿着绣着暗纹的墨黑西装,稍敞的白衬衣恰大好处的露出大半的麦芽色的胸脯来,身旁贴着衣襟打开妙龄女郎,那女人也差点没把自己勾魂摄魄的眼珠子给掉里面去。
这么登对的搭配,确实称得顾钊也是风流倜傥,符合当初第一眼相识的印象,花花大少。
可是,他们都不冷的吗?
察觉我嘴角隐隐的笑意,顾钊难看的脸色更加黑了些,抬手就招来了不远处的安保人员。指了指我,呵斥道,“你们怎么让闲杂人等进来了,到底会不会做事儿!”
一米九的个子立马弯腰向颐指气使的顾钊道歉,又伸手向我索要邀请函,“小姐,你的请帖。”
轻叹着拿出背包里的请帖递了过去,安保看了看便更加不好意思的朝顾钊瞄了去,顾钊不甚相信的抢过反复在手里看了许久。
“顾钊,这样你觉得有意思吗?”在我面前带着个女人耀武扬威的,言语表情更是幼稚的讥讽不屑,难道以为这样我就会觉得愧疚吗?殊不知真正的残忍是优柔寡断,明明不可能还要给人期望,那样的结果才是满身无法愈合的伤。
“就算做不成朋友,陌生人也行吧。不至于这么故意刁难吧!”我对他的孩子气抱不满。
邀请函是谢解找人要来的,白纸黑字上面写着我的名字,顾钊到底看不出来任何猫腻来,十分泄气,递回时怕是惹人注意便倾身上前凑到我耳边来,全然不闻我方才的劝说,径自咬牙切齿地说,“苏麦宁,我真瞧不出来你这人到底有心没心,说没心吧,十年之后还是念着他,说有心呢他结婚了怀拥其他女人你都能无动于衷,我他妈真佩服你啊!”说完掂着帖子拍打在我脸颊上。
我想,要我是个男人,他一定给的是拳头。
但,我不会计较的,因为直到凑近我才闻出顾钊身上那浓浓的酒味儿;刚才总是被他身边女人的香水味呛得堵了鼻子,这会儿才发现精心打扮下他其实面色苍白,眼里布满血丝,眼底厚厚的眼袋,差不多都能跟国宝比美了。
我夺下邀请函,侧目望去,“没心,你满意了吧。”
他嚼着唇瓣缓缓直起身,也不知是不是酒精的缘故,双腿有些哆嗦踉跄后退时若不是那女人眼疾手快扶了一把,顾大少今日摔的跟头必会成为明日网络上的热门图片。
“苏麦宁,你他妈的滚!滚出我的世界,彻底的滚!”一声怒吼引来多少侧目,顾钊全然不顾的发泄着,甚至没任何形象的痛哭流涕起来。
闪光灯啪啪亮起,此起彼伏;我没敢回头,更不敢去看台上此刻已经牵手在一起的新郎新娘会是怎样的反应,只怕这一扭头我又会被灌上勾引前情人小舅子的交际花名号。其实,我不怕被误解,但我怕自己的孩子出生后会被人指指点点。
当初,李冠华也是这样的心思吧。
我知道,瑞丰的安保会将这一切处理的很好,很快再没有了闪光灯,更有人被带出去的嘈杂,当然身后好奇的视线却没有离开;但是,郝慧兰很快就来到自己儿子身边,挽住自己的儿子满面容光的冲着窃窃私语人群道,“谢谢大家来参加我侄女和侄女婿的婚礼,下面就有请牧师开始主持仪式吧。”话里多少在暗示着今天的主要议题,众人没见着我的庐山真面虽是不甘,却还是得卖郝顾两家乃至瑞丰的面子。
见纷扰平息,郝慧兰便狠狠的剜了我一眼,不过那狠毒的一眼我并没有瞧见,因为一个高大的身躯适时的挡在了我跟前,并迅速将一件外套盖在了我头上。